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新年前夜
和中國的習俗一樣，比起熱鬧迎春的春節，韓國的陽歷新年元旦要顯得平淡許多。但作為辭舊迎新的一天，政•府也把元旦這天定為了法定假日，怎麼也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節日嘛。雖說韓國沒有互送祝賀年卡的習俗，但仍有許多人會在元旦期間，向親朋好友送上盛滿問候和祝福的卡片。
新年前夕，徐珠賢在自己的家里，認認真真地寫著賀卡。看著眼前不同花色的卡片，徐珠賢忙內腦海里回想著前輩姐姐們的音容相貌，認真地做著抉擇。
keroro軍曹，就送給林允兒前輩吧，個性調皮，貪玩而又帶有點小個性;tamama二等兵？送給全侑莉前輩？雙重性格，永遠長不大的二等兵，活潑可愛的外表下隱藏著嫉妒暴力的另一面，特別就是︰愛•吃•零•食;giroro伍長，這個不好選呀，想要送給金孝淵前輩，但是又覺得dororo兵長更適合她，還是照原計劃，送給鄭秀妍前輩吧，反正她應該不看這個動畫的吧~;最後就是kururu曹長了，不必說，肯定是崔秀英前輩了，前輩對不起，因為只剩下這張了。一邊寫著字，小忙內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還沒有到12點，徐珠賢又拿過媽媽最近給她買的手機，按亮屏幕，操作界面就停在群發短信的發射鍵上。再又檢查了一邊短信的內容，還有就是看著收信人的名字，一個個看下去，一些畫面就在腦海里浮現，特別是今天下午接連看見了幾個前輩的考試，真是讓自己大開眼界，自己還是要加油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小忙內就這麼愣了一會神，醒過來後，看看時間，放好手機，徐珠賢抽出明年的課本輔導材料開始仔細的閱讀起來。
離徐珠賢家不遠處的另一戶人家里，一家三口人圍坐在蓋著厚厚棉被的地爐前，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輕聲地交談。「爸爸爸爸，你看允兒是不是吃多了？」一個看上去跟林允兒有幾分相似，只是臉蛋更加圓潤的少女小聲地問道。
「林允真，我可都听見了哦。」此時的林允兒的確少了些平日的活潑好動，半長的頭發盤在腦後找了一個小髻髻，一副剛洗完澡晶瑩剔透的樣子，一雙很有個人特色的大眼楮眨呀眨的，雙手支著頭，眼神投向天花板，思緒更是已經不知道飄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在家里也要喊‘歐尼’，（小妹妹）~~」林允真拉長了音調。
林允兒撅著嘴把頭側過一邊，看似沒心沒肺的小鹿其實這個時候心里有些苦惱。下午的考核不但是一次檢驗實力的稱量，還可以讓你直觀的明白，在s•m，你，處于什麼位置。有了對比，才分得出高下，自慚形穢有時候也是一種比較溫和的勸退方式。
小家伙徐珠賢練習很刻苦，老師都評價她發揮穩定，很少出錯。盡管呆板了那麼一些，可是人家還有一門鋼琴特長呢。金孝淵和權侑莉兩個姐姐不知道怎麼就搞到一起，今天這場唱跳結合的確很好看。金孝淵姐姐不必說，听說很多出道的明星都是她的粉絲，甚至有專門找她的演出看她跳舞的。權侑莉姐姐雖然皮膚黑了點，但是那個身材真的沒話說，特別是跳起舞來的時候，听說她上new_jazz舞蹈課的時候，還有男練習生跑過去偷看過。鄭秀妍這個冷冰冰的大姐姐……，一開始會覺得她很懶散，什麼事都不想做的樣子。可是看見了她的演出就明白得了她的努力，幾天的時間，一支舞蹈從無到有，這不僅僅靠刻苦就能夠完成，何況是那樣個性鮮明的三段舞。崔秀英姐姐……
自己最看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姐姐了，林允兒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個崔秀英姐姐跟自己是一年的！只不過是2月出生的而已~！！林小鹿一直以為崔秀英不說比金孝淵她們大，至少也是同年吧？！
