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雅問道︰「你周末過得好嗎?」。「啊,兩天都用來陪親戚了。」「家里來親戚了?」李晶雅知道周善美生活在一個大家族里,父親和母親兩邊都是親戚眾多,而且兩家族關系親密,常來常往的,周善美就經常提到又被找去陪親戚了這一類的話。
「來的是我的一個堂妹,和我嬸子一起來的,到首都來散散心。她呀,太悲劇了。」「怎麼了?」「遇到了個極品男。」
周善美的父親是外交官,她的爺爺、伯伯、叔叔也都在政界做事。她的二爺爺的小兒子在家鄉穆州市擔任市參議院議長一職。她這個叔父的女兒周月明從小在國外讀書,年前回國,家里為她安排了相親。「說起來還是男方上趕著要求相親的。他們家在當地算是很有錢的,但是是外來戶,怕當地人欺生,就想通過聯姻的手段,鞏固自家在那里的地位。有這種想法不算過錯,而且,嬸子曾見過那家的那個男孩,當時印象很好,說他長相英俊、斯文有禮,事業方面也不錯,所以才同意相親的。不過也事先說好了,要雙方見面後,培養出了感情,再談婚姻的事。他們家一口答應了。相親後,月明還真是看上那男生了,兩人交往了快三個月男方就提出要辦事,我叔嬸心想,月明挺喜歡那男生的,那男生也對月明挺好的,就同意了。我叔嬸還有點擔心,怕月明是在國外長大的,對國內的婚姻生活,家庭習慣不了解,特地送她去新娘學校學習了兩個月。結果沒想到,就這兩個月出事了。」
「怎麼了?難道對方移情別戀了?」「要是倒好了,至少還有個說頭。悲劇的是,那渣男居然不告而別了,他們家人還一直瞞著我們家,直到月明回來了,說起婚事,他們家才坦白。」「啊?怎麼能這樣?那男的跑到哪去了?為什麼跑?」「他們家統統不知道,要不然就是知道了不好說。唉,總之,這件事讓我叔嬸覺得十分沒面子,他們家在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月明呢,是十分郁悶,在國外國內,有很多人追求她,她都沒看上,結果看上的這個又這樣,真是可憐。昨天我嬸子還說,家鄉的宗祠那里應該好好拜拜了,我們家的女性的婚姻,大多數都不順,不知是不是風水的原因。」
看著一向冷靜自持、富有專業精神的情報局聯絡官周善美在那里大談風水,李晶雅不禁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估計這也是善美自身的感慨吧?李晶雅打量著眼前的人兒,見她面似滿月,膚若凝脂,明亮的大眼楮,高挺的鼻梁,豐潤的紅唇,這樣如花的美人,大好的年華,又出身在那樣的家庭,卻偏偏到了這樣的年紀,還待字閨中,沒有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說起來也確實令人感慨。
現代人都早熟,即使是十四、五歲情竇初開時,也不是只講心,不講金;等到年紀再大些,見聞廣了,就更加沒有純潔的戀愛了,學歷、事業、家庭經濟狀況、父母兄弟姐妹的情況,都可以作為籌碼,放在人心的天平上去衡量。好不容易等到結了婚,又有了新問題,不敢要孩子,生怕身材走形臉變黃,在這個「情婦有理、小三橫行」的年代里,即使保持著青春的容顏,還怕丈夫喜新厭舊呢。這樣想來,結婚這件事,就越發的沒意思了,像周善美這樣的「三高」女性(高學歷、高職務、高收入),在經濟上完全獨立,何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呢,于是就更加挑剔起來,不管她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就此離婚姻越來越遠,最後干脆就放棄了婚姻。
兩人吃完午餐,一起往回走,李晶雅突然想起來,有一次,周善美曾跟她說起自己在外面的一些朋友,都是周善美做聯絡員時認識的,都是女性,年齡大概都是三四十歲上下,工作單位大致有公安局、檢察院、法院、海關之類的,都是單位的骨干。這時正好周善美問她在做什麼,她就說道︰「在研究東南亞的情況,準備寫一個分析報告。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聚會,最近還有嗎?能不能也帶我去參加。」「噢,你說那個‘魔女’的聚會吧?明天晚上就有,你有時間嗎?」。「明晚?沒問題。」「那就這麼說定了。」「好的。」