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闊平坦的小道在山間蜿蜒著,過了密林,又行駛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車輛停在一處古老的歐式城堡面前。
程初夏被眼前的建築驚呆了,更被周圍的美景吸引住,這地方簡直是就是世外桃源,美不勝收,古老的歐式城堡處處透著高貴奢華,更有一絲神秘的氣息。
他們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金發碧眼男人走了過來,這個男人長得極美,英俊的臉龐上有一雙迷人的眼楮,他就那樣懶洋洋地朝著他們走過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高貴優雅的氣質。他身邊站在一個白人女孩子,一頭漂亮的金黃色的秀發,細瓷般白希廣潤的皮膚,嬌美動人的臉上有一雙湖水般清澈的湛藍色的眼眸,幽深迷人。
冷玄夜背對她,柔和地笑了笑,說道︰「上來,我背你走,希望能夠趕在暴風雪來臨之前離開這里。」
「我……」程初夏張了張嘴,在外人面前怎麼都說不出那句話來,她跟他之間的糾葛誰都不會明白的,愛麼?恨麼?在愛恨交織中,她早就早不到最初的感覺。歐住地堡。
「你知道的,夜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跟他們一起去找他。」威廉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要是夜跟程小姐一起回來,你記得發射信號彈。」
艾琳娜一臉挫敗的樣子,笑道︰「你猜的沒錯,夜比你先醒過來一天,不過,我還是希望從你嘴里听到關心夜的話,而不是說出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夜要是听到的話,肯定會氣得急火攻心。」
古老的歐式城堡里。
程初夏虛弱地抬起頭,漫天的雪花肆意飛舞,整個天地似乎已經成為了它們的樂園,不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說︰「夜,別走了,放我下來吧!這種惡劣的天氣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方向的,這樣走下去,只會耗費你的體力,還沒等暴風雪停下來你就已經走不動了。」
媽咪,真的是這樣的嗎?她在心里問,淚水早已經迷糊了她的雙眼。
冷玄夜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會反問他,怕什麼?當然是……怕死!有誰不怕死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死了,萬事皆空,什麼都沒有了,連生前的執著都沒有了。
「謝謝。」程初夏禮貌地說道,神色不卑不亢。
斂下眼底的那一抹復雜,程初夏抿唇,淺笑︰「我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我都醒過來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事。」
威廉的目光落在程初夏的身上,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好奇心,說道︰「夜,想你了,不過你應該先給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
冷玄夜喘了一口氣,無奈地笑道︰「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威廉會讓人來找我們的。」
「威廉,很久不見!」冷玄夜笑著說道。
艾琳娜笑了笑說道︰「不客氣的,我和威廉只想看到夜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如果我們走不出去死在這里的話,你會不會覺得遺憾?」冷玄夜突然問道。
「傻丫頭,不要睡覺,我陪你說話。」冷玄夜生怕她睡著了受不住這樣的寒冷,連忙叫著她,「傻丫頭,你想知道我十歲那年離開冷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程初夏微微一笑,說道︰「但願如此吧!」
「當然會,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一直都希望自己以後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珠寶設計師。」程初夏淡淡地笑著,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背脊上。
冷玄夜發現程初夏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不敢大聲喊那一個令他窒息的稱呼,生怕引來可怕的雪崩。冷玄夜四處尋找她,偌大的滑雪場,他找遍了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是時間卻才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鐘,他知道,一場不可預知的暴風雪即將席卷這里。
「阿嚏——」程初夏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鼻子,身體一陣陣刺骨的寒意,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難道她真的會死在這里?跟他死在一起嗎?不,這不是她要的結局,她要親眼看著他痛苦的樣子。
「傻丫頭,在听嗎?」他問道。
原本要睡著的程初夏突然被他驚醒了,她當然想知道,更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說︰「嗯,我听著。」
「嗯。」艾琳娜點點頭。
程初夏靠著樹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可真是倒霉到家了!小心翼翼地踫了一下扭傷的地方,頓時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眼眶里蓄滿的淚水差點就滾落下來。
程初夏沉默。
