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縣縣委調研科。
現在的許嚴,已經成為調研科主任,不過她這個主任的級別,實在有點低了。因為調研科隸屬縣委辦公室,辦公室主任任立波不過是正科級,下面的調研科主任是個什麼級別,可想而知。
調研科主任這個工作,若說清閑,是相當的清閑,若說繁忙,也是忙的不像樣子,主要是看怎麼做。許嚴做這個主任,那是相當忙碌的,昨天到下面的鎮里調研工作,今天上午趕回來,胡亂的吃了口午飯,就忙著寫調研報告。
「滴滴滴滴……」
突然間,兜里的傳呼響了。許嚴現在,本來已經有了手機,可傳呼依舊帶著。
取出傳呼機一瞧,許嚴登時愣住了,因為上面顯示的手機號碼,她十分的熟悉,正是當初高縣長的手機號碼。
對于高縣長的為人,許嚴是相當佩服的,一個縣長,能夠不怕壓力,不畏強權,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她本以為,高縣長自從調走之後,就再也不會有聯系,實在沒有想到,高玨今天會給她打傳呼。
許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仔細地瞧這個號碼,又拿出電話本,一位一位的對,終于確定,這就是高玨的號碼。
「高縣長不是到春江文化局局長了麼,怎麼會給我打傳呼,能有什麼事呀?」許嚴不禁琢磨起來,但想了片刻,她便斷定。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事,一定是重要的事情。否則的話。高縣長不會沒事閑的自己打電話聊天的。
于是,她拿起桌上的座機,撥了高玨的手機號碼。電話很快接通。
「喂,你好。」電話里響起高玨平和的聲音。
「高縣長,真的是你給我打的傳呼。」听出高玨的聲音,許嚴有些興奮地說道。
「當然是我,我的手機號碼一直也沒換。」高玨笑著說道。
「所以我才納悶麼,您怎麼會想著給我打電話呢?」許嚴好奇地說道。
「你在北安現在怎麼樣?」高玨問道。
「我現在已經升官了。當了縣委調研科的科長。」許嚴如實說道。
「好家伙,厲害呀。」高玨笑道。
「哪有您厲害呀,年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現在都是副廳級的局長了,我的官和您比起來,就和芝麻綠豆差不多。」許嚴敬佩地說道。
「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高玨笑道。
「人除了要有運氣,還要有實力。否則的話,那點運氣能吃多少年。高縣長,您找我,不會就是問我現在怎麼樣的?」許嚴認真地說道。
「這話怎麼說呢,我現在不做文化局的局長了,調到通江區當了區委書記。我打算搞一個書記熱線。想請你來做老本行,現在你都升了官,只怕不會願意了。」高玨打著哈哈說道。
「您當區委書記了。嘖嘖,真厲害。那現在,我要改口稱呼您為高書記了。高書記。其實……到您那里做老本行,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但我估計,十有是沒問題的。」許嚴認真地說道。
「確實應該商量一下。那這樣,我等你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話,給我打電話。」高玨微笑地說道。
「好,我今晚,最遲明天就給您去電話。」許嚴說道。
兩個人說完正事,又意思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許嚴剛剛還在趕稿呢,現在立馬坐不下去了。跟著高玨做事,雖說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接線員,但意義非常,責任重大,她就接過不少百姓打來的求助電話,幫著群眾辦過不少實事。而現在雖然是調研室主任,但除了在縣里走馬觀花,寫些調研報告之外,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再沒做過。
眼下,高玨請她過去幫忙,別看還是接線員,但是她動心了。許嚴琢磨了一下,認為這件事,即便自己同意,自己的父母,也未必會答應。離家在外是一方面,父母也會嫌,去做一個接線員比不上現在這個主任的職位。
「我該怎麼說呢……找表舅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一定會說服老爹老媽的……」
許嚴的心里,冒出這麼一個主意,隨即,她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先前縣委辦公室任立波的辦公室。
