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童話世界之蚊俠漫游記 第4章 蚊、蟑螂與城市人

作者 ︰ 知性知欣

我逃離了生豬屠宰場,棲息在一棵樹上。豬的慘叫聲似乎仍在耳邊,眼前幻現著那群豬被宰的情景,心在絞痛。

這時本地的幾只蚊子嗡嗡地在圍著我轉,對我發出嚴厲的警告。我正煩著呢,遂拿出我的絕殺本事,三兩下把它們擊落在樹下。

我沒有半點興奮,決心先找一個人家避—避。

我飛進一個人家的陽台,立即聞到一種令我雀躍的氣味。那是一個滾筒洗衣機內未洗的衣服發出的氣味,是一種汗香味。那里已聚集了不少我們蚊類。我們蚊類喜歡這種氣味,內面正聚集著一堆我的同類。我老師告訴過我,作為一只蚊俠,應懂得控制住自已,越是自已喜歡的東西就越會給自己惹麻煩,甚至遭致滅頂之災,應該遠離。于是我棲息在天花頂的一角,注意觀察周邊的情況。

這時門開了,出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拿著一個電蚊拍,比我在鄉下見到的要厚實得多。還帶著射燈,一種比鄉下電蚊拍厲害得多的電蚊拍!只見他拿著那電蚊拍,攪動洗衣機內的衣服,那堆蚊子便四散逃逸。但是電蚊拍封住出口。只見一陣火花亂冒,伴隨著一陣闢啪亂響,許多蚊子便被電得焦味四起。還有一些來不及逃跑的,被眼鏡男關上洗衣機門,倒上洗衣粉,打開了洗衣機開關,那些同胞便很快消失在泡沫中。過了一會便隨污垢一起,被排進了出水管,沖入了下水管道。

我看得驚心動魄,慶幸自己謹遵師訓。

這家人這麼強悍,我還是躲避為妙!我來到旁邊一家,只見這家裝有密實的紗窗,里面還透出濃重的難聞的藥味。不象是蚊香啊。好奇心使我貼近窗紗往里瞧,只見客廳插座上插著幾個幽亮幽亮的東西。「驅蚊器!」我一下回過神來。老師說過,人類有幾種厲害的對付我們的武器,其中就提到過這種。它會使我們齒寒發軟,三幾天地厭食而致餓死。那時我聞著就有點發暈,好在我有老師給的解藥——臭水,只須一點點,抹在鼻上,就沒事了。

我想起老師的話︰「人們自稱聰明,但他們卻不知道,防蚊之道其根源是破壞其生存環境。」「我們蚊類喜歡潮濕污穢的環境,人類卻總是為我們提供方便。他們一邊制造我們,一邊詛咒、撲殺我們。他們花很多時間去研究和生產出來的防蚊產品,很多時候卻對自身的細胞造成極大的傷害。只是細胞比我們更小,他們能感知對我們的傷害,卻不能感知對他們細胞的傷害。我們卻能。

管他呢,惹不起咱還躲得起呢!我往上飛,到了另一家窗口。這家門窗也裝有紗窗,但是很不嚴實,我采用爬行術,輕而易舉地進了這家客廳。客廳里充滿了臭味,是一種殺蟲劑的味道。一個高大的男人提著個罐子,正向各個旮旯噴著殺蟲劑。我看見那細小的霧粒射向各個方向,也進入了那男人的鼻孔。可憐的人,他這真是殺人一萬,自傷三千。殺蟲劑殺死了很多人類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生命,包括自身的細胞!我久經修煉,對這種殺蟲劑早有抗體,于是躲在吊燈上看他怎麼折騰。他向家里的客廳、各個房間、廁所、廚房及陽台都噴灑個遍。

殺完蟲,那男子又去拿個大壺去燒水。我納悶他燒水做什麼。不久水燒開了。只見他拎著壺向牆縫、門隙、下水管道及廚房灶台底層、下水管與地板夾縫里倒。我立馬听到了蟑螂們的慘叫聲。這時,我又听到浴室里傳來闢里啪拉的巨響。

「哎呀呀呀!有只大蟲!怎麼是只大蟑螂?好久沒見這樣的蟑螂了。」听到—個女人在說。

「咳,我還以為什麼呢,大驚小怪的!這是我們國產的蟑螂,恐怕它們快絕跡了。現在滿天滿地都是進口蟑螂!它們體型細小,行動敏捷,無孔不入,善于藏身。舉個例子,他們可以藏身在桌子的腳下面。而且,它們抗藥性強,繁殖力也特強。據說一只雌的一年可繁殖十萬只。」男的說。

「太可怕了!那樣,我們房子不就很快便有幾十萬只蟑螂了嗎?」女的尖聲說道。

「恐怕是!不過不一定都在我們這。」

「唉!這可何時能了!」女的嘆道,「哎呀!又一只大蟑螂!」接著是—陣闢啪聲。

「算了,別打它了。我們還是留點國粹吧。抓住它,放瓶里養著,說不定以後能賣大價錢呢。」男的可能是個做生意的家伙,有點生意頭腦!