冷玄夜抿唇,心底深處掠過一抹酸楚,她一定是恨他的吧!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殘忍,她和他的孩子也就不會夭折,也許他們現在也不會被困在暴風雪中走不出去了。
程初夏微微一愣,無奈地撇撇嘴,打趣地說道︰「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就全都要靠你了,關心你就是關心我自己。」
程初夏想,幸好他們是背著風,要不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找不到。
「那你呢?」艾琳娜不解地望著他。
「快點上來,要不然的話,我們真的趕不回去了。」冷玄夜笑著說道。
艾琳娜無奈地嘆氣,笑了笑說道︰「程小姐,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夜嗎?」
彼此看不清對方的位置,漫天的飛雪將整個世界裝點成霧色迷離的景致,他能听見她的聲音,那一刻,狂喜不已。冷玄夜順著她的聲音尋過去,半個小時之後,終于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她靠著樹干,臉上的神色痛苦不堪。程初夏不經意地抬起頭,詫異地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她想笑,可是怎麼都笑不出來,嘴角扯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緩緩地低下頭去,盯著自己早已經動彈不得的雙腳。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滑雪場的邊緣,摔下來的時候,撞在了一棵大樹上,頭暈目眩,腳脖子痛得厲害。程初夏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霉,竟然踫到了這樣的事情,她掙扎地爬起來,腳脖子處傳來的鑽心般的疼痛幾乎再一次讓她跌倒在地上,她覺得自己是欲哭無淚,竟然會把腳崴了。
「傻丫頭,你怕不怕?」冷玄夜站在原地,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狂風卷著漫天的雪花肆意地飛揚著,就像是被扯碎的棉絮一樣。
呃,艾琳娜沒想到她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難道是她猜錯了?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把夜的病情說重一點。
「夜,程小姐……」聲音不大,卻正好被風帶到了他的耳邊,是威廉!他帶人來救他們了。
「立刻派人去找他們!」威廉連忙說道,「你在家里等著,說不定他們看到天色不對很快就會回來的。」
程初夏無奈地撇撇嘴,聲音有些沙啞,說道︰「腳脖子崴了,走不動路。」
冷冽的寒風越來越緊,狂風中夾雜著漫天的雪花,幾乎看不清前面的道路。突然,冷玄夜的腳下一滑,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為了不讓她的腳再一次受傷,他將自己墊在了她的身體下面,鑽心般的劇痛幾乎讓她驚叫出來,「你沒事吧?是不是弄疼你了?」冷玄夜連忙扶起她,卻忘記了自己的手臂剛才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冷玄夜四處尋找她,如果遇上暴風雪的話,她該怎麼辦?
程初夏遲疑了一下,如果沒有她的話,他一定能夠輕松地走出這里,可是背著她,也許兩個人都會被困在這里。突然想起很多的過往,他的殘忍,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寵愛……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她將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顧。
頓時焦急起來,凜冽的寒風打在他的的皮膚上,一陣陣刺骨的冷意。
「啊——」一個不留神,程初夏從山腰上摔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山腳下滾去。
「夜,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喃喃地問道,冷冽的寒風緊貼著她在外的皮膚,就像是刀割一樣的疼痛。
一旁的艾琳娜不時朝她擠眉弄眼的,昨晚上冷玄夜一直要她,一次比一次瘋狂,她忍不住叫出了聲,看著艾琳娜臉上戲謔的笑意,臉頰不由得微微泛紅,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艾琳娜的笑意更甚了一些,將她拉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程小姐,我跟威廉認識夜十多年了,他是真的愛你,要不然,絕對不會帶你來這里見我們,只是他以前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今晚上滑雪回來,你要是還有力跟我聊天的話,我會告訴你一些關于他的過去。」
偌大的滑雪場只有他們兩個人,明媚的陽光透過雲層一覽無余地照射下來,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遠處是一片密林,城堡就掩蓋在密林中。
冷玄夜似笑非笑,說道︰「傻丫頭,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傻丫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都會活下去。」他堅定地說道,邁開步子朝著前面走去。
耳邊除了風聲,就是她聲如蚊吶的聲音,冷玄夜微微一笑,一只腳深一只腳淺地往前走,很快,他留下來的腳印就被狂風卷起的雪花覆蓋上。
冷玄夜覺得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苦笑一聲。
「說呀!程小姐,你要是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他。」艾琳娜笑米米地說道,她第一天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他們之間不像是真正的情侶,她問過夜,可是夜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的臉色卻瞞不過她,她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問題。