電梯門開了,李晶雅出了電梯,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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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晨,趙明允和接班的值日官交接了,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洗漱一番,準備接著上班。他剛把襯衫穿上,就听見有人敲門,他一邊系襯衫扣子,一邊說道︰「進來。」門開了,進來的是趙明允的秘書宋妍。她看上去很年輕,巴掌大的小臉,肌膚賽雪,細眉細眼,一頭濃密的海藻般的黑發直垂到腰間,一件白色的圓領無袖白色連衣裙,襯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此時,她手里端著托盤,托盤里是牛女乃、三明治,還有一杯咖啡。
「您辛苦了,吃早餐吧?」宋妍放下手里的托盤,見趙明允已經穿好了襯衫,就轉身從衣櫃里取出幾條領帶,拿給趙明允看,趙明允挑了一條深藍色斜紋的領帶系上。宋妍把挑剩下的領帶放回衣櫃,回頭見趙明允正皺著眉頭整理著衣領和領帶,不由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幫著整理起來。趙明允動作停頓了一下,就垂下手,由著宋妍忙乎。宋妍整理好衣領,兩只手由他的肩部慢慢地往下滑,看似在撫平襯衫上的皺紋,實際上卻是在撫模著他的身體。見他沒有反應,宋妍微微抬起頭,濃密縴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盈盈雙眸帶著深情凝望著他。趙明允輕輕攬住宋妍的細腰,宋妍很幸福的把頭埋進趙明允的懷中。
上午十點,國土安全情報局的高層們坐在一起開會。快中午時,會議結束,別的人都走了,會議室里只剩下程奎宗和他的行動部部長馬龍平。馬龍平翻著手里的會議記錄,目光停留在李晶雅的名字上,他抬起頭看著程奎宗,見他的神情是比較輕松的樣子,就問道︰「程先生,當初趙明允給您的名單中就有李晶雅,可是您把她的名字刪除了,現在,又要找她過來,這……」程奎宗看了一眼馬龍平,說︰「當年刪去她的名字是有原因的。」「屬下不太明白,記得您當時還贊揚過她,說她具備成為一個優秀情報員的潛質,未來發展不可限量。可是……」「對,我當時確實這樣說過。但是,龍平啊,我們剛開始組建這個局的時候,我曾說過,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麼人?」「忠誠于咱們的。」「對,優秀的情報員並不難找,可是能對我們忠誠的卻不容易找到。」「李晶雅一向很敬佩您,難道她會對咱們不忠誠嗎?」。「是的,我很了解她,她這個人,搞搞技術還可以,搞政治方面還差點。你還記得沈敬修的事嗎?你想想她面對這件事的表現,再想想如果你踫到這件事會怎樣辦?」馬龍平听了,立即說道︰「我當時就會向老師您匯報啊。」程奎宗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馬龍平一思索就明白了。
程奎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見宋妍正坐在遠離辦公桌的沙發旁邊。見到他進來,宋妍立即起立行禮,動作干淨利索,面色嚴肅,目光清冷。程奎宗點點頭,坐到辦公桌旁,隨意的問道︰「最近他怎麼樣?」「沒有什麼特殊的,還跟平時一樣。另外,幾周前,他讓我去調查這個人,這是下面報上來的調查結果,您看有什麼問題嗎?」。程奎宗接過文件夾打開,第一頁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是蘇智學。「為什麼查他?」「說他在趙明宇的公司工作。」程奎宗認真仔細的看完報告,交回給宋妍,說︰「沒什麼問題,交給他吧。這幾天,他情緒有些波動,你盯得仔細些。」「是。」宋妍敬了個禮,程奎宗點點頭,看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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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言︰這幾節略瑣碎,但都與後文有關,各位親給點耐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