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肯相信自己的眼楮,拍照前踫她的發絲還是厚厚的一重,他以為只有她把長發卷到里面才有那等厚重感。卻不想,現在的美發技術竟是這等高超,可以讓短發打理出長發的感覺。
鐵赤瑾是親自載著郁思辰去民政局的,路上倒也不問她。想來頭發是她自己的,她要剪他總不好強攔。只可惜了那一溜的長發,柔柔的、絲絲的,多麼地婀娜嫵媚,他只盼自己以後能勸她再蓄起長發.
手捧著紅本本,郁思辰心很踏實。有了這東西,鐵赤瑾這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兒,從今以後就被她收入囊中,歸她一人所有了。
在去民政局路上的最後時刻,阿瑾跟她說,他們要是結婚的話,就是軍婚。軍婚對女人來說承擔的風險太多。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家在他們心中,排不得第一,只能排第二。所以他請她最後三思,值不值得嫁一個不著家的男人。
郁思辰很舒心,在最後關頭他還能照顧著她的福利。而且,確實句句提到點上。但她覺得,不著家有各種不著家的理由,如果為了國家利益舍棄小家的,這種男人她喜歡。
她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回復了鐵赤瑾。
鐵赤瑾當時被她的話熾得面臊得跟關公可有一比,便不敢再去跟她說他那些醞釀了一肚子的道理,婚,也就最後順順當當地結成了.
心里美滋滋的,坐在鐵赤瑾車上也覺得倍兒精神,郁思辰此刻已渾然忘了,他們是在去往飯店的路上。
結婚頭等的大事,就是不辦婚禮也得開個宴。鐵郁兩家雖說要節儉,但不該省的還是不能省。鐵赤瑾是鐵家的長孫,酒菜又豈是能省的!于是鐵軍做東,在寰宇開了一個超豪華的包間,一共六桌,邀了一些臨近的老親、故友和鐵赤瑾的首長、戰友等。
坐首席的除了新人兩家直系親屬外,鐵軍還邀了當年特戰隊的老友蕭老和陸老。
無一例外,這些老革命的賢妻都已經謝世,所以這兩位老人都帶了自己最喜愛的孫輩來赴宴。
意外的,郁思辰又見著了蕭婉和陸蕭這兩位冤家對頭。
當然,在自己的主場上,郁思辰不會傻得給自己難堪,就當是沒這二號人一樣,羞答答端著她新娘子的架子。
席上,陸老瞅著郁思辰的一頭短發,眯著眼呵道︰「郁丫頭這頭短發,頗有幾分乃祖母遺風啊。」
桌底下,蕭老不動聲色地踢了腳陸老。郁長景的夫人當年特戰隊的人都見過,留著當時最盛行的短發粗看上去跟郁思辰如今的差不來幾,穿灰色的軍服,腰間別著一把手槍,有那麼一點英姿颯爽的感覺。
但郁長景的那位夫人卻因為產子不幸地早早就過世了,老人家極念愛妻,絕不許旁人蜚議亡妻的,尤其是郁長景歲在垂暮之後,更是提都提不得的。
經蕭老提醒,陸老這才想起這個忌諱來,忙「哈」了一聲,打起含糊來,「來來來,大家一起敬新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