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徐珠賢
金孝淵到底還是孩子性格，嘰里呱啦，把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話痛痛快快地說了一大通，哀怨的神色也就隨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然後听著崔秀英講了幾個在日本的有趣見聞，馬上就笑的前俯後仰。小小練習室里的低氣壓更是瞬間一掃而空。
本來低著頭，不敢看起了爭執的兩個前輩的徐珠賢，心情似乎也跟著變得好了起來。看著現在笑顏如花相談甚歡的兩位前輩，小珠賢禁不住想︰金孝淵前輩還是那麼奇怪，這個崔秀英前輩也是，很奇特。
不知不覺就講到鄭秀妍的黃瓜汽水，又說道一進門要徐珠賢管自己叫阿姨的惡作劇。金孝淵就禁不住對女孩的這個惡作劇大大吐槽︰「別看現在你是笑得歡，再過十、二十年，小賢叫你阿姨，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會是什麼感覺。」
一想到年齡，這個女人不可踫觸的逆鱗，崔秀英就有點沉默。女孩回過頭，看著坐在一旁的徐珠賢，發現這孩子的眼神怎麼莫名其妙的越發明亮，就忍不住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臉蛋，很嚴肅很認真滴說︰「小賢，剛才對不起了，你不會這麼對姐姐，是吧？」
徐珠賢張大了眼楮，嘟了嘟嘴，似乎一時間欲言又止。就是那一瞬間，崔秀英只覺得眼前仿若有一道精光閃過，回過神來再一琢磨，似乎又是錯覺。
只見徐珠賢怯生生，慢幽幽地說到︰「阿姨，不要捏我的臉好不好？」
兩個前輩一時冷場，沒一會，就看見金孝淵笑得死去活來。
好吧，今天也許也是月復黑徐珠賢的覺醒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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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對于徐珠賢來說是特別的一天。
從小就苦練鋼琴，認真學習，被母親教育要學會自我管理的徐珠賢，其實，沒有太多朋友。
她認知熟悉的，小朋友們不關注；小朋友們玩耍熱衷的，她又不了解。慢慢的，徐珠賢開始喜歡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周邊的一切，或者說是觀察。這時候的她覺得有些迷茫。小朋友們興高采烈討論的那些東西，她並不能感覺到多大的樂趣。即便是了解了規則，強迫自己參與到其中，她也體會不到讓大家歡笑的趣味性，表現在什麼地方。
甚至覺得有些，無聊。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徐珠賢的生活也許就會這麼旁觀著，冷漠地進行下去，但是，也許是生活自己都覺得有些乏味，轉折就這麼自己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記得那是一次周末的出行，地鐵上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只見他神情激動，口若懸河地跟自己的母親說了好多話。熱情的態度迫切的有些可笑。自己當時是笑了吧？好像是。最後母親問自己願不願意當練習生。可是自己對練習生是什麼，完全沒有概念。然後，那個男人又是一通解釋，試圖給眼前的小孩子樹立一個絢爛的印象。可惜，他應該是失敗了。听了這些話以後，在徐珠賢小小的腦袋里，練習生想來也就是學習彈鋼琴，類似上學校之類的什麼吧。不過，小小的女孩清楚，站在自己的母親的角度是希望自己答應的，否則不會詢問自己的意見，母親她會直接拒絕。盡管，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這樣。
所以，女孩說，我願意。
然後就是去參加考核。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寬闊的空間和巨大的鏡子，現場還有很多人，年齡不等的小孩子和看來是父母的大人。奇怪的男人叫自己表演自己擅長的，于是自己表演了彈鋼琴和唱兒歌。有很多人在看，徐珠賢一邊表演一邊也在看著他們。靠牆的一邊有幾個坐著的大人，母親讓自己管他們叫老師，他們有的鼓掌，有的微笑，有的只是板著一張臉不說一句話。結束後，母親單獨和一個老師交談了一陣子，然後，就告訴自己通過了，然後，自己就成為了一名練習生。