有時候沉著冷靜，有時候插諢打趣，初見面時的確覺得有些不是很亮眼，越是接觸下來越覺得散發著各種魅力，這些都讓「崔秀英」這個符號對于林允兒來說，像是一個謎。
特別的是，林允兒今天換衣服的時候看見崔秀英的一雙腿了，筆直挺拔，縴長而又肌肉勻稱，每一個弧度都是那麼恰到好處。這讓對自己腿型不是很滿意的林允兒都開始有些嫉妒了！听秀英姐姐說是練習國標的效果，練習國標還有這個效果？！
好在，再往上看，大家大姐二姐也就差不多，林允兒的怨念之火才就熄滅了不少。
今天下午，幾個女孩子在一起說說笑笑，也許是一年的包袱在此刻可以隨意的丟下，起碼；也許真的是即將到來的新年新氣象，意猶未盡的幾個女孩掃蕩光了崔秀英的飯盒，然後又決定，去公司外的小店面aa制了一把。再加上家里元旦前夜的晚餐的確豐盛……，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林大姐說的「吃多了」……
也不為過。
林允兒暗自打了一個飽嗝，然後下定決心︰允兒呀，加油，不能被姐妹們丟得太遠哦。
與此同時，在想到了崔秀英這個人的，並不只是林允兒而已。
權赫俊看著站在客廳就操練開來的權侑莉，實在有些左右為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走吧，今年最後一天實在沒有什麼好去的地方，狐朋狗友們各自有約，說要搞什麼浪漫的倒計時，自己形單影只的走在大街上，差點就沒把「去死去死」頂在腦門上了。坐下來安心看看電視吧，自己的大妹子在客廳當中鋪開塊練功墊劈叉倒立扳腦袋的，感覺難免有些異樣。你說是看電視看她？看吧，禽獸不如，不看吧，不如禽獸。這真是一個糾結的選擇。
倒是權媽媽感覺了女兒的異樣，她也知道今天是s•m年終考核的日子，有心問問結果，但又擔心正好烏鴉嘴被不幸說中。所以只好裝作平時聊天的語氣，很隨意地提及︰「侑莉呀，今天你們公司考核順利不？」
權侑莉此時正好在做前屈式，背脊帶著小蠻腰下陷，臀部頂的老高，權赫俊看著一下子就火大了︰「肯定不順利唄，要不一回家吃了飯沒事干就整這些。」
權侑莉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蠻順利的，我專門跟金孝淵前輩編排的舞蹈，老師們都說有進步。」的確是有進步，俞勇鎮甚至還專門就演唱和舞蹈的配合指點了幾句，也不枉費自己和金孝淵這些天來的辛苦。但是經過對鄭秀妍的期待後，那•個•家•伙上場，一切精心準備都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听到金孝淵轉述鄭秀妍精彩的三段舞排練的時候，權侑莉當時的內心就有了一個強烈的想法︰侑莉，展現出你的實力，你要讓你的伙伴們都知道，你是能夠跟她們一直站在一起的，並且，站在一起的時候還要高傲的昂起頭！特別是崔秀英，你要讓她知道，你不是閑暇時期交換一杯老酒的淡水朋友，你是可以披荊斬棘攜手前進值得信賴依靠的強大伙伴！
接著就是跟金孝淵的練習，疲憊，卻又興致盎然。
伊美萊前輩的歌節奏明顯、旋律舒暢，非常適合編舞。盡管如此權侑莉還是慫恿著金孝淵跑去請教了沈再元前輩好幾次，完善了很多她們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訓練也是，雖然是保密性不怎麼強的秘密行動，但是好歹也是秘密行動吧。這幾天的編舞加上排練，兩個女孩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金孝淵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私底下很安靜，看著她休息時坐在一旁臉上恬靜的笑容，你根本想不到就在5分鐘前，這還是一個仿佛全身上下捆滿了**的狠角色。你跟她討論問題，她會很認真地听完，然後贊成或者反對。與其用語言描述，她更喜歡用動作做給你看。一靜一動兩個金孝淵，在權侑莉的腦海里重疊然後分開，權侑莉對這個經常變換發色的勁舞女孩，第一次有了一種看不清楚的感覺。也對~，就好像自我認知的自己和別人看到的自己，你願意別人看到的你和別人印象里對你的認知，永遠是不能夠混為一談的。只有了解到足夠多，這兩個形象才會有部分重疊的可能。
