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是個暖場的好東西!前一秒還說著死人的事,後一秒這些人就鬧哄哄地來抬著他們新婚燕爾了。郁思辰覺得,陸蕭兩家的,從老到小都是跟她不對付的天敵。好好兒的她的大喜之日,結果因為陸蕭有意無意的一句「她酒量很好」便通通來灌她酒,倒把鐵赤瑾給晾到了一邊。
嬉亂中,郁長景起身,朝鐵赤瑾使了個眼色,二人一齊拐進了包間的盥洗室。
隔著外間的喧囂,郁長景壓著喉嗓質問︰「你到底有多少女人?部隊里面是不是還有?」
到底是他一手帶大的孫女,雖然平日里相處中時有不合,但關系郁思辰一生幸福的婚姻,郁長景始終擺在心頭上。
昨日剪發,郁思辰淡淡然說出她剪發的緣由,郁長景卻是記恨在了心上。
鐵赤瑾跟鐵軍收養來的孫女曖昧不清,這事他早先就知道。只為郁思辰一昧向著他,他為著孫女也就容忍了。可要是再外面還有女人,那就算是郁思辰再怎麼胡鬧他也是斷然不肯的。
他郁家的孫女,就算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也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他絕不容許,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他的長孫女。
鐵赤瑾立在廁門前,盥洗台前的大鏡子里映襯出郁老爺子的側臉,吹胡子瞪眼,角度恰恰好地落入他眸中。外界傳言郁家祖孫不和多年,但媒體又時常爆出他二人貌似和樂。鐵赤瑾看來,不和是假,和樂是真。
他當即端正儀容,態度堅決地向老爺子立下軍令狀︰除阿辰外,他再無別的女人。
郁長景挑眉,似有不信,「辰辰說,你軍中的女人都是短發,你怎麼解釋?」
「啊!」鐵赤瑾遲疑,部隊中的女兵,當然都留短發的,這是規定,要怎麼解釋?
「你如果部隊中沒女人,她會為這事去絞頭發嗎?」不滿這小子的含糊,郁長景索性亮開了天窗。
「啊?」語調由奇變驚,忽然想起蕭婉正在外面,鐵赤瑾一拍腦袋,「糟糕!」
「啪」地打開盥洗室的門,鐵赤瑾迅捷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在部隊中沒有女性戰友,只蕭婉一個。恰恰,阿辰見過她;恰恰,她今晚就在席上。在見識過郁思辰的豪氣之後,他不敢奢望,陸、蕭倆兄妹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勸酒機會。
他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當著眾賓客的面,他的阿辰不可能像往常一樣放開了性子,他若不在她身邊,她必定會被欺負的。
果不其然,當他快速回到她身側時,正踫著她端著笑臉對著面前一個個遞過來的酒杯局促。
鐵赤瑾撥開人群,握住郁思辰的手,仰脖就把她杯中的酒先喝了個底,把剔透的高腳杯亮在眾位觀眾面前,呷一口唾液,道︰「我媳婦兒的酒,我來!」
郁思辰配合著斂眉淺笑,這話兒真中听!
郁長景看著他倆,縱有疑問,亦沒再發難.
席盡人散,去處又成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