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公主之萱召天下 (二十八)戲弄

作者 ︰ 相不離兮

彥佑理著袖口,之後又回身漫不經心將龍枕拍打平坦,像是听不見有人說話。浪客中文網一番小動作之後,他終于起身向前了兩步,凌萱以為他是要過來回話了,心中一陣振奮,不管罰打五十大板也好,關押天牢也罷,身子好歹總能接上地氣兒了,眼下她只想坐下躺下,無論什麼情形她都願意接受。

只可惜他走了兩步便就停下,在屏風旁站定,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如常,只是眼神中似有還無的飄閃著一絲笑意。

凌萱看清楚了,那是一抹壞壞的、蓄滿了多端詭計的笑意。這時的她心下終于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所謂恐懼皆來自于未知,災難若能預知便會失去它最大的威懾力,如今苦就苦在彥佑不按常理出牌,不打不罵,用不發一言來折磨她的神經。她再也按捺不住,欲圖上前問個明白,卻在剛抬起腳時就被他出聲喝止。

「站住。朕沒說過你可以動。」

她呆愣一下,悻悻將腿收回,心中猛地涌上一陣酸楚,眼淚幾欲要落了下來。他把自己當做什麼了,一只听憑戲耍的猴子,還是需要撥一撥才能動一動的皮影玩偶。

彥佑眯著眼看她,見其固執的將淚滴噙在眼里,現出萬般委屈之態,心下除了七分快感之外,還有三分莫名的焦躁。他收回目光落在別處,像是隨口發令道︰「過來,替朕寬衣。」

凌萱心頭一顫,當即怔住。那短短六個字像一個燙山芋猛地在心窩里滾了一遭,頓時燒灼起來,過了許久仍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確認道︰「你……你說什麼?」

他冷冷的揚起嘴角︰「朕說,過來替朕寬衣解帶。」

她感覺腦中驚雷一劈,立刻血往上涌,半天轟鳴不絕。

夏日本就酷熱,而這樣的情形則更是令人感覺胸悶氣短,房間雖寬大高聳,卻好似四周有隱形牆壁,死死把她框于狹窄的矮牆之中,空氣不流通,身體舒展不得,很快她就被汗水浸透得渾身燥熱,心髒狂跳。

她心里千遍萬遍的慫恿自己不如拔腿跑掉,可當真要實行時,腿卻比千金還重,僵硬著無法受控于大腦。彥佑優哉游哉的前後左右活動頸項,同時懶洋洋催促道︰「朕的話你是當耳旁風麼。」

早先瞧著他,那冷若冰霜又精雕細琢的面孔,乃是極其的威風凜凜、氣宇軒昂,讓他仿若仙界的蛟龍轉世,注定了要做這天下的王者。可此刻看來,凌萱倒覺得自己以前是瞎盡了眼,什麼蛟龍什麼王者,瞧他那輕浮的無恥之態,這種人拿去做太監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咬牙歸咬牙,切齒歸切齒,一國之君的威儀不是想觸怒就真敢觸怒的,最終她把心一橫,瞪著眼向他走去。

此時天還未亮透,幾絲陰沉的光線從窗縫里奮力擠了進來,彥佑望著那隱隱的光明,忽而自言自語道︰「機關算盡又如何,最終也不過把自己折磨的疲憊不堪,支著滿身傷痕去欣賞那日出帶來的光芒萬丈。」

凌萱略微一頓,抬眼掃了掃他,但見對方滿臉依然剛毅,只是眼中的銳氣已被一夜的疲憊所消磨,一瞬間竟像換了個人似的。正偷望著他,他忽然猛一低頭,同她四目相對,直勾勾道︰「這樣盯著朕,莫不是春心萌動了?」

她逃也似地將目光轉移,臉上紅黑兩色交替上映,又羞又怒道︰「請皇上自重!」

彥佑看她這副惱羞成怒卻要壓抑著不能完全發作的模樣,暗自覺得逗趣,把持著沒有笑出聲色,只懶懶將手呈「一」字型展開,對她揚了揚下巴。

凌萱臉燒得更紅了,在羞怒交加的激將下,只得決定豁出去一把,她暗想︰「不過是給他當奴婢使使,這血脈連著的親親兄妹,再往下他還能奈我何!」這麼一思忖,她便咬緊腮幫子,粗魯的探手上前替他寬衣解帶,眼楮一動不動死死盯著他胸口,如同盲人那般半沒有聚焦也不知轉移。

彥佑從未受到過如此粗暴的服侍,只見她胡扯亂拽,三下五除二便把袍子從他身上硬生生拉扯了下來,中途還听見了幾次線頭崩斷的聲響。

「凌萱伺候完了,請問皇上還有何吩咐。」她紅著眼眶別過頭,聲音里全沒好氣。

他甚覺好笑,嘴角不自禁上揚起幅度,淡淡回了句「沒有了」便兀自翻身上床。凌萱用余光看著他調整好睡姿、揶好背角之後就不見動作,硬挨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回頭,卻被氣得幾近七竅生煙——他老人家眼簾密不透風,呼吸沉厚平穩,都不知與周公殺到第幾回合了!

這下她總算徹底明白了他的用意,暗想道︰「這家伙果然不是好惹的主!知道我不懼皮肉之苦,但又不能放任不懲,便使了這個不尷不尬的法子來對付我,好叫我身心俱受煎熬。」像這樣明知被耍但又不能發作的心情實在讓她內傷嚴重,十六年來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恨得牙癢癢,內心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著將他千刀萬剮的暴力畫面,胸口起伏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平靜下來。

但見窗外光線越來越明,她只覺眼中光線越發的昏暗,腳上的各種沉重也盡數轉移到了眼皮之上,周身只听得見那西洋擺鐘滴答滴答的走動聲。每每腦袋因瞌睡來襲而重重一栽時,她短暫清醒的內心總會有兩種聲音在爭斗。

「眼下手腳早已麻木無知覺,除了眼皮之外全身好似輕飄飄踩在雲端,總感覺下一秒就要縱身栽了下去。這種切身難受的感覺簡直比鞭笞之刑還要折磨人,眼下不知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就算是他醒來也不見得會放過自己。與其這麼同他 著氣讓自己受罪,不如……」

「骨氣!」另一個聲音立刻站出來憤然反對,「之前對他那樣不屑,這下子又怎能失了自己的骨氣。光是想想他那副輕浮浪蕩、不可一世的樣子,自己就不可能哀求得出口。」

然而這兩種聲音的對抗隨著人體物理極限的推移而漸漸變得越來越弱,終于在她完全釋放子的同時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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