也許，對于這些伙伴，我可以走得再近一些，相互感觸得到呼吸就好。
權侑莉，如是想。
與此同時，遠在仁川的金孝淵家里，一個相貌十分年輕的女人站立在金孝淵的身後，仔細地幫她焗染著頭發。女人站遠了一點，打量了一下色彩均勻的程度，滿意地點點頭，口里隨口問道︰「怎麼樣？寶貝，今天公司考的怎麼樣？」語氣就像是每個上學學生的家長偶爾都會問一聲，考試成績怎麼樣，這類的話題。
「不錯。」金孝淵乖乖地坐著不動。
「只是不錯？你不是說你有了一個新搭檔，身體條件很厲害嗎？」女人有些訝異，自己的女兒連續稱贊一個人超過了三次，那就說明女兒已經很用心了，本以為得到一個好搭檔的女兒會牟足勁大干一番的。
「我下場的時候非常滿意，鄭秀妍唱歌的時候我只是滿意了，崔秀英唱歌的時候我就只有好，她開始表演b_box的時候,我只有不錯了。」金孝淵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眼楮，微笑著，思緒回到了下午。當女孩說明自己的模仿節奏口技的名稱叫做beat_box,簡稱b_box的時候，女孩們都很感興趣。林允兒當時就提出了一個大家都存在的疑問，為什麼長腿女孩表演b_box的時候要用帽子遮住嘴和麥克風？
女孩當時神情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等她磨磨蹭蹭地回答，是為了麥克風收音的回響效果更好的時候，迎接長腿女孩的是毫不猶豫的5個「切」。
好吧，是4個大「切」和一個小「切」，很小。
最後經不過大家的死磨硬泡，長腿女孩才扭扭咧咧地說出了答案，那是因為為了模仿各種聲效有時候嘴唇牙齒和舌頭的排列是不怎麼「科學」的，不但是出于愛美，台下的觀眾听的正嗨了，突然鏡頭中闖進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這不是泄氣嘛。
答案說完了，自然免不了演示，這回長腿女孩死活不從女孩們表演原版全套的要求，只是展示性的分別表現了一下大鼓， 和小鼓——鄭秀妍表示模仿小鼓的樣子最丑——然後稍微演示一個叫做什麼「8_beat」和「16_beat」的基礎練習就死活不再提及有關b_box的話題了。
「哦，看來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孩子。」金媽媽自然看得出女兒眼楮里瞬間的走神。
「的確很有意思。」金孝淵又想起今天下午離開公司後聚餐時的一個畫面。
女孩們談性正酣，自然不願早早回家，干等著新年到來，于是意猶未盡的她們決定出了公司，再一起聚一聚。既然是聚一聚自然少不了消費，上次就在everysing打過一次土豪的女孩們說什麼也不要崔秀英一個人買單了。但是真正aa制的話，像林允兒徐珠賢這樣的小朋友身上是不會帶太多現金的，這一下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界。
最後還是長腿女孩提出了解決辦法，大家拿自己的錢分別去買東西，然後湊到一塊一起吃。
于是大家分頭行動，然後指定了踫頭的時間和地方。
金孝淵當時正好買完往回走，意外就看到了崔秀英和鄭秀妍兩個人，看她們交頭接耳的樣子，好像是在烤紅薯和魚形面包之間做選擇。然後崔秀英選擇了烤紅薯，還模仿徐珠賢的樣子逗笑了鄭秀妍。
「真的很有意思。」金孝淵暗自說︰「是不是呢，我的朋友。」
同時想著這一幕的還有當事人之一的鄭西卡。
突然間，一個人如橫空出世一般插•入了鄭秀妍14歲的孤寂生活。一個原本有些失去焦距的面孔，重新又清晰起來，栩栩如生。
一年半載，異國他鄉，會怎樣改變一個人？鄭秀妍不知道，女孩知道的是，崔秀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她。
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長腿女孩看起來更加神秘。
