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撩人 第八十五章 局

作者 ︰ 遇見未知

無憂低頭強勢的附了上去,柔軟光亮的菱唇含住白定睿此刻已經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舌頭壓住白定睿舌面,白定睿反射性的排斥伸入的異物,無憂卻絲毫沒給他反抗的機會,舌尖頂著藥丸直接送到喉間,然後不放松的等待著,僵持了片刻,白定睿終于將藥丸吞咽下去。

「呀……」姬明淨忍不住輕呼出來,一片抽氣聲中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等白定睿咽下藥丸,無憂長出口氣,放松的站起身來,「應該已無大礙了」

起身後忽然發現殿里的氣氛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司城祁月臉色漆黑,周身環繞著想要炸毀一切的窒悶氣壓,雙眸幽深好似萬年寒潭,只消一眼便能將你陷入其中撕扯碾碎,那宛如來自九幽地府的氣息冷硬的讓人發顫。

鐘冥天面頰的肌膚幾不可見的微微跳動幾下,面無表情的一仰頭將杯中酒倒入喉間,待酒杯放下時,只見杯子上多了幾道凹陷的指痕。

龍少澤一臉高深莫測,雖然什麼也沒做也沒說,可偏就讓他身旁伺候的宮女生生打了兩個寒顫。

而司城雅琳在最初的呆滯後是一臉毫不掩飾的鄙睨,這個女人真是不知羞恥,竟然第二次對白世子做出這種事情!

不知無憂喂入的是什麼,白定睿很快便恢復了神智,在最初的懵懂後竟然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眸光連閃,臉上的表情極為復雜。

司城祁月一見,身上的氣息更加的冷硬。

「本王子此次來天野真是收獲頗豐,讓本王子大開眼界」竟是拓跋磊先行回過了神,贊嘆的撫掌笑道,「好!真好!」

這話說的不知是贊嘆無憂奇異的救人方式還是在嘲諷天野女子作風大膽,一語雙關,司城狙听見這話不由面色一沉,司城浩宇眉頭緊皺,臉上隱隱已有怒色。

「我國幅員遼闊,拓跋王子沒見過的東西還有很多」司城浩宇冷冷開口,暗諷郝連偏遠國小,拓跋磊未說什麼,倒是身後跟隨的護衛各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鐘小姐臉上沾上東西了」一方淡紫色錦帕忽然撞入無憂眼中,竟是龍少澤從身側遞來了一方錦帕!

無憂一愣,伸手接過那方錦帕,不知是因為手勢不對抑或是什麼,手指竟然觸到了龍少澤的指尖,修長的指尖帶著一絲溫暖,感觸到無憂踫過來的指尖,微微一顫,無憂便要退回,誰知那手指竟瞬間向前伸來,直觸到無憂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撫模起無憂的手掌來!

無憂一震,還未及反應,那手指已經退回,帶著剝繭的指月復羽毛般輕柔的劃過無憂的手掌,帶來一陣麻癢。

無憂抬眸看向笑的好似春風拂面的龍少澤,那丫竟似毫無所覺一般,一見無憂看來笑容竟加深幾分,無憂氣結,咬牙笑笑,*竟做的和無事人一般,真是高手!

龍少澤一見無憂咬牙切齒的笑容挑了挑眉,笑的更加愉悅了。

二人笑來笑去眾人不明所以,司城雅琳卻直接黑了臉,氣哼哼的一嘟嘴,眼神恨不得將無憂凌遲處死。

「請白世子沐浴更衣」司城狙靠在龍椅上緩緩出聲,英挺的面頰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隱隱的一股魔魅的氣息在周身流淌,和那威嚴的氣勢有幾分不符。

身側的李婉寧一見司城狙臉上的笑意,眸色一沉,對司城浩宇吩咐道,「鐘小姐也乏累了,浩宇帶鐘小姐去鳳棲宮略事休息」

「是,母後,孩兒這就去」司城浩宇對皇後略施一禮,淡笑著看著無憂,眼中光芒閃亮異常。

「無憂姐姐,還是冰兒帶你去換身衣服吧」司城冰從最初的震驚中已經清醒過來,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崇拜,粉白的小臉上嫣紅一片,顯然覺得無憂剛剛的舉動很羞人。

無憂對司城浩宇淡淡一笑,「就不勞太子殿下大駕了。」

然後轉身對著司城冰,「姐姐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回去便好,別耽誤了冰兒嘗那難得的美味」

冰兒嬌嗔一聲,無憂姐姐這不是當眾笑話她貪吃麼?

