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山里的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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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多年前，80年代末。
劉小華還是生活在湖北西北部大山里面的一個小姑娘，她心里裝著的不是她爸也不是她後媽，是個叫海林的民辦老師，那年她十來歲，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姑娘。
海林和她坐在山崖上看天邊的雲霞。
海林問她︰「小華，你長大了想做啥子?」
小華說︰「我只想唱山歌給柳老師听。」
海林笑，說︰「唱給我一個人听算啥子嘛，要唱給好多人听，那才有意思。」
小華說︰「那我就唱給很多人听，海林哥你要坐第一排，行不?」
海林點點頭。劉小華就笑了，閉上眼楮想那時美麗的情景，真美。劉小華看到那里有白雲，雲彩里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不知有多高多大的房子，還有雪白的牆壁，有飛機有汽車，一切一切都是她從沒見過的。劉小華在雲端飛啊飛，那些山，就像饅頭一樣的又低又矮。可是她像小鳥一樣，不，現在她就是一只小鳥，自己的身體好輕好輕，想飛到哪里就飛到哪里去。這時候劉小華剛飛到半空，發現自己一個勁往下掉，而且身上有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
劉小華睜開眼，後媽菊香正在起勁地用腳踢她，她家總共就只有兩雙鞋子，後媽一雙，小弟一雙。她與老實的父親則永遠是一雙赤腳度日月。
「小婆娘秧子，給老子滾起來!……你要再在外面放騷氣，唱騷歌，我就撕了你這個小*!」微弱的月光下她只看見菊香的嘴巴像只河蚌殼樣一張一合，臭氣燻得劉小華用手擋住自己的小臉。
劉小華爬起身，發現天還沒菊香的眼楮亮，迷糊著雙眼去找鐮刀。好想睡覺啊，她不明白這個高大粗壯像頭牛一樣的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她這個時候去割豬草，但是她曉得在這個家里，菊香最有發言權，因為她替柳家生了個男娃。天高皇帝遠，在這個大山里的農家，這個長著一張牛臉的女人就是皇後娘娘。
菊香也有發脾氣的理由，劉小華割豬草與別的小伢有點不同，她天天總是磨到天黑才回來，這當然就是為了偷懶!這樣搞還有個什麼家法?在自己屋里都這樣，那嫁到別個屋里還不是要害死人家?菊香決定三更不到就把劉小華趕出去，山上野獸多，想到這里女人笑了。
還沒出門劉小華背心又被菊香推了一掌，小小的身子向前撲了去，差點跌倒，睡意總算被趕跑了。夜里，劉小華真害怕那眼里的仇恨會燒死她的後母，盡管她已在心里讓這個女人死了一萬次。
菊香鼻孔里哼一下︰「你各人跟老子自覺點，中午要不跟老子割一籃子豬草回來，看老子不撕了你個小**!」
菊香對小華美麗的眼楮美麗的鼻美麗的臉簡直煩躁得要死，叉著腰一雙眼像母狼一樣發閃著綠色熒光。這一次那小騷*一定回不來了，她一定會掉到山崖里的，那可是百丈深的深崖，就是不死，也不要緊，女人在心里一笑，山里餓得兩眼發花只冒綠光的狼多得很。
一想到這里，這個蛇蠍般的女人有點說不出口的興奮，這當然比她用手直接掐死小姑娘更讓她激動得全身發抖，雖然她很想這樣做，她自認還算是個聰明人，所以還不想村里人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是個惡後媽，說不定到時候她還會趴到劉小華身上哭出一臉鼻涕來。
劉小華背著大筐出了門，一頭栽進黑夜里。
女人在後面巫婆樣陰陰地笑一下，呀一聲將門關得嚴嚴實實，心里就想，這樣一來家里就沒有外人啦。
太陽落西山了，開荒回家的小華爸爸還不見劉小華回家。
劉小華六歲的弟弟問女人︰「媽媽，我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