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歐茲華德離開森林,在交談當中,羅蘭才知道為什麼那里會出現大量的雜靈。
據歐茲華德所說,他前些日子曾在森林里進行過儀式,因為一點意外,導致儀式失敗,侵入土地中的咒力沒有及時得到淨化,今天要帶領門人返回倫敦的時候,才順路過來淨化咒力,卻沒想到踫上了羅蘭。
這就是有因必有果嗎?
羅蘭想到了密教的魔術理論,不過這種東西對于他來說,還是太復雜了,只能作為感慨。
在距離森林有一段路的水泥道路,停著十幾輛黑色轎車,車旁站著十數個同樣穿著西裝的人,從他們對歐茲華德恭敬的態度來看,顯然是在這里等著他。
他們也是魔術師?
羅蘭偷偷觀察了一下這些黑衣人的神態舉止,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魔術師,並且每一個還是超過他很多的魔術師。這樣的人在普通的魔術師里已經算得上是極為優秀了,但此時卻像大白菜一樣的普遍,看來還是低估了蓋提亞這個結社的能量。羅蘭想著。
他和歐茲華德坐的是同一輛車,從看到這些黑衣人開始,歐茲華德的神情就和之前不一樣了,顯得更加的威嚴,不苟一笑,連坐姿也極為規範。
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之下,羅蘭也不由拿出了以前受到過的貴族禮儀訓練的成果。
歐茲華德不經意間督了羅蘭一眼,心里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他本身是比較欣賞羅蘭的,但那也只是性格上的欣賞,在沒有什麼才華的情況下,外在表現才是最重要的。
羅蘭端坐著,目不斜視,沒有像小孩在坐車時喜歡東看西看的,忽略他的外貌,他的心理年齡嚴格來說已經20歲了,雖然沒有經歷社會和人際交往什麼的,但這五年時間也不是白過的,基本的成熟他還是能夠做到。
一行人一路無話,直到抵達飛機場,歐茲華德和羅蘭以及幾個黑衣人上了私人飛機,氣氛才算松弛了下來。
畢竟是飛翔在天空,不管怎麼樣,人的心態總會不由放松下來,這是環境帶給人們的影響,哪怕是魔術師們也不能例外。
「你今年幾歲了?」可能是心情好了一點,歐茲華德難得在門徒的面前,詢問羅蘭。
羅蘭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平靜的說著︰「應該有五歲了吧。」
「是嗎。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呀。」
「您認為五歲的孩子應該什麼呢?」
「這個嘛,在玫瑰花叢里嬉鬧?」
「您說的也許沒錯,不過男孩和女孩可不一樣啊,您應該是有一個女兒吧。」
听著歐茲華德想了半天才想出的答案,羅蘭無奈的吐槽道。
「誒,被你猜對了,我確實有一個女兒,她叫安緹,是埃利諾拉」
歐茲華德笑著說道,正想介紹一下自己女兒,卻不經意說出了一個名字,臉色一變,不再言語。
看到這種情況,羅蘭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沉默。
片刻後,歐茲華德又開口了,語氣略帶苦澀,「為什麼不說話了?你不好奇嗎?」
「很抱歉,我沒有好奇的揭開別人心里傷疤的興趣。」羅蘭是這麼回答的,他能理解這種痛苦。埃利諾拉這個人他也能猜出是誰,失去摯愛有時候比失去至親還有痛苦。
何況,他一直認為,魔術師並不完全是冷血的生物,就算只是為了自己,那也只是自私,而不是冷血。
為了自己好奇,詢問他人傷心事的人是最討厭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呵呵,居然被一個小孩鄙視了,看來作為首領,我還有些不成功啊。」
歐茲華德突然敞開大笑。
「也許是這麼回事,不過作為一個上位者,您已經是站在巔峰了。」羅蘭絲毫不在意那些門徒瞪著他,自顧自的評價道。
「這可是我听過最誠實的話啊,哈哈哈。」歐茲華德笑著接受了羅蘭的評價,看上去洋洋得意,絲毫沒感覺慚愧。
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
一大一小互視一眼,同時在心里給對方打上了這麼一個標簽。
不知不覺,談話中,目的地接近了。
目的地,倫敦到達。
下了飛機,羅蘭跟著門徒走進了梅扎思家的宅邸,進到房子內部,歐茲華德在下飛機後就和他分開了。也是,一個堂堂的首領,事情肯定很多,不可能隨時都帶著他,這一點羅蘭也有心理準備。
在通過豪華的大廳之後,門徒離開了,離開前交代他說,讓在這等著歐茲華德大人,羅蘭自己表示知道了。
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一通往二層樓的大廳,看樣子等會歐茲華德就會從二樓下來吧。