司城浩宇直接黑了臉,無憂卻恍似不見一般,伸手一刮冰兒鼻子,對主位上眾人微微欠身後便退出了大殿。

天色已經全黑下來,好似碧藍穹蒼上拉上一塊黑幕,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辰,可無憂覺得在那一片漆黑的最深處,有一雙眼楮冷然的看著世間的一切,看著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何時能揭開這黑幕?白定睿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然幾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而在這深宮之中,能有這種能力的又會是誰?

無憂不再多想,時間會告訴她一切,真像就像埋在土中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呈現在世人面前。

一陣夜風吹來,身上的腐朽味道更加的明顯,無憂皺皺眉,最近她管了太多的閑事,與她原本定的生存謀略根本就是背道而馳,何時,她只是因為一個深沉的眼神而開始管閑事了?

低嘆一聲,提氣施展輕功箭矢般的向司城冰的寢宮射去。

當整個身子浸泡在浴桶中的時候,無憂才知道剛剛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汗濕的衣衫貼在身上冰冰涼涼的極為難受,此刻往熱水中一泡,所有的毛孔好似都打開了一般,溫熱的水霧騰騰升起,舒服的讓人喟嘆。

無憂不打算回冰壑玉壺去看那什麼煙花,輕輕的將頭靠在浴桶邊,釋放著一身的疲乏,漸漸竟然有些沉沉的睡意。

正迷蒙間,有宮女輕輕叩門,「鐘姑娘,皇上請您到冰壑玉壺觀賞煙花」

無憂皺眉,司城狙怎麼會注意到她去沒去這種小事?難道真將她說節目無趣的話放在了心上?

心中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穿了件棉袍起身,好在司城祁月給她準備的衣服夠多,髒個一套半套倒也沒有什麼。

隨意的將濕發攏在身後便出了門。

殿外一片清冷,看時辰再有三刻鐘便要開始煙火表演,司城冰的宮殿離冰壑玉壺並沒有多遠,穿過文華殿,再繞過幾條走廊便是。

無憂打發了引路的宮女自己隨意的走著,倒也不急著施展輕功過去,不遠處冰壑玉壺明亮的燈火已在眼前,夜間的冰壑玉壺極為璀璨。

無憂一笑,這樣氣勢恢宏的建築,在這個時代真的可以算是一項奇跡了吧。

笑意未褪只覺一陣涼風襲來,帶著一絲讓人莫名心驚的氣勢,無憂下意識便是一退,左手一揚,一道無形的煙塵散開,這種漆黑的夜里,偷襲之人必非善類,那她又何必客氣,直接毒死省的麻煩!

那人好似怒笑了聲,身形一轉轉到無憂身後,「你還真想毒的你夫君沒有能力啊?」

無憂心頭一堵,行動間不由緩了半拍,只是這半拍之間身子已墮入一個微涼的懷抱。

一絲清冷的龍涎香環繞在周身,下一秒唇舌已被人火熱的吻住。

罩來的唇舌帶著一絲讓人莫名心顫的怒氣,狠狠的摩擦著無憂柔女敕的唇瓣,無憂心中低嘆一聲,倒也不如何反抗,任由來人發泄似的吻著。

那人感覺到無憂的順從,慢慢的放柔了吮吸的力道,火熱的唇舌輕揉慢捻的舌忝著,耳旁的呼吸卻漸漸粗重起來,炙熱的舌尖頂開無憂的唇瓣,直扣城門。

無憂一偏頭,躲過男子一浪熱過一浪的索吻,那人倒也不過分追逐,擁著無憂柔軟的身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啄吻著女子脖頸間的肌膚。

半晌後那人好似平復了心緒,終于將無憂緩緩放開。

「原來戰神除了愛偷窺還愛偷襲」無憂冷冷的挑了挑眉。

司城祁月在無憂唇上輕啄了下,

「我不喜歡你身上其他的氣味」,說著盯著無憂的紅唇,忍不住上前又舌忝了下那柔女敕的唇瓣,才滿意的輕笑了下。

無憂咬牙,他說的可是她給白定睿渡藥的事?那麼不能有別人的氣味,有他的就可以麼?

