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我是你的獵物
「他真的是你的兒子羅，……」周紅衛覺得好累，他想跟劉小華解釋，但是又不想，如果換心手術做成功的話，就讓劉軍自己跟她講去吧。他現在只想睡覺，好想睡的。他的手把劉小華的手捏了三下，就慢慢松開了。
劉小華昏了過去。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靜靜亮著，很像一顆心。
二十六個小時後，移植到劉軍身體里的那顆心髒不到兩分鐘就自動復跳，而且是越跳越有力。
「小亞姐，你放心羅，我說過手術一定會成功的!」走廊里春霞扶著小亞。
「就是不會哭也不會笑不會去回憶也可以的，那樣……他再也不會為他所愛所恨的那個人傷心了。」駱小亞自言自語。
她慢慢勾下頭，淚水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他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帶走她的心，也許，這便是他最佳的復仇方式。
每天晚上，處理完公司里的事後，她都會到那間病房里陪劉小華守著沉睡中的劉軍。
看著他那寧靜的面容，鬧鐘一聲一聲卡卡地敲進她的心，她固執地以為那便是他的心跳。除了這里，他的身邊，她真的哪里也不想去，這里是她唯一的家啊。
這樣其實也蠻不錯啊，她竟痴痴地想，她願意一輩子就這樣守著他，她是他的獵物，一生一世。
深夜里，劉小華听到的也是那卡卡的聲音。夜真靜啊，但是，是誰在輕輕地呼吸?手動了動，但是好像還是沒有多少知覺。不知睡了多長的時間，但是最重要的是，總算從那個不知是真還是假的噩夢中掙扎過來。……手慢慢地再動起來，吃力地模索著，探過潔白的被子，終于，一只在月色下顯得蒼白的小手緊抓住了一只大手，那是他的嗎?
……溫暖的淚從她的臉頰滑下。
月亮很像一顆淚，隨時要從天上掉下來的樣子。
睜開眼，劉軍看見劉小華坐在床邊。
「媽媽，」劉軍叫了聲。伸出手去揩劉小華那淚眼糊模的眼楮。
然後把女人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處。那心，正很有力地跳著。
那自然是因為它想說些什麼。
劉小華望著劉軍發呆，我的親生兒子，她笑了，傻傻的，淚水流了一臉。
珠江邊。太陽很好，真的很好。
劉軍把移動硬盤遞給楊杰，楊杰說︰「什麼東東?」
「麗影娛樂城的猛料，里面有很多領導的果照哦，照這個去捉人吧，我跟**保證你不會抓錯人。」
楊杰沒接，說︰「別犯傻了，你是想害我吧，你還是留著當毛片看吧。」
「你才傻呢老弟，到時沒錢花時用得著的!」
「你笑一個好不好?」小眉在海印公園里央求劉小華。
「我老了嗎?」劉小華望著嵌在小化妝盒里的周紅衛相片。那還是二十年前她在周紅衛的房間里撿到的。
老去的是日子，劉小華的鬢角有隱隱的白發。
劉小華笑笑，那是一種二十年前的笑，不知能否令鏡中的周紅衛想起了她穿那件女敕黃色連衣裙，亭亭地站在他面前的那個晚上。
五個人一起望著鏡頭笑。
大概只有這微笑才算是永恆的吧，而淚水，已在昨日干涸。
費寶山最大的目標就是湊足回家的路費，一個月之內他須發全白，而且乞討的時候總是語無倫次，顛來倒去一句話︰我要送我的乖女回家……我要送乖女回家……沒人理他。懷里時時刻刻緊緊抱著蕭麗的骨灰盒。夜深人靜時，時不時他還會嚎幾聲，听起來蠻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