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很瘦,卻很有力。
拉著三個人走得很輕松。
馬車不大,車廂也不大,周又兒和憨妞兩人基本上佔據了車廂的一大半。文字首發/文字首發
另外的一小半被一只狗佔據,狗很白,白得一塵不染。
它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敵意,列雲現在就是它的敵人。
車廂剩下的一半一直是它的領地。
看著這樣的一只狗,列雲也無可奈何。
列雲只好去當車夫。
其實並不需要車夫。
連馬都對他沒那麼感冒。
列雲很是尷尬的模著自己的鼻子,無奈的躺在車廂外面。
馬車慢慢地穿過街心,在夾道歡送的人群中離去,列雲知道這些人不是來送自己的,假裝著閉上雙目。
不斷的人有前來給周又兒送行,不斷的有人送上來吃的東西,只要有吃的,憨妞都是來者不拒的收下,就連躺在車轅之上的列雲都有點無語。
馬車終于離開了黑石城,列雲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如絲般的雨還在繼續下著,下得還是那麼柔,柔得想女人的手。
馬車猛然間停了下來,前方三個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原本躺在車轅的列雲差點被跌落下車來。
三人突然迎上來,道︰「閣下請留步。」
列雲艱難的支撐起手,坐起來,廋馬已經就站住。
別人要它站住,它就站住。看到差點跌落地上的列雲,廋馬的眼神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這家伙明顯是故意的,列雲瞪著一眼。
前方的人態度很有禮,但彎下腰去的時候,眼楮卻一直盯在列雲後面的車廂。
列雲坐起來,甚至連目光都還是在盯視著這匹廋馬。
廋馬的眼神中依然是一片的嘲笑之聲。
過了很久,前方那人神情才松弛了些,微笑著,問道︰「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道車廂內是不是黑石城的活神仙?」
列雲道︰「是。」
他的回答雖只是一個字,但還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說出。
來人問道︰「不知道活神仙姑娘要到那里去?」
列雲垂下眼,無語地坐在車轅之上。
來人等了很久,才勉強一笑,道︰「看來你們是要走?」
列雲道︰「是的。」
來人道︰「去向那里?」
列雲道︰「去向該去的地方。」
來人道︰「如果活神仙有時間的話,希望到我們路家一敘?」
列雲道︰「路家?」
來人笑道︰「在下說的,當然就是犬戎第一家族路家。」
這次他真的笑了。
居然有人連犬戎最大的家族路家都不知道,在他看來,這的確是件很可笑的事。
然而在列雲眼中看來,什麼路家,還是其他什麼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去後葉。
列雲的眉頭皺起來。
來人似也笑不出了,干咳兩聲,道︰「家祖吩咐,一定要請到活神仙,務必要請活神仙賞光,否則……」
列雲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淡淡地道︰「否則怎樣?」
來人勉強笑道︰「否則在下回去無法交代,家祖會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也只有」
列雲笑道︰「只有什麼?」
來人有點疑惑的看著列雲。
列雲繼續的模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是不是要一直戰在馬車前,等到你沒命?」
來人道︰「是的。」
列雲道︰「很好……」
來人正在等著他說下去的時候,列雲輕輕的拍了拍廋馬,瘦馬徑直的朝著前面走去。
廋馬根本沒有去看前面的人,因為列雲身上的力量,讓它不得不向前。
馬車一躍而起,憑空飛起,從空中一躍而過。
來人臉色變了,眼神恐懼的看著天馬行空的離去的馬車,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連馬車已經走遠他也沒有動……
馬車上卷起的雪落下在他的身上,他依然沒有動。
旁邊的人忍不住悄聲問道︰「陸離,他們已經走了,我們回去交不了差?」
那人緊閉著嘴,沒有說話,卻有一絲鮮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轉瞬間又被風吹干了。
馬車沒有回頭,繼續向前。
列雲繼續躺在車轅上,根本沒有回頭去看。
列雲原本就是要去路家的,可是不願意被請去。
瘦馬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些的變化,自己開始有點老實的向前走。
雨也停了,陽光也露出一絲的笑臉。
列雲繼續躺在車轅之上,現在這匹瘦馬老實多了,走得不快不慢。
瘦馬看到了列雲擊殺那人的刀,一柄詭異的刀。
刀來得很快,瘦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列雲的刀在什麼地方。
更何況列雲那股注入它身體之內的力量,可畏恐怖。
看到瘦馬老實下來,列雲開始放心的睡覺。
車廂中忽然有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這是只溫暖、光滑、柔細的手。
列雲也緊緊的握住這雙手。
響起周又兒的聲音,耳語般低語道︰「你何必殺他?」
這是個溫柔、甜美、年輕的聲音。
周又兒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在列雲的心中她還是那個每天朝著要跟列雲和姬野出去打架的小女孩。
現在那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列雲另外的一只手支撐做自己的後腦,慢慢地點了點頭,過了很久,才緩緩道︰「因為他想死。」
周又兒道︰「得罪了路家恐怕也很多麻煩。」
列雲沒有問,她為什麼會來這里?
