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兒，你怎地如此糊涂。這樣對張亮，對你有什麼好處呢？」長孫無忌已經指揮手下
去搜刮張亮府上的財物了。這是李世民對他的補償。但是這一點還不夠，本來他還可
以抗爭，一定可以置張亮與死地，但是考慮到李治的面子和聖人不願再多殺人的意
願，他還是讓步了。
「舅舅。這個我自然是沒什麼好處。不過，這也讓我看清楚一個道理。」李治不急不慢
的說。
「什麼道理？」長孫無忌問。
「那就是，宰相多了可不怎麼好。最好只要有一個人才好。」說完，李治大有深意的朝
長孫無忌眨了眨眼。
長孫無忌眯著眼想了想，然後喜上眉梢的點點頭︰「你想明白，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看來，這張亮活著，竟然是一個極大的功德。」
「此事我們舅甥二人明白就好。」李治似乎是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便也離開了此地。
「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房玄齡湊上來，問長孫無忌和李治的交涉如何了。
「太子的用意很長遠。他想當一個仁君，那惡人，就得我們當了。你懂不懂？」
房玄齡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哪里有當庭怒吼的沖動樣子？
「這個愛好和某些自以為是的人相比，還是很不錯的。」
于是兩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也滿意的走了。
這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不久，李志堅來到城外白鹿原煤礦，調查當地的煤礦生產。因為煤餅被人投訴，這里
的生產陷入了停滯狀態。
為什麼煤炭的煙氣會使織物褪色呢？
這是因為煤炭中含有硫的化合物，在燃燒的過程中，會產生二氧化硫。二氧化硫是一
種很強的還原劑，基本上和雙氧水是一個意思。此外，二氧化硫對人體和植物是有毒
的。它在空氣中和其他物質發生反應，生成微小的亞硫酸鹽和硫酸鹽顆粒。會導致呼
吸系統癥狀，呼吸困難，乃至造成過早死亡。
二氧化硫不僅給直接接觸煤炭煙氣的地方帶來污染，也在大氣中形成大範圍的污染。
實際上，使用煤炭的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空氣污染。大面積使用煤炭，必然會帶來污
染。雖然在唐代說空氣污染有點離譜，可後來的宋代，一直到明清都是大量使用煤炭
的。這樣的污染，乃至煤炭使用不當帶來的一氧化碳中毒，顯然早就奪去了許多人的
生命。甚至在現在的中國，空氣污染可不是一天兩天成為一種嚴重的社會公害。
實際上在九十年代，我國的酸雨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直到2000年開始，酸雨的災害
才開始愈加嚴重。根據官方的報告，2005年，大氣中硫酸根和硝酸根相比2000年，分
別升高了12%和40%。
中國的酸雨區其實不在北方，主要分布在長江以南，青藏高原以東，包括浙江，江
西，福建，湖南，貴州和重慶等省市的大部分地區，以及廣東，廣西，四川，湖北，
安徽和上海的部分地區。重酸雨區的面積，高達國土面積的6.1%。（2005年的數據）
考慮到集中的酸雨區，大部分已經事實上成為重酸雨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這些
數據來自于《國家酸雨和二氧化硫十一五防治規劃》）。
我國存在五個硫沉降強度高值區，或曰，重酸雨區。第一，貴州為中心的西南區。
——不要以為哪里沒有工業就沒有酸雨和空氣污染，實際上這些酸雨都是北方飄來的
嘛。
第二，以長三角為中心的華東區——華東區的能源消耗，火電規模都是數一數二，有
這麼多酸雨很正常。上海的朋友不要覺得空氣比北京好一點就能輕松了。空氣污染是
全國問題，貴州都好不了你們怎麼會好呢？
第三，以珠三角為中心的華南區。第四，冀魯豫地區。第五，北京周邊地區。最嚴重
的地區在重慶貴州，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
為什麼東北重工業基地不是？因為他們到2000年時候差不多都衰退了親。現在倒霉
的，都是南方人！你是不是覺得衣服莫名其妙的褪色的比較多了？淋到雨皮炎變多
了？有時候果樹花草都泛黃死掉了？沒有人告訴你正在下酸雨啊。
不止是酸雨問題。在2005年左右，我國大城市的空氣污染就已經到了一個臨界超標狀