奇怪的男人開始囑咐自己，今後的時間應該如何安排，來這里做練習生要注意什麼。听完這些，似乎以後會要學習很多東西，那會很忙。
這也沒什麼，不過是把平常的時間安排再重新整理一下，自己應該應付得來。
第一天去公司練習的時候，徐珠賢謝絕了母親陪同的建議，不過是一條來往于學校和公司的路，自己今後不知道要走多少回。更何況，女孩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女孩要自己一個人，這是一段難得的自由支配時間。就是在地鐵上，她看見了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仔細一看，是高年級的一個姐姐。其實自己小時候跟她一起玩耍過，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徐珠賢很規矩地行了一個禮，卻只看見那個姐姐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了。
應該是不記得了吧。
接下來就是當練習生的日子，每日來回奔波于學校公司家，生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自己的朋友，越來越少。
除了一些不好的眼神，跟朋友疏遠的原因仍然是，缺乏共同語言。每當自己饒有興趣的描述自己學到的一些東西的時候，也許是自己講得太過于呆板，原來的那些朋友大多數都表示興趣缺缺。有幾個能夠了解的，但是卻是屬于「不好的眼神」那一撥。她們描述著自己的音樂專業，對于大眾流行音樂很有姿態地表示了輕蔑。
徐珠賢不理解，難道不都是音樂？
好在，雖然進入公司沒有多久，徐珠賢卻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讓自己有興趣的東西。
公司其實就像一座學校，有老師有學生，學生就是練習生。在這里學習的是唱歌跳舞和表演，大家的年齡相差很大，但是都是做著一樣的訓練。公司經常會有各種考核，每周每個月，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一次正規的考試。有些很厲害的哥哥姐姐前輩，某個方面表現得好，這一門課程就會被選出來提升一個等級。每當這個時候，觀察大家的反應，就很有意思。
嫉妒，懊惱，羨慕，咬著牙暗自努力，不屑一顧，情緒激昂……種種。
通過這些觀察，徐珠賢發現人其實是很有意思的。復雜的人性要是打起比喻，那麼也許學校里的小朋友只是土司片，簡單的一目了然。公司這里的練習生就像三明治。大家表面上都是一樣的，最多不過是烤沒烤過的區別。但是內里的差別卻十分豐富，你永遠不知道誰是雞肉的，誰是火腿的，誰是土豆片的。也許只有不小心被咬了一口，才能堪堪地看到一點。
只是一點，當然不可能是全部。沒有人會隨便任別人剖開來，看清楚一切。但就是這一點點的顯露，就像反復掩蓋答案的謎題。徐珠賢開始覺得跟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順便解一解謎題，是一個難得讓她感覺有興趣的事。破解，得到答案，再結合平時的蛛絲馬跡琢磨一番。
真是很有意思。
就像今天，見識了一向很在意保持形象的權侑莉前輩生氣的失態；見識了看上去性格冷漠的鄭秀妍前輩羞惱地打鬧；見識了總感覺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金孝淵前輩泛紅的雙眼；特別是見識到了一位奇特的前輩，崔秀英。
這位前輩初次現身，首先表現的就是惡作劇，把所有人都吸引了。她的出現，似乎刺激了很多人。周圍那些「竊竊私語」其實並不小聲，自己很容易地就听見了一些內容。各種的語氣，表達的無非就是這個前輩是「已經出道」了的，而且還是在「日本」。不過很「可惜」，應該是「失敗」了。如今看來似乎又「厚著臉皮」回到公司「繼續」當練習生。這些議論後來崔秀英前輩自己也親口證實了。當時的崔秀英前輩坦然地面對著周圍所有的目光，仿佛這些都不存在一般。她笑嘻嘻地和鄭秀妍前輩打招呼，然後專心致志地彎子，調戲自己？
徐珠賢就想，要是自己站在前輩的位置，自己會是怎樣？也能如此坦然自若？
答案是不行。
