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淡淡的半個月亮透過樹蔭灑下來。
李修遠呼呼喘氣,驚魂難定,下意識模了模胸口,感覺好似兩個奇異的東西,正在相互爭斗不休。
李修遠心中害怕,嘴角在剛才那次沉重的打擊後,不停的流出鮮血,那白氣好像和喜歡這鮮血似的,只要滲出一點,馬上就被他吞噬。
他用盡全力爬了起來,還未走出一步,便只覺得頭中一暈,整個人搖搖晃晃,腳下軟弱無力,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手指被割破了有鮮血溢出。
只過了片刻,那白氣瞬間吞噬掉那鮮血,又開始彌漫、大舉侵入,惡心和冰冷的感覺又開始劇烈的傳來。
李修遠全身發抖,臉上盡失血色,與此相應的,白氣沐浴在血滴中,頓時精光大盛。
隨著手上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多,李修遠感覺自己的手指快要失去知覺。
一股淡淡血腥味道,飄蕩在空氣中。
長生符,李修遠努力的挪動自己的身子靠近金沙樹菊,再次描摹起長生符來,奇異的事情再次出現,每畫完一個長生符,金沙古樹上便開放一朵蘭花。
每開一朵蘭花,那層包裹李修遠的白氣,便收縮一點。
李修遠眼中金光暴漲,蘭花能夠抵制心中那股奇異的冰冷和惡心的味道。
那層白氣開始不停的收縮,漸漸的化成一個圓球,一個朦朧充滿怪異氣體的圓球。
那圓球好似非常恐懼那盛開的蘭花,不停的在李修遠身上來回撞擊,好似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 ∼∼∼」
李修遠只感覺靈魂深處傳來一身巨響,那朦朧的白氣圓球瞬間沖入了李修遠的大腦中
「李修遠,李修遠!……」一疊聲焦急的呼喚,回響在李修遠的耳邊。
他腦中一片混亂,只覺得頭腦中劇痛無比,似乎連睜開眼楮都用盡了他一身的氣力。夏子寒焦急中帶著一絲慌亂的臉龐,似遠還近,慢慢在眼前變得清晰,李修遠他動了動嘴唇,低低叫了一聲︰「九師姑。」
忽然又有個小腦袋出現在李修遠眼前,是柳茵,看到李修遠醒來,大喜,道︰「李修遠,你醒了?」
李修遠勉強的想要站立起來,可是剛一動,只感覺全身的骨骼全都碎裂了一般,然而除了疼痛外和自己的皮膚有些蒼白外,沒有其他任何變化。夏子寒連忙說道︰「別動。」然後遞過一個圓圓的丹藥給李修遠,"吃下它,一會兒就好了。"
夏子寒扶著他坐了起來,李修遠接過那丹藥一口吞下。半響過後身體里面傳來陣陣奇異的響動,身體慢慢恢復了。
剛才難道那是一場噩夢?
「李修遠。」柳茵見他坐起之後就怔怔出神,推了他一下,小聲的說道︰「我們被發現了。」
李修遠驚醒,「什麼被發現了?」
「我們」
「你們兩個想要那株金沙樹菊就直接跟我說嘛!用的著這樣嗎?你們這兩個小壞蛋。」夏子寒看著兩人微嗔的說道。
李修遠正想對她說剛才怪事,一時卻不知從哪里說起,心中又覺得此事太過怪誕,便是自己也驚疑不定,看到夏子寒那微嗔的表情,登時不由的看的有點呆了。
夏子寒看著李修遠瞪著自己發呆,臉上不由的一紅,然後背過身去。
柳茵看著兩人托著自己的兩腮,淡淡的說道︰「唉,一個發呆,一個」
「亂說什麼?趕緊把這金沙樹菊玄真師兄送去。」夏子寒有點局促的理了理額頭的秀發,然後轉身離去。
此時柳茵吐了吐舌頭,對李修遠道︰「師傅沒有生氣,趕緊起來,你這個呆子。」拉了一把李修遠,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李修遠點了點頭,慢慢爬起來道︰「我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都怪你這個小白痴,連御劍飛行都沒有練會,剛才你御劍從空中掉下來了,把師傅驚醒了,我們就被逮住了。」柳茵小臉一臉的郁悶和鄙視的眼光看著李修遠,有點生氣的說道。
李修遠模模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柳茵見他臉色蒼白之極,連一絲血色都見不到,心中著實擔心,「好了,還是我御劍帶你回去吧。」說罷,一手抓起李修遠,一把抓起那株金沙樹菊,身形一閃,便站在了一把飛劍之上,那飛劍呼嘯一聲,便劍閃而去
玄真來回踱步,眉頭緊皺,臉上微有焦急之色。
他正焦急處,空中忽有破空之聲傳來,玄真抬頭看去,卻是柳茵帶著李修遠和一株枝葉破碎的金沙樹菊回來了。
玄真這才放下心來,搖了搖頭。李修遠看了師父兩眼,心中發毛,不敢動彈,把頭直低到胸口。
然而就在他看向柳茵手中那主金沙樹菊的時候,兩眼發直,完全被驚呆了。
柳茵看到玄真的眼光,連忙放下手中的那株金沙樹菊道︰「七師叔,花我給你送來了。」然後眨巴著小眼,轉身一溜煙的逃似的飛奔而去。
玄真握住雙拳說道︰「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居然把我的金沙樹菊弄成這樣了。」看著逃出去的柳茵,叫道︰「你回來,我要是是一株完好無損的金沙樹菊。」
柳茵哪敢回頭,「師叔,你就將就一點吧,反正你是種花能手,你侍弄兩下就可以把它恢復原樣了。」
李修遠漲紅了臉,一聲不敢吭,低垂著頭。
玄真開始罵罵咧咧起來,罵了一會兒,罵的累了,可能也覺得罵這白痴徒弟一句也覺得是浪費氣力了,便將那株金沙樹菊小心翼翼的辦到自己的花房去了。
李修遠一時茫然,呆立許久,只到身上有了一絲涼意,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
掀開自己身上的衣服,下意識的察看了一下自己胸口,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傷痕,李修遠嘆了口氣,又模了模胸口,才拉過一床被子,蒙頭大睡。
可是這一夜,李修遠輾轉反側,思前想後總是浮現那白色的東西鑽入了自己的身體里面,不知是真是假,直到深夜,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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