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你醒了。」一直守候在床邊的寒凌霜,見她發出呢喃之聲,連忙從床邊站起,關切地望向迷眼朦朧的寒傲雪。
「師兄。」寒傲雪方從昏迷中蘇醒,心中甚是迷惑,只是一見到寒凌霜,心情便安定了下來。
「嗯,我在。」寒凌霜見寒傲雪無恙,焦急的心情也是舒緩下來,轉身對身邊的老者躬身說道︰「多謝大師了。」
老者面無表情的淡然道︰「無妨,既然她醒了,那我就走了。你們這兩天,就在這好好養息幾日吧。」
寒凌霜目送老者離去,方才轉頭對寒傲雪問道︰「傲雪,你感覺如何?」
寒傲雪已記起自己是被一聲怒喝所傷,低聲向寒凌霜說道︰「還好,只是渾身無力。師兄,你有沒有受傷?」
寒凌霜見寒傲雪掙扎著意欲從床上坐起,忙俯過身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我沒事,你沒事就好。」
寒傲雪在寒凌霜的幫忙下靠上床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我們這是在凌雲門中麼?」
寒凌霜握住寒傲雪的手,將自己體內的靈力渡進她體內,答道︰「是的。」
感受到寒凌霜的靈力進入自己體內,寒傲雪感覺自己的心神清朗了許多,說道︰「謝謝師兄,已經夠了。師兄有沒有見到我外公?」
「你外公出外了,不過三日之後便可回來。你要不要下床走走?」寒凌霜已從老者處了解了一些凌雲門的基本情況,知道自己只能等。
寒傲雪本就只是一時心神受損,並無大礙,也不願躺在床上,便應道︰「嗯。」
……
凌雲門驚雷閣正殿。
「莫衷一,听說來了兩個小毛孩,打傷了我的人。你非但沒有懲治他們,反倒讓我的弟子去後崖思過,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青髯老者怒發沖冠地撥開守護在驚雷閣外的數名弟子,徑直傳入正殿內,對先前帶寒凌霜進入凌雲門的老者厲聲喝道。
正在蒲席上閉目養息的莫衷一,神色不滿地睜開眼,冷聲道︰「尊師重,這里是我驚雷閣,不是你的霹靂闕,輪不到你來說三喝四。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緣由。我只是公辦公事,希望你不要無理取鬧,好好管教管教你那些不成器的弟子!」
尊師重聞言,臉色更為鐵青,說道︰「好一個公辦公事,那你倒是和我說說到底是何緣由!」
莫衷一卻是不願多答話,冷冷地回道︰「問你自己的弟子去。」
尊師重冷哼了一聲,厲聲喝道︰「哼,我早已問過我的弟子,說是你一心袒護那兩個小娃。交出那兩個小娃,容我發落!」
莫衷一眉頭緊皺,一雙劍目怒視著尊師重,緩緩說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歪棗配裂瓜。」
「你……!」尊師重心中氣急,唇角急顫,一個「你」字吐出口後,竟是再也說不上話來。
「你什麼你,這里是驚雷閣,你還想發你的牛脾氣不成」,莫衷一不屑地看了尊師重一眼,向把尊師重里里外外包圍在中間的弟子們喝道︰「你們還看著做什麼,送客!」
「莫衷一,你休要猖狂,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哼!」看見四周的驚雷閣弟子向自己圍攏,尊師重知道自己雙拳難敵四手,惡狠狠地瞪了莫衷一一眼,一甩衣袖,震開身前的擋路的弟子,大步流星地離去。
……
驚雷閣內有著眾多的亭台樓閣,假山林立,游魚滿池,頗有一番景致。
寒凌霜攙扶著寒傲雪沿著山石小徑,一路欣賞過來,深覺驚雷閣的主人,也就是自稱為莫長老的老者是一個風雅情趣之人。
寒傲雪看得賞心悅目,一掃連日趕路的疲倦,說道︰「師兄,你說我們若是解決完爺爺和父母之事,是不是也該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定居?」
寒凌霜知寒傲雪是在向自己表達情意,心中卻是又想起自己失憶之事,有些失神地答道︰「那也好。」
寒傲雪見寒凌霜回答得有些頹然,不由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迷茫,問道︰「師兄在想什麼?」
寒凌霜忙回神笑道︰「沒事。」
寒傲雪沉思了片刻,問道︰「師兄是在想自己失憶之事吧?」
寒凌霜沒有否認的點點頭,笑顏之中露出一抹憂傷。
寒傲雪見到寒凌霜憂郁的神色,心中也是一疼,柔聲說道︰「師兄不要著急,既然我們來到了這里,到時候可以求求外公幫幫我們。」
寒凌霜聞言,心念之中忽然覺得有了希望,喜聲應道︰「嗯。」
「師兄,那邊好像有爭斗!」不知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驚雷閣正殿後,寒傲雪听得前方傳來一陣爭吵之聲,向身邊的寒凌霜扭頭道。
「嗯,別過去。」寒凌霜靈識一展,感知到正殿之中人影重重,更有兩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大能在對峙,連忙拉住寒傲雪。
只是他的靈識剛探清殿內的情形,想繼續觀察時,一股更為強大的靈識從殿內發出,將他的靈識阻攔了回去。
知道是殿內的大能不想讓自己知道殿內的情況,寒凌霜連忙把靈識收縮了回來。
「我們回去吧。」生怕自己人生地不熟,初來咋到又惹上什麼麻煩,寒凌霜拉起寒傲雪,便欲回頭離開這是非之地。
「嗯。」寒傲雪見寒凌霜臉色十分難看,順從地跟著寒凌霜返回。
就當兩人沒走幾步,寒凌霜忽然感覺背後一股凌厲的殺氣鎖定了自己,心驚之下,連忙回身,卻見一道碗口粗細的閃電有如出海蛟龍一般,猙獰著身姿,凌空向自己和寒傲雪抓來。
寒凌霜情急之下,慌忙運起靈力,用力地將身邊的寒傲雪送出數米,只身迎上了空中飛速劈至的閃電。
閃電正中寒凌霜,爆發出一陣刺眼奪目的藍紫色光芒,蔓延出萬千分支,將毫無防備的寒凌霜通體籠罩。
寒凌霜只覺自己身軀中傳來密密麻麻的陣痛,耳邊只听見寒傲雪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便失去了知覺。
…….