後來崔秀英前輩說要去找金孝淵前輩，徐珠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鬼使神差地就擔下這個事情，也許是自己對這個前輩太感興趣了。感覺這個前輩就像是一鍋火鍋，不但要近距離看清楚成色，還要嘗過味道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麼材料。
果然，和金孝淵前輩的相處，前輩又變了一個樣子。當她對金孝淵前輩說「這有什麼關系，你的舞跳得好，這就好了」的時候，眼楮真的很亮。微笑的臉龐，就算自己只是在偷看，也覺得，前輩真的很帥氣。
接下來，兩個前輩很灑月兌地擁抱告別。金孝淵前輩估計是故意的，大汗淋灕的身子抱得很緊，還使勁蹭了蹭。崔秀英前輩看起來很嫌棄的把她一把推開，然後警告她趕快休息一下就馬上要做舒展運動。金孝淵前輩抱怨她就像一個老媽子，怪不得自己叫她「阿姨」。自己愣住的同時，崔秀英前輩狠狠滴敲了金孝淵前輩一下額頭，然後就跑開了。
徐珠賢回過神來，剛追到公司門口，卻發現崔秀英前輩已經在公司門外了。同時站在那兒的還有剛才上課的李炫斗老師。崔秀英前輩很認真地說著什麼，然後行禮的樣子好像在拜托什麼事情。李老師還是一臉的冷淡，最後似乎忍不住才說了什麼。崔秀英前輩很認真地用筆記錄，然後行禮，離開。
看著前輩離開，徐珠賢沒有說什麼，轉身去了聲樂課的教室。明天前輩應該會來公司吧，徐珠賢覺得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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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s•m的崔秀英第一件事就是購買了手機，把剛從李炫斗那里得到的號碼輸入，心里才放下了一件事情。接著第二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崔媽媽報備手機號碼，同時通知崔媽媽自己將會在什麼時間回到府宅，並且期望在那個時間飯桌上能夠出現哪幾種非常思念的美味佳肴。
崔媽媽笑罵著催促小女兒趕快回家，不到十分鐘的路程，不要因為在路上逛街耽誤太久。崔秀英一邊答應，一邊瀏覽著名品街的風光，突然看見小巷內一家體育用品的專賣，心思一動，掛了電話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原本因為送禮癟下去的背包再又鼓脹起來。走出店門崔秀英的步履輕快，神情中也有著一絲期待。
回到家後自然就是大快朵頤，飯後陪著女乃女乃說了好一會的話，直到女乃女乃表示要休息了才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崔秀英開始做運動，結合以一些瑜伽動作為基礎的熱身以後，接著就是一整套借助自身重量配合控制力鍛煉的筋肉力量訓練。蘇勇對于這套動作訓練抱有很大期望，當初費盡心思研究設計出這套動作，只是第一階段就對身體的刺激起到了明顯的效果。如今健全的身體開始整套的訓練，效果更應該不同凡響。
專心致志的運動，時間轉瞬即過，最後的結束崔秀英仍然是以普拉提作為休整的結尾。就在這個時候，崔秀英再一次拿出了歌謠界的秘寶。昨天就是在最後放松身體，進入冥想的階段，似乎突然靈機觸動，掌握了一些訣竅。今天的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要開始試驗。不過每次看到這坑妹的造型，就越發堅定了崔秀英要盡快跟家人商量，給自己弄一間房來做手工作坊，爭取早日搞定這個奇葩的造型。
日頭偏西，快要接近晚飯的時間。剛剛結束鍛煉的崔秀英坐在客廳看著電視，時不時地看著手機時鐘。突然听到一聲門鈴響，那邊崔媽媽已經接起了監控器的電話。「是，您回來了。」崔媽媽招呼了小女兒一聲，崔秀英趕緊拿起放在茶幾底下的事物，跟媽媽一起站在門口。那個身體端正戴著眼鏡的方臉男人進了屋內，崔秀英看著他已經有些微禿的頭頂，禁不住聲音有點顫抖。
「爸，我買了一個籃球，我們到院子里斗牛吧。」
正在換鞋子的男人彎下腰的動作有些停頓，然後直起了身子，頭也沒回。
「好，我先換一下衣服。」
夕陽下，兩個身影在小小的半場籃球場對峙著。與其說是比賽更多的是交談，時不時傳來一些歡聲笑語。崔媽媽站在窗前遠望，考慮是不是做菜的時間可以拖延一些。
也許，等到天完全黑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