司城祁月看著無憂這樣的眼神愉悅的笑開了,「若是再不小心沾上別人的氣味,本王不介意用這種方式幫你去掉」

無憂冷哼一聲,覺得和這個月復黑的男人也討論不出什麼來,而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毒死他或是毒的他不能人道,可是心中也不願去想著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轉身便往大殿走去。

司城祁月看著無憂的背影,忍不住眸色一暗,也跟了進去。

大殿中央的舞姬已將都撤了下去,跪著烏壓壓一片宮女,白定睿竟然早無憂一步換好了衣服坐在座位上,看見無憂進來目光連閃。

無憂剛剛走回自己的位置,還未坐定,龍少澤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便飄入耳中,「鐘姑娘洗的可真是用心」

說著狀似無意的單手撐住自己的臉頰,斜倚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自己性感的嘴唇,無憂一愣,隨即想起司城祁月剛剛的親吻,定是將她唇瓣吻腫了,不由狠狠的瞪了龍少澤一眼,別開臉去。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的宮女身上,倒沒人注意龍少澤說了什麼,司城祁月卻听見了,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是誰給白世子上的湯」司城狙冷聲問道,目光凌厲的掃過地上跪著的一眾宮女,雖不是神色俱厲,可身為上位者的威壓卻噴薄而出,竟讓人不寒而栗。

宮女們都是一抖,隨即頭垂的更低了,有些膽小的身子已經顫的好似秋風中樹尖最後一片枯葉。

「回皇上的話,是喜兒」一個御膳房總管樣的人上前跪著回話,額上隱隱有冷汗滲出。

「喜兒何在」司城狙身旁的劉總管尖聲喝問。

「這個便是」那名總管一指身旁跪著的丫頭。

那小丫頭好似沒什麼反應,除了頭垂的更低之外,竟沒有一絲反應。

司城狙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大膽!」劉總管翹著蘭花指怒喝一聲,「好沒規矩的奴才!問你話沒听見麼?!」

「你叫喜兒?」司城狙瞟了劉總管一眼,劉總管一激靈,垂著頭退後了半步

喜兒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奴婢喜兒」

「你是哪個房的?」

「奴婢的御膳房的傳菜宮女」喜兒木訥的回道。

「白世子的湯是你端來的」

那喜兒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好像對白世子是誰根本就不知道一般,幾不可見的微皺了下眉,有些不肯定的開口,「是奴婢」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給白世子下毒!」司城狙眸色一沉,忽然厲聲喝道。

喜兒一震,顯然被司城狙的氣勢嚇到了,然後緩緩的重復司城狙的話,

「下毒……」喜兒咀嚼著這兩個字,隨即好像驚醒過來,猛然張大眼楮,驚懼的道,「奴婢只是上菜,奴婢沒有下毒,沒有下毒!」

喜兒驚恐的重復著,但是那種恐懼好似並不是針對眼前的這種刑訊,倒像是對空氣中莫名物體的驚懼,睜著一雙眼楮慌亂的四處張望,不停的重復著「奴婢沒有下毒,沒有下毒,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

無憂看著喜兒對著空氣不停告饒的話語不由微微皺眉,心念一動,某種念頭閃電般的劃過,快的沒抓住一絲痕跡。

「我都按你說的做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喜兒驚懼的喊著,看起來竟有些神智不清了一般。

「你按誰說的做了?誰讓你下的毒?!」

「我沒下毒!我沒有下毒!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喜兒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不知是在對自己的良心哭訴還是對著什麼告饒。

司城狙濃眉緊鎖,知道再也從喜兒口中問不出任何話來,朝侍衛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上來一手刀砍在喜兒後頸上,喜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御膳房掌事宮女何在?」司城狙鷹般的眼楮環視了一周,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嬤嬤連滾帶爬的爬上前來,先磕了個頭,才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老奴在,老奴蘇麗,平日負責喜兒這一隊的日常教習」