在瑞士的幾天,他們都住在這一座古老的歐式城堡里,城堡後面,很大的一塊空地,這里是威廉的私人滑雪場,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準備好了所有的滑雪裝備。
程初夏一直待在原地,腳脖子已經腫了起來,一動也動不了,只要一沾地就是鑽心般的劇痛,頭頂上的雲層越積越厚,眼看著暴風雪就要降臨,她想要逃,卻一步都走不了。程初夏沒有經歷過這個地方的暴風雪,卻早就听別人多次說起過,一旦暴風雪來臨,如果還沒有準備防護措施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掩埋起來,這樣的暴風雪幾乎是鋪天蓋地的,更重要的是它會阻礙人的視線,一米之內看不見任何東西。
「謝謝你們。」程初夏微微笑著說道,嗓音有些嘶啞,她不由得皺眉,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喉嚨,朝著艾琳娜歉意地笑了笑。
程初夏看出來他的遲疑,這樣惡劣的天氣,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說不定一直走,一直在這里打轉兒。
在昏迷之前,他看到好幾個身影,他听到威廉擔憂的聲音,可是他想再模一模初夏的臉頰,卻怎麼都沒有力氣伸手,終究是落在了半空,然後徹底的陷入昏迷中。
我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一定!程初夏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可是越來越大的狂風讓她連一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見了,甚至感覺到身體某些地方開始血液不暢,徹骨的寒冷,狂暴的冷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她能等到他來找她嗎?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會來了,這樣的天氣,他來的話,就連他自己也會遇到危險。
程初夏伏在他的背上,有一絲絲的溫暖,心微微一沉,眼眶立刻濕潤起來。她悶聲問道︰「為什麼要折回來救我?難道你不怕被我連累嗎?」
「你怎麼了?」冷玄夜在她的面前蹲下來,微微皺眉。
程初夏微微怔了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淺淺一笑,說道︰「你也是。」
呵呵,是我太傻了,怎麼可能奢望你為了我將自己的安危置于火爐之上。
程初夏勾唇一笑,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跟她道歉。zVXC。
「快去吧!他在等你呢!」艾琳娜笑道。
「夜,程小姐,祝你們玩的開心。」威廉站在門口送他們,笑米米地說道。
「其實,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親眼看著媽媽從陽台跳下去的,不是媽媽自己跳樓的,而是跟尹婉靈在爭吵的時候,尹婉靈失手將她推下去的,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冷鋒,可是他竟然不相信我,他說,我只是一個孩子,一定是我看錯了,尹婉靈那麼善良的的女孩子,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程初夏肆意地滑行著,腦海里一幕幕的回憶如流光溢彩般的畫面,美好得令人心痛。
如果真的就這樣被埋在這里,他一定會很內疚很自責的吧!可是她不敢確定,他會不會一輩子絕望下去,她要親眼看著他悲痛的樣子。
威廉愜意地笑了笑,夸贊道︰「程小姐,你真漂亮,夜每年來我這里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只有今年不一樣。」
凜冽的寒風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掠過去,刺骨的寒意穿透她的身體,空曠的雪地上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內疚,後悔,心痛,無奈……
程初夏醒過來的時候,只看到自己住進了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可是偌大的房間里就只有她一個人,那個在滑雪場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想要下床,可是看到自己打著石膏的腳,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現在就是可憐的病號,連床都下不了。
放眼望過去,都是白皚皚的一片,整個滑雪場出奇的安靜,靜得只听到積雪從樹枝上掉下來的「撲簌簌」的聲音,偶爾會傳來一聲奇怪的鳥叫聲,格外的刺耳。
「程小姐,你好,我叫艾琳娜,威廉的妻子。」站在威廉身邊的女子笑吟吟地說道,她給了程初夏一個友好的擁抱,同時附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程小姐,你真幸福!」
冷冽的寒風開始席卷,樹枝上的積雪隨著狂風刮落下來,擋住了眼前的視線,一片朦朧,什麼都看不見。
「救命!」程初夏喊道,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過大。
「沒事,我忍得住。」程初夏咬牙忍住疼痛,笑著說道。
艾琳娜笑得燦爛如花一樣,親熱地拉著她的手,打趣地說道︰「你說想他的話,我現在就過去把他找來,你要是不說,那還是算了吧!免得讓他見了你傷心。」
「醫生說你的聲帶有些凍傷了,不過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的。」艾琳娜解釋道。