他們果然抓住那只暈乎乎的大蟑螂,裝在一只藥用的廣口瓶里,放在櫥櫃子上。而後那男子又拿來—種白色的粉筆狀的東西,圍著床、衣櫃等所有家具劃圈圈。那是一種蟑螂筆。其實叫蟑螂筆,不是蟑螂用的筆,而是治蟑螂的筆。你看人類的叫法多古怪!這時人就象判官,決定蟑螂們的生死。

「這藥味大濃了,我們出去散散步吧。」男的說,「把所有的門窗關上,不然沒什麼效果的。」我大驚,心說不好,這樣我也會悶死過去的。于是趁他們忙著關門窗時,以超音速的速度射到那女人的頭發上,藏身于她那濃密的頭發里。

「咦,怎麼還有蚊子叫?」女人喊道,四處張望,卻哪里能找到我的蹤跡!我隨他們出了門,背後留下一片蚊類、蟑螂類及一些其它蟲類的恐慌的喊叫聲。

這對男女邊散步邊聊天,談的還是屋里的蚊啊,蟑螂啊,老鼠啊什麼的。深惡痛絕的樣子令蚊寒心!

「你看我們累死累活,好不容易買到這套房,還要負擔水費啊,電費啊,管理費啊,停車費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費用,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它們倒好,什麼都不用管,也不用管我們同意不同意,硬是住進來,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不交房租倒也罷了,還要吸我們的血,給我們制造一大堆麻煩!買那殺蟲劑等一堆東西就花了我們幾十塊錢,真是太可惡了!」那女的說。

男人一邊應和,一過聞著手上殘留的藥味,好象要為此討回一點損失。唉!人類啊,這自然界本來就是大家的,各種物類的。他們燒殺搶掠,擠佔其它物類的生存空間,許多物種因此滅絕或瀕于滅絕,他們還有理由埋怨別類!我們蚊類、蟑螂類憑著體小和強大的生命力和繁殖力,用千千萬萬同類的生命換來了—點可憐的生存空間,這些空間在很久以前還應該是我們的,人類還要怪我們無理!我越想越氣憤,忍不住爬到那女人脖子上叮了一口,然後在她尖叫和揮手拍來之際,用輕功提縱術閃電般躍入她的頭發。

他們散步了—個多小時。走過了花園,江邊公園。周邊的景色非常的美。鮮花、綠樹、青草、街燈、噴泉和那粼粼波光及各種燈光映在水中的倒映,真是好看極了!就是在這麼美的環境里,也有我們蚊類頑強的身影。幾種飄亮的蚊姑娘不時身手敏捷地襲擊行人,然後劃出美麗弧線輕松逃逸。有一只在襲擊我藏身的女人時看見了我。她向我嫣然一笑,忽而輕輕—縱,象人類的跳水明星般潛入那女人欲遮還露的**。隨著女人的一聲尖叫,它便騰空而起,在飛過我眼前時還給我拋了個媚眼,隨後劃一道飄亮的弧線隱入夜空。這一切不過是瞬間完成。高手!我驚呼,差點追過去了。但我們蚊類不興動情,特別是蚊類的武功高手。

我仍躺在女人松軟的頭發里,欣賞著周邊的美麗夜景,隨著他們的腳步往回走。到他們家樓下,男的說先上去開窗透氣,女的說好,便在樓下噴泉邊的石凳上坐下。我樂得在這享受噴泉的清涼。周邊比較潔淨,我的蚊子同胞比較不喜歡,所以也少有來騷擾的。這位女士無聊地坐了一陣,便拿出手機來玩游戲。我對這不感興趣,于是就著噴泉的嘩嘩聲打起盹來。好一陣那男士才下來,說已開窗,似乎效果不錯,我們再走走藥味就散了。女士不想走,于是女的繼續玩游戲,男的一旁抽起煙來。我不喜歡煙味,好在風往另一邊吹,煙味到我這並不濃。我們蚊類不抽煙,其實大多的動物也不抽煙,真不知道為啥人類喜歡抽煙!

男人抽了三支煙,女人玩到剛好敗關下來。于是男的便叫女人一起回去。女人嘆了聲︰「唉,總過不了這關!」便起身跟著男人走。我們回到家,果然氣味少了很多。我和女人一起察看地下,她沒發現什麼,我卻看見了許多同類的尸體。我深知,這種藥物可以殺滅百分之九十九困在室內的蚊子及百萬分之一的人體細胞,但人體細胞的尸體肯定是蚊類尸體的萬倍。至于蟑螂,經他們水灌藥噴和筆畫囚堵,則會被殺滅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應該說基本實現局部滅絕。但它們肯定會留下一兩個生命,這一兩個生命經歷一段時間假死後,會復活,從而具有更強的生命力和抗藥性,然後又繁絎出千千萬萬只蟑螂。用一句人類中國的古詩來描繪很貼切,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自有人類以來,我們蚊類和蟑螂類和人類—直進行最貼身的斗爭,用數以億萬計的生命,換取自身的進化與發展。也用自已獨特方式,迫使人類為我們改進殺滅我們和他們自身的方式。只不過暫時是我們看得見的**的直接死亡,他們是看不見的慢慢消滅。

我們通過自身進化,使自已慢慢具有一種能影響人們思維的質。我們已成功地讓人類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具有互相改擊的本性。經過我們千百年來艱苦卓絕的斗爭,現在人類已發明出了可以滅絕自身的武器。我們相信,人類滅絕時,我們可以再生,人類則不然。就算能再生,己是不同世界。那時可能換過個,我們統治人類,人類為我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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