「哦……」司城狙狀似無意的輕應了聲。

「是你安排喜兒給白世子送的瑪奇朵玉露羹?」平靜的話語听不出任何情緒,卻讓跪在地上的蘇嬤嬤輕顫了下。

「回皇上的話,御膳房上菜都是按組按隊排的,一隊之間並無固定的順序,喜兒是自己站到最後一位的」,蘇嬤嬤磕了個頭冷靜的回道,只是撐在地上的雙手有些輕顫,出賣了主人此刻有些緊張和忐忑的心情。

「你是說喜兒是自己站到最後的?而且是很湊巧的端了給白世子上的瑪奇朵玉露羹?」司城狙緩緩說到,唇角慢慢扯出一絲嗜血的笑容。

蘇嬤嬤額上冷汗直冒,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後點點頭,「回皇上的話,是的」

司城狙唇角的笑意擴大幾分,無憂心中一顫,這樣的笑容宛如來自九幽地府,讓人心顫,幸虧蘇嬤嬤沒有抬頭,無憂敢保證,她若是看見這樣的笑意一定會昏死過去!

「真是個老刁奴!」司城狙冷哼一聲,「這樣刁鑽的奴才,朕該賞點什麼好呢?」

司城狙眼眸微眯,唇角的笑意又加深幾分,「不如朕就賞你千葉紅好了」

所謂千葉紅,就是把人的指甲一個個拔掉,然後將雙手腌在辣椒水中,等疼夠七天,再將已經泡的腐爛發紅的雙手斬斷,寸寸嗜血,寸寸紅!

蘇嬤嬤一听,驚得幾乎跳起來,身子顫抖的好似篩糠一般,一坐在了地上,然後連滾帶爬的爬起來對著司城狙不停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老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皇上饒命啊!」

蘇嬤嬤磕的極為用力,堅硬的額骨踫撞在青石地面上發出「砰砰」的悶響,沒幾聲地面上已經沾上淡紅的血跡,

眾人冷冷的看著,殿里的侍衛已經上前,架起蘇嬤嬤就要拉到殿外行刑。

蘇嬤嬤哭喊的更加淒慘了,「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皇上,請您明察啊……皇上……」

磕破的額頭鮮血橫流,順著臉頰一滴滴滴落地面,發出微弱的「吧嗒」聲,卻在這寂靜的殿中分外震懾人心。

「等一下」皇後李婉寧忽然出聲,然後轉頭看向司城狙,「皇上,白世子被害一事非同小可,我看不如便在這殿中審訊,皇上龍威,想來這些宵小之輩也不敢不說實話,皇上您看呢?」

司城狙略微沉吟了下點了點頭,「皇後所言甚是,就依皇後所言。」

原本要拖蘇嬤嬤出去的侍衛又折了回來,門外有侍衛拿著一種純鐵的尖嘴鉗走了進來,那鉗子烏黑沉重,開口處磨得很薄,像是兩片長長的鴨嘴,此刻尖利前端張著,反射出一絲寒光,蘇嬤嬤一見驚恐的眼珠都快要掉出來了。

不由劇烈的反抗起來,聲音極為的淒厲,「皇上……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

一左一右上來兩名侍衛,架住蘇嬤嬤的胳膊,一人往蘇嬤嬤嘴中塞入一塊軟布,堵住蘇嬤嬤淒厲的哭喊聲,行刑那人已經走上前來。

蘇嬤嬤驚恐的瞪著眼珠子,瘋狂的掙扎,狂亂的搖著頭,兩名侍衛伸手按住蘇嬤嬤肩頭,這兩名侍衛明顯有著不錯的武功,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如何能反抗的了,蘇嬤嬤被壓著跪在地上,身子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行刑那人面無表情的上前用夾子夾住蘇嬤嬤十指,然後那尖尖的鉗子就好像嗜血的野獸般一口咬在了蘇嬤嬤的指尖!一塊瑩白的指甲帶著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瞬間被夾了下來!