程初夏迎著風一路滑下去,刺骨的冷風鑽進她的身體里,一陣陣的寒意,她卻絲毫都不在意。一開始,冷玄夜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在這冰天雪地里翱翔,于是,運用自己高超的滑雪技術,不多一會兒,就將他徹底的甩掉了,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少了那一個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
前面一片朦朧雪花,根本就看不清楚路,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走對了方向,冷玄夜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愣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他們不可能在這里等暴風雪停下來,不是被雪淹沒了,那就是被凍死在這里,等救護人員發現他們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凍得僵硬了。
很冷,程初夏雙手保住自己的身體,但根本就是無濟于事,一陣狂風掠過,卷起來的雪花漫天飛舞,幾乎與灰白色的雲團融合在一起。
「威廉,剛剛氣象局的打電話過來,說是下午會有一場暴風雪席卷我們這一片。」艾琳娜微微皺眉說道,心里不由得替冷玄夜和程初夏擔心。
看來,只能等著冷玄夜發現她不見的時候過來找她,可是這麼大滑雪場,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頭頂上厚厚的雲團遮住了蔚藍色的天空,一片令人窒息的灰白色,似乎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程初夏的心里不以為然,臉上卻露出淺淺的笑容,說道︰「艾莉娜,謝謝你。」
「初夏,你在這里?」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闖進她的耳中,程初夏記不清楚自己靠著這根樹干多長時間了,只覺得那樣的漫長,分分秒秒都像是在受煎熬。
冷玄夜緩緩地勾起唇角,那一段回憶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如果不是陳化救了他,也許他也會被折磨死。
暴風雪越來越大,幾乎迷了人的眼楮,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刺骨的寒冷透過透明身上密實的滑雪服,一直滲入到骨子里。程初夏靜靜地趴在他的背上,整個人昏昏欲睡的,難受得厲害,崴傷的腳脖子處似是被凍僵了一樣,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腦海里也一片空白,只覺得刺骨的冷。
「別瞎說,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冷玄夜喘了一口氣,說道。
「傻丫頭,對不起。」
「對不起。」他輕聲說道,被一陣冷冽的寒風吹散了,掠過她的耳際,撞擊了她的耳膜。
程初夏輕輕地咬了咬下唇,問道︰「他,現在在哪里?」
「嗯。」程初夏點點頭,她想要問冷玄夜的去處,可是話到了嘴邊,硬是說不出口,盡管這一次她救了他,可是依舊不能讓她釋懷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殘忍的事情。她最恨的就是欺騙,可是他卻為了那一份絕密資料不惜用愛的名義欺騙她,這一種欺騙是不能原諒的。
程初夏緩緩地揚起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說道︰「怕什麼?」
程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角擠出一絲牽強的笑意,說道︰「我有些累了,想睡覺。」
程初夏笑了笑,應道︰「好。」
她剛想要開口喊人,門外立刻想起一陣腳步聲,然後看到有人推門而進。艾琳娜看到醒過來的程初夏,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連忙走到她的身邊,說道︰「程小姐,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跟威廉都擔心死了。」
「我才十歲,可是我想向所有的人證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離開冷家不久之後,我竟然被人販子抓了起來,賣到了黑市,我在那里待了五年,打了七年的黑拳,能活下來,真的是一個奇跡,我只當是媽媽保佑我,她想讓我回去替她報仇,可是離開黑市對我來說,只是從一個險境換到另外一個險境,陳子謙簡直就是一個BT……」
「後來呢?」程初夏問道,心里卻早已經大駭,耳邊只響起那一句話,不是媽媽自己的跳樓的,是跟尹婉靈在爭吵的時候,尹婉靈失手將她推下去的。
冷玄夜很自然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際,這是在向所有的人宣布他的所有權,「程初夏,威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越來越暗,暴風雪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鋪天蓋地的雪花撲面而來,冷玄夜只覺得自己呼吸急促,每邁出一步雙腳宛如鑽心般劇烈的疼痛,若是搜救的人在找不到他們的話,他們很可能永遠留在這里,被積雪掩埋住,若干年之後,也許會有人發現他們凍得僵硬的尸體。
程初夏抿了抿唇,說道︰「你先放我下來,這樣背著的話,你的體力消耗很快的。」
她恨他,恨他竟然可以那樣殘忍地對待她。
男人很熱情地擁抱冷玄夜,冷玄夜也用力地回報,他的中文說的有些生硬,听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她這樣等下去,是不是就等于坐以待斃了?要是在暴風雪來臨之前他還沒有找到她,會不會她就這樣被積雪埋在這里?
腦海里浮現出那一張倔強的小臉,不能停下來,一定要盡快找到她。
「我們都會活著的……」她微笑,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迷迷糊糊的畫面越是往她的腦袋里鑽,還有他說過的那麼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