「呃……」寂靜的廂房內,一聲虛弱的申吟聲,打破沉悶的氣氛。
「師兄!嗚~~」一直緊握著寒凌霜左手的寒傲雪見他終于轉醒,欣喜之下,撲到寒凌霜身上,淚如雨下。
「小友,身體之中可還有疼痛?」一個黑發碧眼,神清氣朗,眼神之中滿是關切之意的中年修士向寒凌霜問道。
「傲雪,別哭」,寒凌霜伸手撫在寒傲雪肩上,迷惑地望著中年修士說道︰「有點,是大師救了我?」
寒傲雪听寒凌霜身體還有痛感,連忙抹淚坐起,泣聲說道︰「師兄,對不起,我….」
寒凌霜望著寒傲雪梨花帶雨的哭狀,輕握住她的手,笑道︰「沒事,師兄好得很,別哭。」
寒傲雪望著寒凌霜的略顯勉強的笑容,心中一暖,應道︰「嗯。」
中年修士笑著等兩人說完,探出手,握起寒凌霜的手,釋放出靈能感應了一會,說道︰「不是我救了你,是小友自己體魄雄厚,我只是幫小友盡快恢復。小友真是天資過人,身為靈修,竟有如此體魄,幸哉。」
寒凌霜已經自我查探了一番,知道自己形體雖然仍受損,但只要再自我治愈下,應該能夠很快恢復,向老者報以感激地一笑,道︰「多謝大師施以援手,不知道大師是?」
中年修士輕柔地將寒凌霜的手重又放回寒傲雪的手上,面色慈祥地笑道︰「哦,我就是凌雲門的宗主湘莫輕,也就是傲雪的外公。听傲雪說你並沒有師傅,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師傅好了。」
湘莫輕早在接觸寒凌霜之時,便已看出他天資卓絕,根骨奇佳,是一塊修真的璞玉。又見他年紀輕輕便已有淬丹初期的修為,在尊師重的霹靂崩滅決下,竟只是形體受創,心中更是喜愛。雖然後來听寒傲雪講了前事,了解到寒凌霜過去的一些往事,知其無師,心中便生收徒之意。此刻,他見寒凌霜醒轉,自然是不願放棄如此良機。
寒凌霜听中年修士竟是湘莫輕,便欲掙扎著坐起,想給他行禮,求他幫助寒傲雪復仇。
湘莫輕見寒凌霜想要起床,誤以為他是要行禮拜師,連忙制止︰「拜師之事,不比急于一時,你還是養身體要緊。」
寒凌霜知道湘莫輕誤解了自己的行動,尷尬一笑,道︰「宗主聲名顯赫,要收我為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眼下,我和傲雪大仇未報,懇求宗主能夠施以援手。」
湘莫輕聞言,心中為之觸動,說道︰「報仇之事,不用你說,我自然也會幫忙。只是,事情便不如你所知道的那麼簡單,等你傷好之後,我再和你細說。現在,你先安心養好你的傷。」
寒凌霜聞言,雖然不解,以為秋水寒地位過高,縱使凌雲門也需謹慎對待,說道︰「多謝宗主,在下一定盡快養好傷。」
「嗯,」湘莫輕對寒凌霜點頭一笑,目光轉向寒傲雪,說道︰「傲雪,你和我走一趟。你師兄現在雖然醒了,但昏迷了數日,體內靈力怕是衰竭,你和我去拿些靈材來給你師兄恢復。」
寒傲雪已停止了抽泣,一直關切地望著寒凌霜,听了湘莫輕的話,起身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