蘇嬤嬤眼楮瞬間睜得極大,無憂懷疑這輩子她眼楮可能都再睜不到這麼大的程度,十指連心,只怕這會她已經疼得快要背過氣了。

那眼中先是一片空洞,隨即盈滿了痛苦,那是來自心靈最深處的苦痛一絲絲一縷縷從心底擠壓出來,眼中瞬間充滿了紅血絲,發絲散亂的頭狂亂的擺動著,先是左右再是上下。

一名侍衛伸手就按住了她亂擺的頭顱,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蘇嬤嬤吃痛,頭不由自主的後仰起來,充血的眼楮卻直直的盯著司城狙,目光中滿含祈求,好似有話要說。

「讓她說」司城狙淡淡吩咐道。

一人上前拿開蘇嬤嬤嘴里的布塊,她已經疼的無法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眼中的淚水好似小汐般刷刷的流淌著,卻不敢哭出聲來,只是硬挺著斷斷續續的求饒道,

「皇上饒命……是……是青鸞殿的如妃娘娘讓老奴這樣做的……」

「皇上……饒了奴才吧……」

「如妃……」司城狙有一瞬間的閃神,濃眉狠狠的皺了起來,隨即咬牙切齒一字字說道,

「她不是封宮了麼?」

「哼!封宮竟然都封不住她,她還真是有本事啊!」李婉寧略微陰狠的聲音忽然響起。

「去水異宮!」司城狙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眾人一愣,隨即跟了上去。

李婉寧眉頭狠狠一皺,臉上閃過一絲戾氣,隨即冷笑出來,封宮還是封不住他的心麼?皇上何時會到封宮的妃子宮中?總有一天,他身邊的騷狐狸她會一只只拔掉!

無憂以為封宮的冷宮應該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離冰壑玉壺很近,中間隔著一個不大的花園,兩宮幾乎是比鄰。

那宮殿掩在一片綠林中,若不是注意,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座不起眼的宮殿。

朱漆的大門依舊艷紅,四角翹翹的宮檐掛著象征著吉祥如意的銅鈴,一陣風過叮當作響。

銅鈴依舊,可殿中的人早已不吉祥如意了。

大門被粗大的原木條橫七豎八死死釘住,那一顆顆猙獰的,指姆粗細的銅釘,顯示出這宮中的主人曾經怎樣觸怒了天威。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皇上就是天,就是一切,如果你觸怒了皇權,等待你的將是連死都不如的下場。

「開宮」司城狙面沉如水的冷聲吩咐,侍衛涌上去,一陣「叮咚」之聲,片刻的時間便將那些木條拆了下來,

「吱呀」一聲,沉重的宮門緩緩開啟,門框上有灰塵撲稜稜的落下,顯示出這宮殿塵封了多少年月。

進了殿門,無憂不僅有些驚訝,這殿里的布置竟是極為精巧,處處精致,裝飾材質極為奢華,和殿外略微蕭索的感覺大相徑庭,可以看的出來,這殿宇的設計和布置很是用心,也不難看出,這殿里的主人曾經是多麼的輝煌得意。

只是凡塵輝煌,轉眼即逝,帝王恩愛,能有幾許?

司城狙沉著臉走在最前面,每走一步眸色便沉一分。

宮中應該已經沒有了宮人伺候,眾人這麼大的響動進來竟沒有一個宮人出來迎接。宮中到處灰塵密布,在這個清冷的宮中,打掃干淨都是一件多余而奢侈的事情,

無憂不禁有些好奇,這樣一位曾得盡皇寵而又失勢被囚的女子會是個什麼樣子。

一行人穿過前面的大殿,直往後面的寢宮而去,還未走到宮門前,卻听見女子嗚咽的嚶嚶哭泣聲。

司城狙面色一冷,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李婉寧一見,冷哼了一聲。

「娘娘,您為什麼想不開啊……娘娘,我們三年都過來了娘娘,皇上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他會想清楚娘娘是被冤枉的,娘娘,您怎麼就等不住了呢……」,眾人剛跨上殿前石階,就听見一名女子略顯淒慘的哭泣聲。

司城狙面色陰沉,上前一腳踹開大門,房中的女子好像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到來,大吃一驚之下一下蹲坐在地上,待看清來的是皇上後頓時大哭起來,

「娘娘,娘娘,您快看啊,皇上,皇上來看你來了!娘娘,娘娘你快睜開眼看看啊……」

然後哭著爬到司城狙腳下,咚咚的磕著頭,「皇上,皇上,您可來了,我家娘娘……我家娘娘……」

說著哭的說不出話來。

無憂這才發現,房梁上竟吊著一名宮裝女子!

女子面頰白里發青,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楮緊緊的閉著,顯然已經氣絕多時!

