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晶雅苦惱地嘆了口氣,坐了起來。
這幾天,所有參加行動的人,為了保密的原因,都住在局里,李晶雅和周善美住在一個房間里。此時,已是深夜兩點多了,李晶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樣躺著實在難受,只好坐了起來。
今天早晨,李晶雅向局長匯報了鴻坤與奧圖塔家族的情況,提出了行動方案,局長立即就批準了,並且命令很快下達到了駐埃克斯國的情報站,想來現在應該已經在行動了吧?明天就是周末,埃克斯國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這個周末,拉松市會出現一股新的抗議浪潮,到時候,總統、議會都會認為情報局的工作不力,局長的壓力會極端大,還會相信並批準自己的另一套方案嗎?
這時身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李晶雅一看,是周善美起床上廁所,一會兒她回來了,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李晶雅,說道︰「又睡不著了,怎麼還和當年在培訓班時一樣,你老這樣思慮過度,動不動就幾天幾夜不睡覺,身體會跨的。」「沒辦法,我頭疼,脖子疼,怎麼也睡不著。」「那你也得躺著,閉著眼楮眯著,也算是一種養神的辦法。」「好吧,我眯眯試試。」李晶雅躺下,閉著眼,心緒卻始終不能平靜。沒想到,周善美也在翻來覆去的,她不禁好笑起來,說︰「抱歉,害得你也睡不著。」周善美說︰「就這麼躺著吧,咱倆說說話,說不定就睡著了。」「好啊,說什麼呢?可不能談工作。」周善美側過臉來,說︰「星期一那天我沒在局里,也沒問你,你那天相親到底怎麼樣?」「啊,這個啊,說起來倒是很有意思的……」
听李晶雅說完事情的經過,周善美也覺得好笑,然後問︰「才見了第三次就接吻,合適嗎?」。「沒事,都是很成熟的成年人了,難道還扮演純情小姑娘的戲碼?自然是直奔主題。其實第一天見面,就已經想把他拿下了。誰讓他長得那麼帥。」「好奇怪呀,那麼帥,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他既然說沒有,就沒有唄,我相信他,反正也沒有天長地久這回事,哪天大家互相沒感覺了,就分手了,無所謂的。」周善美听了,明白李晶雅壓根沒有結婚的心,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李晶雅問︰「你們家給你安排過相親嗎?」。「沒有。」「真的,你爸媽真開明。」「才不是,其實是一種放棄。」「怎麼講?」「我從小就知道,我的物質條件要比很多同齡的孩子好,衣食住行,小小年紀就出國旅行,開始還挺高興,略長大些才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家族中的女孩子,如果沒有自己拿的出手的條件,就會成為家族的籌碼,隨時被用掉。我打小看著幾個姑、姨、表姐、堂姐都是這樣,她們婚後並不幸福,當然物質條件肯定不會差,但精神上……所以,我就想,我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有自己做主。加入情報局工作,其實就是一次機會。當時我父母知道後,非常不滿,非讓我自己去取消報名,看我不同意,甚至想托關系,取笑我的名額。我跟他們大鬧了一場,威脅他們要斷掉父女關系,最終他們讓了一步,同意我去參加工作,但是對我說,家族不給我任何後援。還記得那是在培訓班,你佩服我訓練刻苦努力,那只是因為我沒有後路可退罷了。」
李晶雅听了,頗有些震驚。一直以來,在她心底深處,未嘗不有些嫉妒,嫉妒周善美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做起事來,可以事半功倍,但現在看來,自己真是誤會她了。想到這里,她覺得很有些歉疚,于是誠心誠意的安慰起對方來。
