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江家大宅
羅建軍揚長出門後劉小華翻出周紅衛寫給他的那些信，坐在地板上，開始一封一封看起來，的血慢慢向四周流浸，把地板都洇濕了。
看到最後一封，只幾句話︰
「小華，對不起，我不知該怎樣對你說，我結婚了，我知道這樣做是我的錯，但願老天能懲罰我，忘記我吧，小華，永遠愛你的紅衛。」
劉小華眼楮一顆顆滴下來，把字都搞模糊了。她將信折起來，放進口袋里。下了樓。
走到巷子里，手又從口袋里拿出信，慢慢地撕，一路走，碎紙片也撒了長長的一條小巷，落到青黑色堅硬的石板上。
劉小華慢慢走到巷口一個福建人開的小診所。
「拿套兒?」那個中年男人也不跟她客氣。
她搖搖頭。
「打胎?」
福建人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他的眼楮像一把帶鉤子的手術刀，這娘們，長得倒是挺標致的，有機會說不定能上一下呢。
「我**的!老娘要生娃兒，曉得不?!」
半個小時不到，小孩就生了來了，劉小華也沒把福建人當男人。老六來抱走小孩時，劉小華不敢動，等老六走了好幾步，她在起身緊緊跟在老六的後面。她的腳步很輕，手一直扶在牆上。老六抱著她兒子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她就像一只母雞樣跟在後面，可憐巴巴地跟著。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她輕輕在心里哀鳴著。
她不曉得這個魯莽的家伙會不會把她的兒子扔到河里去。
她會咬死他!
再過一條巷就到落霞河了。
老六身上總帶著一把剔骨刀，老六現在殺人是從不會眨下眼的。
劉小華淚流滿面，赤著的腳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她打了個踉蹌，軟軟地撲到地上，手觸到一枚青石塊，一把抓住，然後拼命站起。白色的內衣上沾滿了灰塵。
劉小華的手絲絲細筋突出來。
她手上一直攥著那石塊，眼楮死死地抓住老六。如果眼楮里的火焰可以燒死人的話，老六大概已被燒成一具骨架了。
老六抱著孩子在離河邊不到一米的地方站住了。劉小華快要哭出來，她的嘴狠命地咬住左手手背，她就躲在離老六不到十米的大榕樹後。一步一步，離老六最多只有三步了，她舉起了石塊。
她听到了一聲嘆息，很濁重的。
老六轉身。
劉小華閃到榕樹後，她看見孩子還在老六的懷里。
他抱著孩子，離開了小河，站到臨河而建的一間大宅前。
那是落霞村最氣派的房子。
劉小華眼睜睜地看著老六把孩子輕輕地放到那間大宅的青石板台階上。那戶人姓江。
二十年前深秋的這個夜晚。是一個靜謐的秋夜。
月兒在空中斜掛著，幾片榕樹的落葉打著旋兒悄悄落下。
江家大宅是一間青磚黑瓦的高牆大宅，三進三出的祖屋，落霞最氣派的屋子。
大門足有五米高，黑漆的大門，走進去有一個寬闊的庭院，左廂房右廂房一間連一間。據說這間屋子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