無憂看著這女子只覺有些眼熟,可是哪里眼熟卻又說不出來,直道司城雅琳尖叫出聲,無憂回頭看見瑩妃娘娘,才覺得這個女子和瑩妃竟有三分相似。

眾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看,有膽子小的已經別開臉去,司城狙眼楮死死的盯著房梁上的女子,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明明很威嚴的站著,可無憂覺得,他身上隱隱蘊繞著一層落寞的感覺,那漆黑深沉的目光好似透過女子在看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又好似透過眼前這張臉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司城狙狠狠的盯著那名宮裝女子,一雙鐵拳緩緩攥緊,無憂覺得那絲落寞正緩緩的被一股名叫憤怒的氣息所取代。

「皇上!皇上!」那宮女攥著司城狙的衣擺,哭喊道,「娘娘每天都在念叨皇上您,可是您這三年從來沒有來過,娘娘日盼夜盼,早讓奴婢還和娘娘說起您來著,誰知道這會竟然發現娘娘自盡了……娘娘……你為什麼想不開!你看皇上不是來看你了麼……皇上……」

「放肆!還不放手!皇上萬金之軀豈是你個奴才能隨便踫的!」一旁劉公公指著那宮女怒喝一聲。

那宮女一縮,好像意識到自己做了逾越之事,哭喊聲頓時小了許多,放開了司城狙的袍角,跪著往後退了退。

眾人走進門來,那宮女又低垂著頭跪著向後退了退,已經退到了門板那里。

「還不快把人放下來!」瑩妃抖著唇顫聲道。

立刻有人上前扶起如妃腳下的凳子,有人已經割斷了掛在房梁上的白綾將她抱起準備放在一旁的床上。

宮中爭斗歷來你死我活,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有多少這樣的冤魂?後宮的爭斗歷來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殘酷,而不見血。

無憂隨意的掃了眼行動的眾人,在看見扶起的凳子時一愣,幾乎是下意識便喊出口,「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跪著的宮女忽然暴起,手中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閃電般刺向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白定睿!

匕首的尖端泛著幽幽的藍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上面淬有劇毒,只怕是掃到點皮毛都能讓人當場斃命。

白定睿不由有些怔忪,待得反應過來那匕首已經近在眼前,只是他剛剛中了毒,行動本來就緩慢,內力又無法施展,即使有心只怕也沒有那個能力躲過刺來的匕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匕首已經要刺進白定睿身體!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眾人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一道白虹般的光芒劃過,撞擊在匕首上,發出一身鈍鐵般的悶響,隨即那匕首偏離了方向,擦著白定睿的身子堪堪刺了過去!

那宮女反應奇快,一擊不中立刻反手後劃,原本已經錯過白定睿身子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抹藍光再次狠辣的刺了過來!

白定睿只覺身子一緊,已經被司城祁月抓住推到一旁,隨即司城祁月揮掌對著那個宮女迎了上去。

「護駕!」劉公公已經反應過來,尖聲高喊,一眾侍衛嘩啦啦將司城狙等人團團護住,退到屋內一角。

那宮女武功雖好,卻根本不是司城祁月的對手,只是幾個回合就已經露出敗勢,心知今日一擊不中便再也沒有機會,再要痴纏下去只怕討不了好,左手虛晃一招,拼著被司城祁月打了一掌身子向門外竄去,想要奪門而逃。

門口一人冷哼一聲,猛的一掌拍了過來,堪堪拍到奔出去的宮女胸口,那宮女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拿下!」司城浩宇瞟了眼一臉怒氣的司城狙,沉聲道。

門口那人上前扣住那名宮女,此時無憂才看清,那人就是之前在御花園有過一面之緣的冷峻。

冷峻真是人如其名,用劍尖指著那名宮女的脖子,寒著一張臉。

「說!是誰指使你刺殺白世子的?」冷峻低聲問道,今夜宮中護衛的恰好是他領隊,先是出現白世子宮宴時中毒,此刻又是刺殺,雖說此時他也無可奈何,可是終究和他月兌不了干系,只怕會受到連帶的處罰。