「你現在取得這樣的成就,你父母應該滿意了吧?」「還好,幾年前,我在執行任務時受了傷,爸媽來看我,我們談了很久,我明確地表達了我的想法,家父畢竟是做大事的,心胸還是比較開闊的,他理解了我,回去跟家族中的人談過,徹底放棄了把我當籌碼的想法。」「所以你們家也就不給你安排相親了?」「是啊,不過我跟你說實話,有時我居然還有些羨慕你,可以有家人為你安排相親呢。」「哈,羨慕我啊,那我回家跟我媽說一下,她最愛操心這些事啦。哎,對啦,你多大了?」「我呀,下個月就滿30了。」「下個月,22號前還是後?」「前。」「啊,巨蟹,怨不得總覺得你面如滿月呢。標準的巨蟹美女啊。」「去死,」黑暗中對面扔過來一個枕頭,李晶雅伸手一擋,掉在了床上,周善美壓著嗓子說︰「美女還面如滿月,你夸我呢還是損我呢?你沒看現下的美女個個都是錐子臉。」李晶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哎呀哎呀,我頭不疼了,可是開始肚子疼了,哈哈哈……」
兩人說笑了一陣,都覺得放松了許多,過了一會兒,李晶雅終于有了睡意。就在這時,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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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點,局長辦公室旁的小會議室里,「狙擊」行動領導小組的成員都在座,人人一臉的疲憊和焦躁,管人事的副局長說︰「咱們采取的幾項行動,都沒去的什麼效果,听說今天的情況會更加惡化,今早,我听說總統的國家安全顧問已經找了「國土」那邊的老程他們去談話了,咱們得趕快想辦法。」
這時一陣風「呼呼」的吹了進來,外面正在下著大雨,隨著冷風,一陣雨珠飄了進來,灑在靠窗戶坐著的人們身上,幾個人趕緊站起來,手忙腳亂的關窗戶。窗戶關上了,屋子里卻一下悶了起來。局長皺著眉在看手機,韓處長在眯著眼打瞌睡,梁處長抱著紫砂茶杯在沉思,其他幾位副局長和處長們在竊竊私語。
敲門聲打破了沉寂,周善美走了進來,李晶雅跟在後面,手里拿著一打資料,進門就開始分發,一人一份。在座眾人都有些奇怪,坐直了身子,拿起文件看了起來。局長看了幾頁後說︰「這是埃克斯國情報站發回來的?這就是那個記者掌握的信息?」「是。」有幾個人問︰「這是怎麼回事?」局長看了一眼大家,對李晶雅說︰「你給各位領導匯報一下吧?」李晶雅看周善美坐在桌子的一端,笑眯眯地望著自己,嘴角也往上翹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開始匯報起來。
三年前開始,在拉松市和其他幾個臨近市,相繼發生了多起人員失蹤案。和以前的失蹤案不同的是,失蹤者不是兒童或青年女子,也不是老人或神志不清者,而多是些年輕力壯的男子,埃克斯國的治安不好,一向破案率低,民眾也比較麻木,只要事不關己,就沒人去多問一句。但是仍有發現問題窮追不舍的人。帕瑪桑若林就是這樣一位具有職業精神的記者,一次偶然的談話,令他發現這些失蹤案的特殊性,于是他就開始進行追查,不久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正當他想把這個秘密公諸于眾時,對方派出的殺手殘忍地把他殺害了。但是,殺手行凶時,恰好被記者的妻子看見了,當時妻子拼命呼救,周圍的民眾雖然麻木,但仍有良心未泯者出頭,于是凶手沒來得及找著證據就逃跑了。後來,對方又多次派出人手去找證據,卻始終沒能得逞。
這位帕瑪桑若林記者,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所以當地警察局在民眾的壓力下,發了通緝令,通緝這個殺手。他所隸屬的家族奧圖塔家族,就想辦法給他換了身份,讓他到別的國家去躲風頭。這樣做的結果就是︰
「前天,我們在查封奧圖塔家族產業的時候,發現了那名凶手。當時發通緝令的時候,我還在東南亞工作,因為事涉奧圖塔家族,所以印象深刻,前天在警察局看見殺手後,回憶起來,聯絡了那邊的情報站,證實了這個人的身份。後來,抓住他後,他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情報站當晚找到桑若林的太太,取得了這個案子的證據。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文件。」
「那這和眼前的局勢有什麼關系?」人事副局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