態。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帶來的硫酸根微粒和硝酸根微粒，以及導致的臭氧超標，直
接帶來了光化學煙霧的污染。雖然北京霧靄在今年才爆出來，但這種污染已經默默的
嚴重了七八年了，從現在開始帶口罩已經晚了。至少從2005年開始，有三分之一的城
市人口生活在空氣二氧化硫濃度超標的環境中。
要不然說中國人適應能力強呢？吃的喝得都是什麼玩意，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有毒
的！
值得嘲笑的是，十一五規劃宣稱，二氧化硫的排放總量控制目標，要求2010年比
2005年減少10%，並且減輕區域大氣細顆粒物污染，減少重度酸沉降區面積，使區域
大氣細顆粒物濃度明顯降低。
到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個結果。
值得注意的是，十一五規劃提出的理念是很先進的，它不僅提出了減排目標，並且將
排污權和排放額度使用了市場交易制度。
也就是說，生產廠家出售這些減排指標。如果某一個火電廠不能完成這個指標，怎麼
辦？很簡單，去買這些指標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只要他出錢，就可以無視這個政策。反過來講，這個政策，只要罰了錢，
也沒有辦法排污廠怎麼樣。
誰知道某些人以什麼手段從中收了多少罰款呢？這些還是合法收入喲！
親，你為了生存，交了稅，買了房，結果就迎來了這樣的新生活喲！
慘重的事實就不說了。至少在眼下，李志堅還是有辦法從源頭控制的。
對煤炭月兌硫，有三個方法，第一是燃燒前月兌硫。簡單點說，那就是把煤洗干淨……對
的，就像淘米一樣。沖干淨就好。
第二呢，就是燃燒的時候月兌硫。在煤炭的燃燒室加入石灰，石灰和二氧化硫發生反
應，生成硫酸鈣，這就是石膏。到現代歐美國家出售的石膏大部分都來源于電廠的月兌
硫產物。
第三，就是燃燒之後的煙氣月兌硫。這個難度是最大也是成本最高的。雖然也可以用水
洗或者煙氣通過各種酸堿水溶液的方法，但實施起來難度是最大的。
除了這個科技上的問題，還有一個社會需求上的問題，唐代人會不會這麼講究環境
呢？
有一個故事說，有個人當了官，要請當年曾經幫助他的老上司的兒女吃飯。他就去請
教他們的共同的神父（不是基督教的神父，是一個和尚。如果用中國化的語言，那就
是教區的法師。）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每一個村社都有一個長老式的人物，同樣的每一片地區，也有
自己的宗教的管理者。如果古代的人，特指家長，一家之主，無法求助家庭成員的
人，遇到了心理問題，遇到了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果他不是個變態殺人狂之類的
暴徒，他首先要找人咨詢，找誰呢？那就是里正，鄉老，還有和尚道士……這些人，是
實際上人類社會的精神導師，他是可以和你面對面的交談的。
朋友們，當你們覺得惶恐無助的時候，你會想到誰？你有足以指導你的精神導師嗎？
你真的能找一個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嗎？
現代西方沒有搞過反四舊啊，土改之類的革命，因此他們也很好的保留了人類社會的
優良傳統。我們不用崇洋媚外，我們的傳統比他們的好。如果和尚不幫你，你還可以
找道士。就算道士不幫你，也不會把你抓起來當異教徒燒掉。
在理學的迫害興起之前，森嚴的宗族，沉豬籠這種酷刑，其實還沒有在中國漢族的土
地上流行。至于非漢族的地盤，那就更沒有這回事了。
扯遠了。
這個和尚就告訴他，這個官員的兒女都很講究，你恐怕滿足不了他，如果你要請他吃
飯，恐怕會搞得兩人都很尷尬。
這個人不相信，說我好歹也是當了官，混的不錯的人，家里怎麼會一頓像樣的飯也整
不出來呢？
注意，唐代請人吃飯，還沒有上飯店的習慣。因為市場的集中管理，大型飯店是不可
能出現的。
結果，兩個富二代來到這個官員家中，面對精美的菜肴，只是看了看，沒有下口。搞
得場面很尷尬，不歡而散。官員很納悶，就再去請教這個和尚教父。
富二代告訴和尚教父︰「他們家的飯菜，有炭味！我們不吃那玩意。」
意思是他們做飯用的炭，沒有燒過之後再做。和煤炭相比，木炭的味道其實是很小
的，就連這樣微小的味道，都會被他們嫌棄。可見唐代上流社會講究到了什麼程度。
這個故事的下半截是黃巢攻入了洛陽，這兩個富二代逃到山里餓了幾天，出來抱著粗
糧狂啃的結局。表現出作者強烈的正義感和**絲背景，那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