這一晚,容華睡得極好,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沒有天下,沒有責任,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雲想。夢里面的雲想會擁抱他,會親吻他,還會溫柔的喚他「容華」,更會撫模他讓他愉悅。
可惜,夢,終究只是夢,總會醒的。
辰時一刻,容華從睡夢中醒來,見自己回到了寢殿,想是雲想送自己回來的,也沒做多想。
太和殿內,符雲想被一眾官員圍在中間,各種諂媚逢迎的聲音撲面而來,擾得他不勝其煩,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直到響起一聲尖尖細細的「陛下上朝——」,他才松了口氣回到武官一行站好。
容華一身明黃龍袍大步而來,在御座上坐下,接受百官的跪拜。
行過禮後,太監元寶上前一步,扯著嗓子喊︰「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大殿內鴉雀無聲,無一人上奏,等了片刻,元寶正準備宣布退朝時,只見從文官的最後面走出一名年輕人,「臣,秘書丞劉子彥有本上奏!」
頓時,群臣似炸了鍋般紛紛議論開來,要知道秘書丞只是一個從六品的小官,一般而言,朝堂議事根本就沒有他們插足之地,卻不想今日唱此一出,大家都在暗自猜測著他所奏何事!
對于下面的喧嘩,容華幾不可查的皺皺眉頭,輕咳一聲,道︰「準奏!」
劉子彥上前幾步,然後站定,道︰「啟奏陛下,兩個月前長河流域鬧特大水災,造成房屋倒塌,田地被淹,五谷不收,百姓死亡,陛下曾撥款三百萬兩白銀派朝廷官員下去賑災,但據臣所知,那些官員下去之後並沒有履行安撫百姓之職,相反地,還在當地地方官府中吃喝玩樂,大肆揮霍,而且賑災銀兩真正到達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甚至……甚至還出現了大量餓死人的事……可恨有些大臣上下一氣,秘而不報,阻塞聖听……」說到激動處,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抖動起來,「微臣的兩個弟弟就在此次水災中喪生,臣……臣這里有封來自家中的書信,上面附有隔壁幾個村近千人的手印!」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厚厚的牛皮袋,跪下呈到頭頂,大聲道︰「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為災民做主!」
元寶抬頭瞧了瞧容華神色,便走下玉階接過牛皮袋替了上去。
打開牛皮紙袋,從里面拿出厚厚一疊書信,只是除了上面一張是一封家書外,其余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指印,容華臉色沉得似要滴出水來,胸口一股氣堵在那里不上不下,難受得緊。對于朝中的那股**他早有耳聞,一方面**之事歷朝歷代都有,只要不太出格,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如今朝中掌權的大多是兩朝元老,他們門生眾多,各自都有大片追隨者,一旦要清查某些人,勢必會牽連出一大批人。前些年他年經尚小,在朝政上還要依仗他們,這幾年太平日子過慣了,再加上他們其中大多人年紀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功成身退,念著幾十年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不太願意大動干戈,而且時機也不對。
卻不想自己的一時不忍換來他們的變本加厲,貪得無厭。容華眯了眯眼楮,看來要準備大換血了。
整個大殿內沉寂一片,靜得掉根針在地上都能听到,大多數人都在惶恐不安的等待著御座上年輕帝王的怒火,而那些心虛的則在想著如何應對皇帝的發難。
只有符雲想帶領的一眾武將依舊面不改色,他們不參政事,所以心安理得。
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般長,容華才緩緩啟口,那聲音仿佛從九重宮闕上傳來,飄渺無力,卻又讓人覺得壓力十足。
「方大人,賑災之事朕記得是交由尚書省處理的,你作為尚書令是否該給朕一個交代呢?」
「李大人,門下省負責糾正核對朝臣奏章,這麼大的事竟沒有報上來,作為納言你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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