那宮女不知是力竭還是什麼,噴出一口血緩緩的坐直身子,竟是看也不看用劍指著她的冷峻,一雙眸子直直的看著無憂,恨聲道,

「我自認沒有一絲破綻,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無憂挑眉冷笑了下,不冷不熱的道,「不錯,你眼淚沒少流,鼻涕沒少抹,哭喊的也夠慘,把一個忠心丫鬟的嘴臉演繹的淋灕盡致,不給你頒發個奧斯卡最佳影後獎都對不起你的演技」

那宮女一愣,有些不明白無憂說的最佳奧斯卡影後獎是什麼東西,可是也知道無憂是說自己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咳了一聲,又噴出一口血來,眼里是濃烈的不甘,

「那你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的?」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有著相同的疑問,目光灼灼的看著一襲艷紅羅裙的女子。

無憂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表演的不錯,只是缺乏了一點點導演的才能」

看那宮女越加疑惑的眼神,無憂緩緩道,「你不覺得你凳子放的有點問題麼?」

「凳子?」那宮女皺皺眉,眼中是濃濃的不解,凳子有什麼問題?一個人要上吊的女人腳下放個凳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司城祁月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無憂的眼中充滿了欣賞和寵溺。

「不錯,就是凳子」無憂淺淺的笑著,看著一臉迷惑的宮女。

「無憂姐姐,那凳子有什麼問題麼?」司城冰也有些迷惑的問道,

無憂一笑,「你不覺得如妃娘娘上吊的高度踩不到那個凳子麼?」

司城冰一愣,隨即細細回想了下剛剛侍衛的動作,一臉恍然大悟,

「啊……如妃娘娘吊起來的那個位置根本就夠不著腳下面的凳子!又如何會踢翻凳子呢?」

無憂輕笑了下,這丫頭心思轉的倒快,輕輕一點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反過來說,如妃娘娘根本沒有自己上吊,是她!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殺死了如妃娘娘!」

司城冰一指地上的宮女,一臉驚詫的喊道。

經過司城冰的一番解釋,眾人也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司城狙臉色黑沉,陰鷙的眸子狠狠的盯著場中的女子,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那宮女看也不看其他人,一雙眼直直的盯著無憂半晌,竟輕輕的笑了出來,不知是不是笑意震動了胸腔,還是什麼,笑著笑著劇烈的咳了起來。

司城祁月微微皺了皺眉。

在無憂感覺這女子要將肺咳爛的時候女子慢慢的止住了咳嗽聲,噗的又噴出一口血來,緩緩道,「想不到你竟然觀察的如此細致,好!真好!栽在你這樣的人手上我認了!」

說著女子牙根一緊,頭一歪,一股黑血從口中流出已經氣絕身亡了!

冷峻一驚,該死!竟然犯這種錯誤!這女子只怕早就藏了毒藥在牙中。

司城狙冷哼一聲,「讓她扔到亂葬崗喂狼」

「是,奴才明白……這里……」劉公公應了聲,回頭看了眼床上毫無聲息的宮裝女子。

司城狙眸色一閃,「按禮制葬吧」

李婉寧听到後冷哼一聲,別開臉去。

無憂知道,不日將會傳出如妃娘娘病逝的消息,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丑惡永遠被各種冠冕堂皇,雕琢的異常精美的外衣包裹住,永久的沉寂在這四四方方的院落中。

一行人回了冰壑玉壺,青鸞殿的如妃死了,無憂不知道司城狙心中會怎樣想,會是當做他妻子逝去一般傷心,抑或就像死了一只鳥一般,在他心中無足輕重,幾年的恩愛能留下多少痕跡?

平靜的面色看不出一代帝王深沉的心思,有誰能真正觸模到這帝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青鸞殿,殿名早已書寫了主人青鸞般的命運。

冰壑玉壺中,侍衛押著蘇嬤嬤還在等著眾人,喜兒已經清醒過來,安靜的呆在一角。

看見眾人回來,蘇嬤嬤眼楮亮了一下,滿是希翼的看著眾人,沒人注意到這個女人眼中閃過什麼,喜兒好像有些瑟縮,身子不自覺的向後又縮了半截。

眾人坐定,沒有什麼歌舞表演,也沒有了先前愉悅的心情,沉默著都不說話,即使在一些人心中並沒有什麼深沉的感覺,可還是聰明的緘默著。

無憂忽然心中有些堵,莫名的煩悶。

死個人在無憂看來不是什麼,只是那種死狀或是司城狙的態度,讓她很不舒服,不自覺的抬頭瞟了司城祁月一眼,恰好司城祁月也正看過來,幽黑深沉的目光,看見無憂看來唰的亮了下,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含義,震的無憂心顫。