趁著空閑,羅蘭開始觀察大廳里的擺設。從衣服中露出來的皮膚,好像有些不自然的敏感。
魔法師的家,同時也是從眾多敵人那里保護著自己的城堡。梅札斯家的宅邸也不例外。空氣中混雜著魔法的波長和咒力。讓闖入這個領域內的侵入者,露出了幾絲緊張感。
二樓書房,歐茲華德經常在這里處理結社的事項。
坐在以往本應該很繁忙的位子上,歐茲華德難得沒有在干什麼工作,而是皺著眉听著跪在古典書桌前面的門徒訴說著他想知道的情報,同時手上還拿著一張表格,那是一個人的簡歷。
右上方的的照片是個長相秀美有些偏東方化的年輕女性。
如果此時羅蘭看到這張照片的話,他一定會記起來,這人的身份。
「塔莉雅•莫克蘭,今年27歲,出生于1964年,誕生地為赫爾辛基,屬于傳統的芬蘭人,目前就讀于赫爾辛基大學法學院,已取得博士學位,現任男友為據說已交往3年。五年前,曾在當地各大醫院進行體檢,得知懷孕,然後以交流團的名義來到威爾士,將孩子生了下來後,把孩子托付給了當地孤兒院,自己離開了威爾士,返回了赫爾辛基。以上為普通調查情報,有價值的情報,經過我們的整理,已經整理出來,請首領檢驗。」管家門徒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這麼說,這個女人就是羅蘭的親生母親咯,那他父親是誰調查出來了嗎?」
歐茲華德擺了擺手,又問道,只有母親的情報而沒有父親,這一點讓他很疑惑。
「關于這個據我們調查,他好像沒有父親。」
管家門徒猶猶豫豫的說道。
「什麼?沒有父親?到底怎麼回事?」
歐茲華德有點搞不清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有母親沒父親,那是怎麼出生的?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曾用魔術對目標展開了催眠,不過得到的情報卻是她是在沒有任何性•交的情況下懷孕的,關于這方面,排除被下藥的可能性,因為醫院體檢報告上也沒有相關記載,而且最奇怪的是,她居然是經過了十三個月後才生下了孩子,這這種事簡直就像是魔法一樣!」
管家門徒越說越激動,最後一臉的難以置信。
歐茲華德沉思著,翠綠的眼眸處于無神狀態,目光停止眼前的紙上,動也不動。
管家門徒經過訴說,逐漸平靜下來,但心里仍舊感到陣陣不可思議。調換兒(歐洲傳說中,當美麗的嬰兒出生後,精靈會用自己丑陋的孩子偷偷換走嬰兒,被留下來的孩子就是changeling。)的名聲他是听說過,不過從事情的經過來看,根本與調換兒沒有關系。
就算是調換兒,也是需要父母將他生下,才能被精靈偷走。像這種不需要父親,甚至在毫無征兆的表現下,令一個女性產下嬰兒的事,已經不是用調換兒能夠解釋得了的,創造生命這種事,就算是魔法也辦不到的。所以管家才會感到難以置信。
「原來如此,是聖子嗎?」
歐茲華德忽然恍然的自言自語道。
「聖子?基督教的那個嗎?雖然有童貞女瑪利亞受聖靈所感而受孕的事例,不過目標並不是童貞女啊?」
作為常年陪在歐茲華德身邊的管家,他有著可以詢問主人問題的特權,對于這件事,他同樣很關注。
「不僅僅是這樣,這個聖子也可被叫做神子或者天賜之子,不管在西方還是東方,這種現象不是也有很多嗎?」
說著,歐茲華德站起來,離開位置,來到窗戶面前,透過窗戶,望著庭院中的情景,那里有一片玫瑰花海,里面有一個金發小女孩在里面像蝴蝶一樣的穿梭花叢之間,盡管听不到聲音,但歐茲華德卻能感受到那股歡樂的喜悅。
「中國神話中的華胥因為踩到到巨人的腳印,結果生出了伏羲,希臘神話中,也有某位女性因為好奇吃了什麼結果懷孕了。這種現象有著太多的事例了,固然在現代沒有出現,卻不代表永遠不會出現,不然的話,怎麼解釋眼前的事?」
歐茲華德扭過頭看了一眼管家門徒,笑著說道︰「學習魔法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被常規所限制,我們的魔法在常人眼中,不也是無法解釋的現象嗎?要學會去思考,任何事物存在于世必有其道理。」
「多謝首領指點,作為魔術師,我還不夠成熟。」管家門徒低著頭說道。
「好了,我們該下去見見那位聖子了,希望他的‘血統’不會讓我失望才好。」
「是。」
歐茲華德拿起桌上的情報資料,隨手一扔,紙張在風中無火自燃,轉眼間便燒的什麼也不剩。然後走出了房間,往樓下走去,他已經忍不住要檢查一下這個堪稱奇跡之子的男孩,有著怎麼樣的天賦。
(二更到,下章開始進入劇情,讓大家等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呢,下一章預告,‘我真的是召喚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