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符雲想回朝述職,恰逢科考將近。
容華求賢若渴,雖然吏部尚書已換成了自己人,但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那些個老臣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最會見縫插針。左思右想之下,還得再派一位信得過的人去監督。
他想得入神,沒有听到宮人的通傳,直到符雲想的聲音在殿內響起︰「臣,叩見陛下!」
時隔兩月再見,兩人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至于前塵往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忘記,只是逞口舌之快時劃下的那道痕跡,終究是埋下了。
「雲想,你來得正好。」容華招招手,示意他過去,「這次科考你也一起去吧,全程跟進。」
符雲想一愣,隨即道︰「是。」想了想又問,「那軍營臣還要去麼?」
「這段時間軍營沒什麼大事,先別去吧。」
「是。」
簡短的對話過後,殿內頓時陷入一陣沉默,空氣也像凝結了般沉重壓抑。
符雲想斂了斂心神,道︰「陛下,若無其他事,臣先告退!」
容華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說什麼好,只輕輕「嗯」了聲。待他走後,思及兩人從最初的親密無間,到後來的客套有禮,再到現在的漸行漸遠,一時間,感慨萬千,惆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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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八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符雲想早早的到了文華門,途中見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書生,他不禁感嘆,真是誰家少年足風流,一生只為功名修!
往里去,是一條筆直的青石道,直通一個寬闊的敞屋,門窗都是剛剛翻新過的,還散發著清新的木質氣息。門邊貼著紅紙,上面寫著試場兩個大字,力透紙背,筆鋒穩健,乍眼一看,很是熟悉,仔細一想,不由溫柔笑開來,看來他對今年的科舉下了不少功夫啊,隱隱透著勢在必得的意味。
一進正殿,剛上任不久的年輕吏部尚書便迎了過來,奔走的腳步微有些凌亂,似乎有什麼在追趕他。
「符將軍,你終于來了!」他臉上泛著激動的紅光,目光中的熱忱讓符雲想莫名其妙。
可當他看見隨之而來的幾位時,心中頓時如明鏡般了然,頗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去安排試子入考場吧,這里交給我。」
只見他唇角一勾,清朗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喲,幾位大人,好久不見,雲想可想念的緊啊!」
裴少余客套的回應著,期間還不忘夾針帶刺,「雲想不在朝中的日子,我等很是寂寞啊!」
符雲想眼皮一跳,心中暗笑不已,寂寞沒人拆你們的台吧。
方懷安還是一貫的穩重,只客氣的問︰「符老將軍身體怎麼樣了?照理說,我等也應該前去探望,奈何朝中事務繁忙,抽不開身,還請雲想多多擔待啊!」
「祖父已經大好,有勞方大人掛念了。」
這時,三聲鐘響,科考開始,另一位副考官道︰「我們先過去吧。」
整個考場一片肅靜,總共分了四個區,分別是甲縱、已縱、丙縱、丁縱,一位主考官,三位副考官,還有符雲想這位監察,今科之嚴厲,可以想象。
一刻鐘之後,吏部尚書兼主考官曲恩找到符雲想,遞給他一塊玉佩。
符雲想一看,這不是那日送給謝七公子的那塊麼?忙壓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曲恩一看他神色,就知道這東西是他的,「甲縱的一名考生遲到了,被攔在外面,他拿了這玉佩說是找你。」
符雲想微微沉吟,道︰「我去看看。」
遠遠地,就看到文華門外一青衣男子負手而立,似青松,似孤竹,傲然流華。
「謝七?」
男子轉過身來,眼神清明而充滿笑意,「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他神情悠閑,不像趕考來的,倒似游覽到了這里,順便進來一觀。
符雲想疑惑道︰「你真的是來參考的?」
謝七無辜的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先前明明沒有科考的意願,為何突然改變了?
謝七好似明白他的意思般,斂起笑意,認真而固執的望著他,「為了能再次見到你,你信嗎?」
符雲想一僵,又是這樣的眼神,專注得讓人想要永遠沉溺其中。
這個人總是有讓人產生他的眼里便是全世界這種想法的本事,他暗暗想到。
謝七率先移開視線,輕笑著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符雲想半晌回不過神,只愣愣的點頭。
男子青色的衣料擦過他身旁,仿佛還帶有高山上松竹一般的清爽氣息。
「對了,我叫謝允。」他回頭一笑,眼波流轉間,符雲想好似看到了秋日山林間的澄澈明月,隱隱風華,不入塵俗。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拋卻一切前塵,這日的畫面卻猶如定格了般印在他腦海里。
——最是難忘那一驚艷回眸,那人的笑眉如天上初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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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的給與,卻換來徹底的背叛。
三軍陣前,他冷酷的話語讓他肝腸寸斷
「此乃敵國細作,賞給你們,就在這里玩吧。」
衣衫盡裂,心如死灰,情絲斬盡。
是誰說︰「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哈哈,原來他就是如此不棄!
暗夜里是誰的笑聲絕望而悲涼,帶著無盡的滄桑和傷痛,穿破雲霄,直抵九霄。
身心支離破碎,他昂然挺立,手染鮮血,指天起誓︰「天不亡我,我定要負我人血債血償!」
望著他決絕的背影,是誰仰天長嘯,聲震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