一旁鐘冥天見了,目光一沉,一絲落寞和一絲堅決同時閃現在眼底。

「皇上……皇上,老奴是冤枉的,請您明察啊皇上……」蘇嬤嬤沉靜了一下又哭喊起來,將眾人的視線拉回到她身上。

還有蘇嬤嬤和喜兒沒有處理,事情似乎已經很明顯了,是如妃身邊的宮女嫁禍給蘇嬤嬤和喜兒,然後再借著二人的嘴嫁禍給如妃娘娘,如妃畏罪自殺,到時候自己便可以全身而退。

很詳密的一條計策,至于剩下的喜兒和蘇嬤嬤,不過是整個陰謀中的被害者,罪不至死,頂多發配去做苦役事情也就結了。

「皇上……老奴真的冤枉啊皇上……老奴真的沒有下毒,老奴只是想著賣如妃個人情,安排喜兒到最後而已,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皇上……」蘇嬤嬤哭喊的更加賣力了。

司城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也許剛剛如妃的死對他有了觸動,但是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即使他有再多的怒氣也只有憋在心中無處發泄。

看著哭喊的奴才,心中也有些堵,揮了揮手,正要說話,白定睿忽然站了起來。

眾人一驚,不知道白定睿想要做什麼,白定睿卻已經大步走到喜兒身前,沒人注意喜兒目光一垂,隨即又很快的抬起。

白定睿噙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有些驚懼的喜兒柔聲問道,「喜兒,是如妃身旁的無雙姐姐要你給我下毒的嗎?」

喜兒目光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無雙姐姐沒有讓奴婢下毒,奴婢真的沒有給白世子下毒啊……」

「奴婢只是按照姐姐的吩咐最後一個走,姐姐只說一定把湯端給世子而已」喜兒想了想又說道。

「哦……還有麼?無雙還給你說了什麼?」白定睿笑的極為的溫柔,好似刻意散發著他身上的儒雅貴公子氣息,原本就長得不錯的臉配上此刻的溫柔,只是望一眼都能讓人沉醉其中。

喜兒眼光一閃,認真的想了下,然後狀似苦惱的搖了搖頭,「無雙姐姐別的真的沒有說什麼……」

然後像是強調一般,又點了點頭重復一遍,「真的沒有!」

白定睿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那種溫柔的笑意好似春風扶柳,輕柔中竟帶著一絲媚意,然後,白定睿一字字緩緩說到,「無雙姐姐沒說毒不死我就殺死我麼?」

說著不待喜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右手已經閃電般的向喜兒抓去。

白定睿雖然受了傷,可是畢竟有不錯的武功根基在那,這一抓又是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般宮女是絕對躲不過去的。

誰知,喜兒瞳孔一縮,一愣之後身子急速右仰,已經避開白定睿凌厲的攻勢。

眾人都是一驚,這個喜兒竟然是會武功的!蘇嬤嬤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好似傻了一般。

喜兒眸光一閃,身形滴溜溜右轉,已伸手向白定睿後背拍來!

白定睿早有準備,一個鷂子翻身,仰身讓過喜兒凌厲的掌風,不待喜兒招式使老,冷笑一聲變掌為指,直點喜兒肩頸上穴位。

喜兒一驚,沒想到白定睿反應竟然如此迅速,正要閃身讓過,忽覺左側一陣罡風襲來,身子霎時一滯,左面好似豎起了一面無形的牆一般,竟向左分毫也動彈不了!

再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只有硬挨了白定睿一招,白定睿一招得手,趁著喜兒還未緩神的勁,一掌拍上喜兒肩頭,喜兒踉蹌幾步,後退著靠著牆勉強站住,嘴角有一絲血絲溢出,想來是氣血翻涌,可是她竟未噴出,竟用內功生生的壓了下去。

白定睿冷笑一聲,「沒想到還真是被說中了,你果然是個假的!就讓我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說著上前在喜兒臉上一抹,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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