為什麼帶著這樣的一個憨妞?
她究竟在黑石城已等了多久?
為什麼要在這里等?
為什麼會上演黑石城的那一幕?
列雲沒有問,答案只有周又兒知道。
列雲也沒有問周又兒,周一仙去了那里?
列雲不想問,因為馬車會帶著他們去尋找答案。
沒有風,陽光也很好,天空很明朗,列雲開始打起了憨。
列雲睡著了,可是他的的左手依舊枕在自己的大腦之下,陰刀也在,不過是很小的一柄。
陰刀原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生命的一部分。
瘦馬繼續向前走著,慢吞吞的。
陽光落在列雲的臉上,陽光般的臉,堅毅的臉。
人在沉睡,刀在手上。
列雲一直在沉睡,甚至開始打鼾,那只手也一直握住列雲的手。
當馬車走到大道之上的時候,他的眼楮已張開。
眼楮里全無睡意。
列雲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廋馬很聰明,這是向南的方向,向南就能走到後葉。
按照現在這樣的速度,或許兩三個月吧。
列雲微微的回頭,便看到了那只小狗,周又兒的小狗。
這只小狗曾經跟他很熟悉,可是現在卻陌生的看著列雲。
列雲不知道這狗為什麼會這樣。
或許一般來說,狗的記性不好吧。
列雲這樣安慰著自己。
模了模鼻子,列雲不再去想,為什麼狗的記性不好得到問題。
因為自己不是狗,怎麼知道狗的想法。
馬車徐徐的向前,前方是官道,官道很寬。
寬到完全可以通過四無匹馬的馬車。
很有氣勢。
一般官道都是諸侯國的國家修建的,這些官道,作為經濟貿易,戰爭等等用途而修建。
犬戎的地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國家。
只有家族。
要修建這樣的道路,需要很多的金錢,不是一般家族能夠完成的。
一路向前,這樣的官道上,瘦馬行進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馬蹄聲得得地響,很是好听。
列雲坐了起來。
前方風已住。
太陽照在官道上,地面都閃著金光。
官道的中央已經有人了,列雲第一眼看見的,還是一個穿著和上午見到的那人一樣的人,連相貌都有點像。
列雲沒有注意上午那人到底長什麼樣。
但是這人至少有七八分相像,或許就是上午那人。
他和上午那人一樣,甚至連站立姿勢都一樣,後面也是跟著兩個人。
雪白的衣服上已積滿沙土,頭發也已被染黃。
很顯然他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
列雲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里等。
等的就是自己。
或許是車廂里面的人。
這些,列雲都不在意。
那人抬起頭,看到了列雲的馬車,馬車上的列雲。
很恭敬的態度,比上午那人的態度更加的恭敬。
恭敬的人往往都很客氣,客氣的人一般來說都有禮。
有禮的人,人們都很喜歡。
馬車朝著那人直奔而去,列雲也不再看那人。一提廋馬的韁繩,就想要直接沖過去。
遠方忽然揚傳來更多的馬蹄聲,整齊劃一的馬蹄聲。
密鼓般的蹄聲,數十匹的快馬首尾相連,箭一般出現在列雲馬車的對面。
馬上的騎士騎術精絕,馳騁在官道之上,眨眼間便來到列雲的面前。
這些整齊劃一地朝著列雲前面的那人行禮。
一種下屬的禮節。
看來這人的身份絕對不低。
馬隊開始繞著列雲的馬車轉動起來。
列雲淡淡地看著這些人,看來他們是來自一個家族。
突然間,最後的一匹馬長嘶人立,馬上人韁繩一帶,所有的馬都停了下來。
人已站在馬鞍上,手里高舉一桿長槍。
「咻!」
破空的呼嘯之聲響起。
站在地上的白衣人對著長槍一招,長槍從那人手飛出,落在了白衣人面前。
白衣人握住長槍,槍傷一面紅色的旗幟迎風展開。
旗幟的中央,繡著一個篆字--路。
列雲大笑︰「好!還一個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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