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琢磨了一晚上,決定提前離開客棧。雖然那個青衣男子沒有對我怎麼樣,但我可得未雨綢繆,所以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
外邊的天蒙蒙亮,我走出客棧,準備往大理出發。早听說那里是家家有山,戶戶有水,美的跟世外桃源一般,我難得出來,一定要去看看。
正神往著,突然一個不知道從那竄出來的老頭兒拉出了我,嚇的我一哆嗦。
「這位小哥,這位小哥,你行行好,幫幫我……幫幫我。」那老頭含混不清地說著。
「你,老人家,你怎麼了?」我看他衣衫單薄,頭發花白,身形佝僂,步履蹣跚,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小哥,不瞞你說,我家就住在那邊的巷子里,我的兒子媳婦都在戰亂中死了,只留下個孫子跟我相依為命,現在孫子得了急病,疼的在地上打滾。可我沒有錢帶他去看大夫…….」那老頭看著我,一臉哀求。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從包袱里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拿去,快帶孩子看病吧。」
「小哥,我……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勞煩你跟我進去幫著把孩子背出來,我腿腳實在不方便。」老頭幾乎聲淚俱下。
我看著老頭,看他年齡以近花甲,腿部似乎又有疾病,不由答應了。可我怎麼覺得哪里不對勁呢?還沒容我多想,那老頭突然對著我跪下了,連聲懇求我幫他這個忙,我只好答應下來。
「小哥,這邊,這邊走。」那老頭引著我往一條深幽的小巷子走去。
這條小巷很狹窄,雖然時已盛春,但由于兩邊房瓦屋檐以及市井人家浣洗衣物的遮擋,依舊昏暗無比。
走了一段,我也沒看見什麼老人的孫子或者听到孩童的啼哭,不由地心里開始發緊。
突然,老頭停了下來,我赫然發現眼前是一堵矮牆,這居然是個死胡同!與此同時,我也突然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了︰按照這老頭的歲數以及他的生活環境來看,他的眼楮應該是比較渾濁的!可是剛才他哀求地看著我時,我能清楚地看出他的眼楮是那般清澈,他的年齡絕不會超過40歲!
這樣一想,我的冷汗就下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回身逃跑。可當我轉過身就發現,逃跑是絕無可能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身後居然多了兩個健壯的男人,他們把小巷堵的嚴嚴實實。
這兩個男人一看就和老頭是一伙的,他們都穿著打滿補丁但依舊破破爛爛的衣服,正居心叵測地看著我,身後傳來老頭的聲音︰「對不起了,小哥!最近家里實在是錢緊,我們哥仨只好找你‘借’點!看你剛才出手也算大方,我們也不多借,拿出個三、五十兩給哥幾個花花就行!」
我回頭看了老頭一眼,他比剛才高了好多,腿腳也能站直了,聲音底氣十足,看來還是個會易容術的強盜。
我不說話,突然發力,狠狠地踹向面前他的同伙,按照我的計劃,我踹倒他就可以搶出一個出口,然後跑出巷子再去求救。
可惜,哥哥說的沒錯,我平時學武的時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以勉強也就是個「花拳繡腿」,這一腳剛踹出去還未收回,我就覺得整個腳腕劇烈的一疼,居然被那個男子死死地鉗住了腳腕!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被人拉著腳腕重重仰面摔在地上。緊接著,一只大腳直沖我面門踩了過來,我奮力踹開鉗住我腳腕的手就地一滾,躲過那一腳。還沒等我抬頭,只覺得後腦上又挨了重重一擊。
這一擊應該是用棍棒一類打的,所以力道十分之重,我只覺得整個大腦嗡的一聲,然後眼前一陣發花,再也站立不穩。但我還是掙扎著爬起來,模模糊糊看著那「老頭」似乎就在眼前不遠處,就用盡全身力氣向他撞了過去,可是還未靠近他,身後一陣陰風,後腦又是一記重擊,我再也支持不住,緩緩地倒了下去。難道此命就此休矣?我不甘心地想著。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仿佛只看見木槿花向我鋪天蓋地而來,似是觸手可踫,似是遙不可及…但突然似乎又看到一個青色的影子攪了進來,之後不久即听到幾聲慘叫,隨後是落荒而逃的聲音。難道是我的瀕死幻覺嗎?沒時間多想,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