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後來小豬豬怎麼樣了？」額頭上圍著紗布的小女孩昂起頭，笑著問墨菡。
墨菡寵溺地捏捏女孩兒的臉，嫣然地笑道︰「後來小豬豬終于找到媽媽，跟媽媽回家了。」
這時候，一個提著飯盒的婦女走到護理站前，對小女孩說道︰「小琴，別總來打擾楚護士。」
墨菡看到對方手中的飯盒，就模模小琴的發頂，柔聲地說道︰「跟你娘吃飯去吧。」
「娘。」小女孩滑下墨菡的腿，乖巧地走到母親身旁。
小琴母親不好意思地對墨菡頜首︰「小琴不懂事，總喜歡纏人。」
墨菡看著比飛兒還要小一兩歲的小琴，含著淡淡的笑搖頭︰「沒有。小琴挺可愛。」
「姐姐，小琴吃完飯再來找你。」小琴朝墨菡擺擺手，跟牽著母親的手回病房。
墨菡看著小琴回到病房，就拿起桌上的病歷，開始做記錄。
顧宸宇看著墨菡認真工作的樣子，不禁著迷。他喜歡認真的女人。他的目光落在她白色的護士服上，這一身白衣尤顯出她的純淨跟與世無爭。也許沒有人護士服能比她還美。她只是把一頭如黑瀑般的秀發簡單地挽在腦後，就顯得分外端莊沉靜。
他愛上她的這份素雅，簡單。
墨菡總感覺有人在看她，她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果然看到科室門口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軍官——顧宸宇。
她合上病歷，起身朝他走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的傷會有李大夫給治，所以他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他們這家民用的教會醫院。除非他有特殊理由。
「順路，看個朋友。」顧宸宇掩飾著被她看到自己偷窺的尷尬，信口找了個理由。
「那……看完了？」墨菡打量著顧宸宇面無表情的酷臉，好奇地問道。他在滁洲有朋友？這一點很值得懷疑。如果他真有朋友，那他遇到危險的那會兒為什麼要找她幫忙？
「嗯。」顧宸宇抿了抿薄唇，只淡漠地點點頭。
墨菡認真地對顧宸宇說道︰「顧先生，雖然邢軍成功攻克滁洲，可是局勢並不穩定。你外出要多加小心。」
「謝謝。」顧宸宇深沉地看著墨菡的眼楮，簡短地道出兩個字。
「既然已經看完朋友，就早點回指揮部。這兩天醫院收治不少受傷的百姓，有一些偏激分子正恨著你們。」墨菡怕那些不了解實情的百姓因為恨著入侵者，而沖動地傷害顧宸宇，于是就勸他趕緊離開醫院。
「你……要加班？」顧宸宇看著墨菡，猶豫地開口。他沖動地跑來看她，卻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他有他的驕傲。
「是啊。要忙到半夜。不過也還好，下半夜能回家好好睡一覺。」墨菡點點頭。
護士，總要三班倒。今天她上小夜，從下午四點上到午夜十二點。今天因為一大早她就去戰地醫院幫忙，所以要努力撐到午夜，她真的有些吃力。希望前半夜別來急診。不過，這動蕩的時期，她不可能太閑，因為外科是發生戰爭時最忙的科室。
听到墨菡說要加班到半夜，顧宸宇不悅地擰起眉︰「你經常這樣？」
「是啊。我是護士。早就習慣了。」墨菡無所謂地回道。
「半夜你哥來接你？」顧宸宇心中早就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不敢相信這世間果真會有如此不在乎胞妹平安的男人。
「我哥……早就睡了吧。」墨菡有點淡淡地傷感。她走了這一兩年的夜路，哥從來沒有來接過她一次。
「果真……」顧宸宇緊抿起薄唇，不悅地眯著星眸，沒有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墨菡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不但沒讓他興奮，反而讓他憤怒。就算墨菡是個丑八怪，半夜一個人出門也不安全，何況墨菡這麼漂亮，美得讓人心動。如果真有人圖謀不詭，她那點本事，如何自衛？顧宸宇心里開始為墨菡擔心起來。
這時，有些病人跟家屬看到顧宸宇身上那明顯的邢軍標志，開始朝他們指指點點︰「就是那個人，我當時看到他拿著刀沖進城。」
「竟然是他！」有人憤憤不平地瞪著顧宸宇，從牙逢里鑽出來。
墨菡听到這些聲音，怕真引起動亂，便立刻推著他，「你快走！」
「我可以跟他們解釋。」顧宸宇皺了皺眉。
「你解釋沒有用。」墨菡在將顧宸宇推出外二的門後，朝他說道。「路上小心點。」
「墨菡……我……」顧宸宇不舍地看著墨菡。
「走啦！」墨菡朝顧宸宇揚揚手，示意他趕緊離開。他再不走，她怕這醫院就得見到血光。
站在不遠處的陳和看到主子被墨菡驅趕，急得直抓腮︰「少主真是的！直接說自己是來看楚小姐的不就行了嗎？」
「笨！」李副官不以為然地說道。這陳和，論功夫在邢軍那是絕對他想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可是論起智商，他很懷疑陳和到底心智停留在幾年級。陳和連少主的心思都捉模不透，到底怎麼好當侍衛長的？
男人如宇少那般驕傲，絕對不會親口說自己喜歡墨菡。
「我才不笨。我如果是少主，我早就告訴楚小姐，我喜歡她。」陳和不服氣地說道，「省得被相思煎熬。」
陳和的話被墨菡隱約听到。她的心突然空了一下。顧宸宇喜歡她？可能嗎？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超過友誼的東西。她越過顧宸宇的肩膀，朝他身後的李副官跟陳和點了點頭，然後調回視線，狐疑地看著顧宸宇莫測高深的，比清江還幽冷的星眸。
「別听陳和胡說。」顧宸宇似乎看穿墨菡的想法，別扭地說完，硬咳了一聲。
「顧先生，你……以後別來找我。」墨菡說完，就強迫自己轉身，走回病房。她的心只有一顆，已經承諾要交給唐鐫，便再沒有地方盛放顧宸宇的真心。
「我來接你下班。」顧宸宇一把抓住墨菡的手，堅定地說道。他知道，墨菡還在抗拒，不願意接受他的感情。可是他認定她，便不會放棄。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里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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