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金陵,已進入炎熱夏季,火辣辣的太陽烤的人房門都不想出,街上的小販也是無精打采,再無往日的吆喝勁頭。**熱浪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而座落在皇城邊緣,與百姓街相鄰的將軍府卻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下,就連府中的僕人也個個面色不郁。不為別的,只因府中的兩位正主兒心情不好,連帶他們也不敢放肆。以前,符老將軍雖然威嚴,卻不乏慈祥,符雲想更是溫和有禮,笑面迎人;而現在一個靜養在床,整日唉聲嘆氣,另一個雖行動如常,臉上卻隱隱帶著沉重。
凡是進入他們三尺之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對勁。
這幾日,符雲想除了上朝,就是守在符老將軍的身邊,寸步不離,但又偏偏始終保持著沉默。倒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每每听到祖父的嘆氣聲,他的心就會跟著下沉一分,人也就開始變得無言以對。他想,或許等到某一日,心底那根緊繃的弦到了再也無法承受任何重量斷裂時,自然就解月兌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說的就是這狀況。這邊家事未解,那邊國事又憂。
從上月初,河南一帶均陸續出現嚴重缺水的現象,但沒能引起當地郡守和地方府衙的重視,直到這月中旬,田地里的莊稼開始大面積干死,百姓無水可用,開始舉家遷移,一眾地方官員方才察覺事態之嚴重,遂上了折子報于朝廷。
等到一層一層報上來又是數日過去,估計現在的旱情更是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容華拿到奏折後,連夜傳召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在文宣殿展開一系列抗旱救災的討論,到天際逐漸大白,才暫時告一段落。
匆匆用了點膳食填了下勞累一整夜的胃後,便開始早朝。
因為大致方針已經定下,朝上需要討論的就是官員的派置。劉子彥因著有上一次救災的經驗,這次自然也首當其沖擔任了欽差大臣,而其他官員人選,容華則力排眾議定下剛入朝不久的年輕官員,其中就包括今科三甲。
容華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借這個機會鍛煉下這些人,為以後新政的實施儲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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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後,裴少余逗留在宮門前,似在等人。看到符雲想過來,也只淡淡的點點頭,不似以往踫到時總要唇槍舌戰幾個回合。
而符雲想更是心不在此,點點頭算作回禮,便直接離去了。各有心思的兩人都沒察覺到彼此的不對勁,也因此在隨後發生的事情中失了先機。
方懷安等人出來時就看見裴少余站在那里皺著眉思考什麼,不由納悶,上前問道︰「丞相這是?」
裴少余看到他們,眉梢一展,道︰「可等著你們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不信的樣子,轉過身笑著打趣︰「要丞相大人久等,真是我等的不是,罪過!罪過!」
裴少余擺擺手,不欲與他們多做糾纏,直接進入正題︰「今日的情況,幾位可看明白了?」
大家都是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人了,別的不擅長,可這看人臉色的本事練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看他說的嚴肅,也都噤了聲。
方懷安率先接道︰「不錯,陛下自科舉之後新動作頻頻,推行新政,啟用新人,無一不顯示著咱們這些老臣太礙手礙腳了,這次更是明顯,派下去的全是些毛頭小子。照這樣下去,這朝中還有我等的立足之地嗎?」
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當然,也有不太明白的,就直接問︰「你們的意思是陛下要……」他看看周圍,見沒人才轉過頭無聲的說了「剪除」兩個字,然後又指指眾人。
幾人不語,但看那瞬間沉下來的臉色便也明白了。
裴少余不愧為百官之首,安撫人心到有一手。只見他笑了笑,成竹在胸的道︰「各位也不必太過杯弓蛇影,陛下到底年輕,也不想想這樣做的後果,無疑是寒了朝中一眾老臣的心啊!只要我等齊心協力,互相通融,必能安全無虞的度過這道坎。」停頓了會,又道︰「至于陛下那邊,一幫毛頭小子量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更何況那邊的情況老夫也是了如指掌的。倒是符雲想,後生可畏啊,此人心機深沉,還手握兵權,咱們得防著點!」
這一招先抑後揚用得妙極,先是擺出悲觀的事實讓眾人跟著產生危機,再在適當的時候出聲安慰。既團結了人心,又突出了自己的重要性。
能看出來的大概也就方懷安、何其建寥寥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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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停電了,十點才來哇,所以……不要拍我……不是偶食言哈!
這張開始就是第二卷了,這卷側重于權利傾軋,各方勢力的紛紛來襲。
符雲想和玉公主的婚事能否成?她最終嫁給了誰?
蘇顏紫怎樣當上皇後的?她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符老將軍的去世,符容二人的愛情又將何去何從?
南方異性王世子和北方異族王子的來朝,新政的推行,權臣的較量……
符雲想究竟為何會遠赴邊疆?
……
這些都將在這卷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