剛回國的崔秀英，一進公司就搞得人盡皆知，捉弄的對象還是自己，但是那個崔秀英相較以往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除了更加喜歡捉弄人。
然後，就是鄭秀妍第一次做客崔家大宅的時候，冰山女孩第一次听崔秀英彈鋼琴，也是第一次听到這首《我們都一樣》，鄭秀妍第一次發現崔秀英不被自己熟悉的那樣一面，長腿女孩的歌聲響起，鄭秀妍也不禁感嘆，曾經大大咧咧的女孩，身體里如今住著一位少女，時間的流逝，不止改變了一個人的容顏。
第二次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莫名其妙地跑到天台，在做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沖動舉動之前，仿佛就有聲音在告訴自己，有一個人，在你傷心或者喜悅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安慰或者分享。
果然，她就這麼出現了。
其實在長腿女孩出現的那一剎那，鄭秀妍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然後就是權侑莉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表示心跡，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唱起這首歌。《我們都一樣》，看吧，權侑莉又這麼莫名其妙地痛哭出聲。
然後就是今天，遠遠地看見長腿女孩擺出前輩的樣子，然後帶著大小忙內走進練習室，鄭秀妍就覺得又多看見了女孩的一面。再然後就是爽口的飯團還有溫暖的蜂蜜茶。下午的考試，冰山女孩在三段舞之後本來決定表演的是s.e.s前輩《friend》專輯的《??(theletter)》，金朝翰老師不止一次地說她的聲線非常適合這首歌的演繹，可是手伸到背包，拿出來的卻是自己偷偷拜托老師做好的《我們都一樣》伴奏。
被俞勇鎮老師表演了唱功，鄭秀妍當時的確有一些激動，盡管後來老師表現得不那麼喜歡這首歌女孩也不去在乎了。安靜的行禮下台，听見李秀滿社長喊出長腿女孩的名字，看見她拍了拍自己，然後從容地笑著上場，再接著，是一個勁爆階段的開始！
鄭秀妍安靜地站著看著長腿女孩台上的表演，女孩運動帽檐壓得很低，但是仍然看得見她那雙閃亮的雙眼，無時不刻嘴角微笑的嘴唇充滿著強烈的自信，汗水從她的發梢劃過，很快就被揮灑到空氣中。卷曲的發梢映現著長長的脖子，偶爾在高音的時候可以看見青綠色的靜脈。
原來她可以唱得這麼亮，原來她可以舞動的這麼帥，原來這又是一個你。
那知道這只是開始，接二連三的意外之喜，讓鄭秀妍不得不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台上的崔秀英，不再是有些擔心的那個親密朋友，而是一個陌生的如同觀賞一副新鮮畫作的觀眾角度。年輕的女孩揮灑著熱情和汗水，漂亮的聲音，漂亮的舞蹈，漂亮的橋段，漂亮的特技，漂亮的模仿，真是一場漂亮的演出。
但是真正讓鄭秀妍記憶深刻的，在最後，自己買完聚餐食物返回的時候，看見長腿女孩正在一個小攤前為最後現金尋找歸宿，魚形面包和烤紅薯中最後還是選擇了烤紅薯。她裝徐珠賢的樣子把自己逗笑，然後付錢。
「我看見你的錢包里有卡，你完全可以再取一些現金的，那不是就不用這麼糾結了？」返回的路上，鄭秀妍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是想，萬一小忙內沒有紅薯吃，那是多可憐呀~。」
「說真話。」
「這個，我覺得我能控制住對這次對魚形面包的渴求，那麼說不定下次吃的時候會更加有口感。更何況，我信奉……」崔秀英走在當頭，笑得燦爛。
「越能控制**，越能享受**。」
ps︰這張寫的有些小滿意，也算小結了一下這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