在門口敲了敲門,里面很快響起任立波的聲音。「誰呀?」
「是我。」
「許嚴呀,進來。」
許嚴推門進入,只見任立波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原來是在睡午覺。
任立波在高玨當縣長的時候,還是zh ngfu辦公室主任,不過他是李向斌的人,之所以沒有馬上跟著到縣委,純是要等換屆。眼下,他已經改任縣委辦公室的主任了。
許嚴把門關上,走到任立波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叫了聲,「表舅。」
二人本就是親戚,當初任立波讓她去給高玨當接線員的時候,是耍了手段的。因為他當時知道,高玨會選什麼人,要的肯定是那種年紀小,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在zh ngfu機關內部沒有什麼背景的。所以他當時故意,在候選人中,弄了一大堆老油條的建立,粉女敕新人就許嚴和婁朗兩個。婁朗的形象還不怎麼樣,估計絕對當不了許嚴的路。事實證明,他看穿了高玨,許嚴被高玨選中。只是許嚴的為人,有點古板,當了接線員之後,還真和高玨一條心了,事事向高玨匯報,從來沒隱瞞過。
「小嚴,大中午的,找我有什麼事呀?」任立波打著哈欠問道。
「高縣長剛剛給我打傳呼了。」許嚴如實說道。
「高縣長,哪個高縣長……」任立波順口一問,隨即反應過來,「是高玨嗎?」
「是。」許嚴點頭。
「他找你有什麼事?」任立波好奇地問道。
「他說他現在已經調任通江區當區委書記,準備開通書記熱線,想讓我跟著他,繼續做老本行。」許嚴如實說道。
「他調去當區委書記了?」
「嗯。」許嚴點頭。
「還讓你當接線員?」
「嗯。」
「嘖嘖……」任立波不禁沉吟一聲,他的手指在思考中,來回的捏著。過了片刻,才說道:「這麼看來,高玨是把你當成心月復,自己人了。你怎麼想的?」
「我……高縣長,既然瞧得起我……」許嚴沒有直說,但她的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跟著高玨走,也不失為一個機會。只是他這個人,做事太剛烈,就怕ri後得罪人太多,沒有好的下場。你跟著他走,他一旦倒了,對你絕對沒有好處。你最好想清楚。」任立波見佷女決心已定,而且又是向他求教,都是親戚,哪能不將利弊說給許嚴听。
「他一心為民做事,而且工作能力又強,我想不會有事的。只是擔心,我現在已經是調研科的主任了,我媽不會答應,讓我再去做接線員。」許嚴說道。
「這一點你倒不必擔心,高玨既然請你過去,怎麼可能只讓你做普通的接線員。他現在是區委書記,管著官帽子,能把你當成心月復,又怎會吝嗇。你看看池德軍、于倩、單五,不都是跟著高玨的麼,高玨也沒有虧待他們不是。」老江湖終究是老江湖,什麼事情,看得都透徹。
「我明白了。謝謝表舅。」听了這話,許嚴豁然開朗。是呀,高玨是堂堂區委書記,管著大把的官帽子,既然叫她過去,自然不會虧待。雖然高玨沒說,但這種話似乎也不用說。
見到佷女下定了決心,任立波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雖然沖動,但也不見得你的選擇就不正確。也許有一天,你的成就會在表舅之上。」
高玨坐在辦公室內,給許嚴打了傳呼之後,又給婁朗撥了個傳呼,和許嚴相比,婁朗很是干脆,直接答應……實在是婁朗混的不怎麼好,在高縣長走後,他這個接線員就被調到檔案局打雜去了。現在高縣長如此抬舉,他怎麼能不答應。
電話放進兜里,高玨不禁一笑,通過許嚴和婁朗在自己走後的遭遇來看,高玨明白,自己最為信任的許嚴,其實是有背景的,而婁朗卻是真的啥也沒有。
但是,許嚴當初的正義感,讓高玨很是欣賞。
眼下辦公室內就他一個人,聞善已經去忙了。稍微坐了一會,孫作人的電話再次打來,表示已經到了區委。高玨親自下樓迎接,將孫作人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孫作人這次到來,是和高玨研究投資細節的。投資是一定投資,但以他認真的性格,什麼事都必須了然。
高玨陪著他,前往自己當初選好的地方——ri照谷。這里山明水秀,花鳥魚蟲樣樣都有,好似人間仙境一般美麗。孫作人一到,也馬上看中了這里。唯一的缺點就是,眼下路況不是很好,交通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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