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副局長的話,眾人都點頭,看著李晶雅。李晶雅不慌不忙的說道︰「從這位記者的調查結果中我們可以看到,這些失蹤的人,實際上是被綁架了,綁架的目的是為了取得這些人身上的人體器官。這些人體器官,最終被送到米國約城,那里有一家收費昂貴的私人醫學研究中心,實際上是一個黑手黨家族控制下的器官移植中心,許多有錢有權的高級人物都是這家醫院的顧客或是董事,拜恩及奧圖塔家族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與米國的黑白兩道建立了關系。所以,這不是一般的人口綁架或人體器官走私案,這里牽扯到了許多政治上的東西。」韓處長恍然大悟,說︰「你的意思是,拜恩奧圖塔就是這樣接受了米國的政治資助,成了米國在東南亞的馬前卒,所以,對咱們的查封也就不在乎了。」「是的。」
周圍響起一陣議論聲,局長舉起手來,制止住大家的議論,問李晶雅︰「既然掌握了證據,那麼接下去我們怎麼運作?」「是,四年前,拜恩利用埃克斯國與印尼之間發生的一些外交事件,突然發難,解決掉了他政治上最大的競爭對手艾特邁利金,對此,邁利金和其他一些老牌政治家族一直不服氣,想抓住拜恩的把柄打敗他。實際上,那位桑若林記者和邁利金家族也有血緣關系,雖然不明著來往,但實際上還是受著邁氏家族照顧的。即使他死後,他太太和女兒也仍受到邁氏家族的資助。」「扯遠了。」周副局長有些不耐煩的說。李晶雅說︰「抱歉。」接著說道︰「當年,拜恩對付艾特時,我們情報局曾出手幫過艾特,所以艾特還來得及保存了一些實力,因此,艾特對我國的態度是比較友好的,尤其是特別感激那個出手幫他的人,兩人已成好友。所以這次我想,不如仍派此人前去,拿著證據,對艾特說明利害,由他出面帶領其他盟友,擺平這次的事件。」
李晶雅說完,微鞠一躬坐下,屋子里又響起了各種議論聲。在一片嘈雜中,局長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呢?」大家立即安靜了,都在猜測,有人想的是現任埃克斯國情報站站長,有人想的是一些在東南亞工作的外圍人員,有人干脆就在想是不是李晶雅本人。一片猜疑中,李晶雅站起來,她斜眼瞄了一下周善美,見她雖是臉色平靜,但兩手交握,指關節都發白了,正用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但李晶雅還是鎮定的說了出來︰「是趙明允。」「什麼?」「誰?」「趙明允?」「國土安全情報局的趙明允?」「有沒有搞錯?」李晶雅掃視了一下大家,黑白分明的眼楮,充滿了堅決的態度︰「是,就是他。」「那怎麼行?」「是啊,堅決不行。」「我們辛辛苦苦,功勞卻成了他的,不行。」「是啊,這樣一來,老程還不得意死,堅決不行。」
局長擺了一下手,周圍的人都不說話了,局長銳利的目光盯著李晶雅,說道︰「你能給我們說說理由嗎?我不信除了趙明允就沒別人能完成此事。」李晶雅毫不畏縮,她態度堅決,但語氣柔和的說道︰「根據我們對國土安全情報局的了解,他們在成立後的這兩年,大量的人員配備在米國,比我們在美國的實力要強。從我們開始行動到現在,他們一直沒什麼動靜,但今天,總統國家安全顧問突然找見了他們,我分析這是因為他們在米國方面得到了有力的情報,現在他們很有可能也在建議,進行我剛才建議的計劃,當然他們肯定推出趙明允。所以,我們也要推出趙明允,讓總統看到,我們是以大局為重的,絕不在這個時候,考慮什麼勢力範圍之類的。至于說功勞嗎?我覺得這次事件之後,我們能不挨罵,就不錯了。」說完,她鞠了一躬坐下。抬眼看見對面的梁處長,正用復雜的眼光看著她。
周圍的人又一次議論起來,不過態度不再是那麼激烈了。就在這時,局長秘書敲門進來,說︰「上面傳過來一個視頻文件,您去看一下吧?」局長說︰「大家先休息休息,一會兒回來再討論。」說完,站起來走了出去。其他眾人也都站了起來,目送局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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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總統府南一號樓,國家安全事務顧問辦公室外。
雖然是周末,但辦公樓里仍然是人來人往,不過每個人都是神色嚴肅,行色匆匆,偶爾有人在走廊里交談,也是壓低聲音,語速極快的。只在飲水器旁,人們才暫時舒緩一下,喝口水,說兩句閑話,然後又迅速的離開,各忙各的去了。因而,沒有人注意到,旁邊不遠的長椅上,靜靜坐著的一個青年男子。他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絲毫沒有受到潮濕空氣的浸染,清爽整潔。金絲眼鏡給他柔和的面龐增加了幾許斯文,他交疊起雙腿,腿上放著一本厚厚的黑皮筆記本,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只黑色的鋼筆,正在快速的書寫。看上去像是在趕著寫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走近了看,本上只是一些無意義的線條和雜亂的語句。實際上,這正是趙明允的一個習慣,每當他思考什麼重要的東西時,他都會這樣在紙上亂寫亂畫,實際心里所想的則是另一些東西。
最近這些日子,在外人眼中,國家安全情報局那邊忙得熱火朝天,國土這邊卻什麼動靜也沒有,雖然有人說,因為國土安全情報局剛建立不久,工作還沒完全開展起來,所以沒什麼建樹也是正常的。但是也有些議員則據此認定,國土安全情報局就不應該存在,是重復性設置,白白浪費了納稅人的金錢,應予以撤銷之類的。但是,趙明允明白,這實際上是程奎宗采取的一項策略,目的就在于要加強國土安全情報局的存在地位。
那天,看了李晶雅的報告後,程局長和他商量了一下,為了穩妥起見,下達命令給駐美國的情報站,要求他們查一下拜恩奧圖塔與美國政壇方面是否有聯系,有否資金來往等情況,結果反饋回來的信息,令他們又驚訝,同時又充滿驚喜。想到國家安全情報局並未掌握這一信息,國土這邊就一片振奮。
今天,程奎宗帶他來見總統國家安全顧問,現在正在把他們設計好的行動計劃展示給顧問看。對于計劃,趙明允有很大把握會通過而且十之八九是由自己去執行。他現在在想的是這件事會給李晶雅帶來什麼影響?整件事情中,最不可解的就是李晶雅那份報告的來源,一切都源于那份報告,但是很明顯,這份報告未必能給李晶雅帶來什麼好處,不太可能改善她在情報局的地位。那她今後的路怕是更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