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北面的海岸山洞。浪客中文網
為了治療羽的內傷,柯爾消耗了身上所有的魔力。治療arm的等級並不是最高級的,縱使他拼上全力,也未能讓傷者痊愈。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柯爾對靠著岩石坐在地上的羽說。他面色慘白,看起來仍很虛弱。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羽微閉著眼楮休息,對于面前這個醫者,他再熟悉不過了。夜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真是太亂來了,一直以來夜都沒有使用arm,就算對他不滿,也不能獨自挑戰啊。」柯爾能理解羽想為死去的同伴報仇的心情,可是,他似乎忘了自己對于雪之國的重要性-雖然他出生于翔之國。「你要是有個好歹,革命軍會亂套的。」
「不是還有其他領導人嗎?最重要的是你。亂來的人也是你才對。」羽睜開眼楮注視正在收拾診療箱的柯爾,「你不應該冒險出面救我。」
「難道眼睜睜看著你去死?」柯爾翻了下眼皮子,搖搖頭長嘆一聲。「還有啊,別把我扯進你們的隊伍里,我跟革命軍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羽輕抿嘴唇,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號召力,再考慮考慮吧?你也不想看雪之國的百姓繼續受苦吧?」
「連自己妹妹都救不了的人,你覺得他能去解放一個國家?別逗了。」柯爾擺擺手,將收拾好的診療箱收回空間戒里,每次羽跟他說這些,他就格外的疲憊。「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就閉嘴吧,聊點更有用的話題。」
羽也習慣了這樣的情況,聳聳肩。他揉揉陣痛的胸口,緩慢地調節呼吸,好讓自己感到舒服點。
柯爾盤膝坐在地上,幾縷陽光從山洞的頂層透進來,微弱的照亮整個山洞。山洞低窪的地方還積有海水,沙丘上遺留著一層白光光的海鹽,洞里的空氣濕濕的,咸咸的。他將目光落在洞口外的大海上,海水拍打在岩石上,碎出一**白色的海花,聲音很響,卻不影響到他和羽平靜地對話。
一旦到潮汛期,這個臨海的山洞將會被海水淹沒。他們夜里進來的時候,海水幾乎漫到他腳邊的地方,能呆人的陸地也就兩平米的樣子,早上海水才漸漸退去,將整個山洞顯露出來。
「那個夜很奇怪。」柯爾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他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在迷霧森林里和他交手的時候,死神就曾對發起過噬魂術,可是無效。」
「嗯!」羽同意柯爾的話,他之所以和夜正面交鋒,不僅僅是為了給同伴報仇,也是想模清他的底細。「明明將他傷得那麼重,他卻顯得不痛不癢。靠近他時,那些黑色的血液有股難聞的腥臭味兒。」
「……」柯爾腦子里閃過某種念頭,可是很快卻將它否定掉了。他提醒羽。「再踫上他,別再逞強。他給我的感覺不只是恐怖,別忘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在這里丟了性命,太不值得了。」
羽不做聲,柯爾當他是默認了。
「我前陣子寄的錢收到了吧?愛瑪的情況怎麼樣?」柯爾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上,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海浪的聲音淹沒。
「嗯。她還是老樣子。」羽瞟見柯爾的眉頭皺了一下,這樣的表情他實在見得太多了。他們的人盡心盡力地照顧著愛瑪,那個可憐的女孩卻始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依靠著輸液和各種儀器維持著生命。對于柯爾而言,那既辛酸又痛苦。所有人都希望愛瑪能有一天醒過來,終結這個可憐兄弟日以劇增的苦難。
這回換做是柯爾沉默,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等待著一個奇跡,可是幸運女神卻從未光顧過他。
「那個女孩是誰?」羽覺得機會就要眼前,他不禁問柯爾。
「嗯?」柯爾將目光從洞外的大海里收回,卻沒有看身邊的男人,他掏出手術刀arm,它已斷成了三截。
「在地下城跟著雷諾一起的女孩,她身上沒戴考證。刺鬼是沖她來的吧?」羽補充道,目光也落在那斷成三截的arm上,顯得很難過。
「哦,她是拉努族最後一個國王酷達拉留下來看守邪龍的天使,叫拉斐爾。」柯爾回答道,卻把心思放在手術刀上,它不僅斷成了三截,最上端的刀刃還缺了個米粒大的角,他沒能在兜里找到那個小碎片,估計是在逃跑時落下了。怕是修復不好了。他心里痛苦的申吟。
「是傳說中十二大天使中的一個?力天使?她可是有治愈疾苦的能力。」原來傳說是真的,真的有神留在了帕地亞大陸。
「她得依賴‘守護之星’的能量才可以發揮神力,現在的她很虛弱,幫不了愛瑪。」羽的心思柯爾哪能不知道,他搖搖頭。「還記得有個太陽帝國發布的高獎懸賞嗎?十年都沒人完成過的那個尋找魔法部落贈送給太陽帝國寶石的懸賞,那寶石就是‘守護之星’,是s級任務。」
「我們大家會幫你留意。」羽拍拍柯爾的肩膀,「這也是個辦法,不是嗎?而且,我听說神醫這幾天會到天使之城,你可以去她那里試試看,也許她可以治好愛瑪。」
「‘守護之星’你們最好不要亂動,‘十二夢幻團’的人盯著呢,而且它是太陽帝國的所有物,一旦趟這混水,怕是難得善果。雷諾雖然不說,我相信他自己也是清楚的。」柯爾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連累大家。「就算有‘守護之星’又如何?我們沒有適合的arm啟動它,雪神之鏈如果在的話,我倒是願意去冒這個險,可惜被那叛徒搶走了。」
「失去的東西遲早會奪回來的。」要不是被逼來考獵人執照,羽現在應在打仗,也不知什麼時候,他變成了後勤部的頭兒。
事實上,柯爾在飛艇上曾動過利用雷諾的念頭,雷諾與天使拉斐爾相遇,那必定是命運使然。而且他還有特殊的武器arm戰斗銀產,一旦找到‘守護之星’他就可以啟動寶石的力量,有充足能量的拉斐爾要治療妹妹愛瑪肯定不在話下。
唉-
長長的嘆息,柯爾將手術刀收起來。他狠不下心那般對待雷諾,兩位主考官不會沒有目的的好心保護拉斐爾,一定是接到了上面的指示。雷諾沒法和自己國家的國王對立,天使拉斐爾一定會送到王宮去。至于‘守護之星’那更不用說了。雷諾那傻小子就是好心泛濫,要是知道朋友的妹妹需要拉斐爾的幫助,一定會竭力爭,那就免不了陷進‘十二夢幻團’及太陽帝國王室爭奪戰的泥潭,搞不好還會小命不保。
「我會去找神醫,看她能不能治好愛瑪。你知道她逗留天使之城的時間嗎?」柯爾問。
「不太確定,听說大概十天,估計是這兩天就到了。所以考完試,你還有時間去見她。」
「希望不是徒有虛名。」這些年他找過的醫生不計其數,那些信誓旦旦者最後都沒達成他的心願。他後來拼命學醫,希望能在醫術方面探索到治療妹妹的方法,可惜也是徒勞的。為了支付維持妹妹生命的高額醫藥費,他不得不四處奔波賺錢。界內的惡性競爭和自己特別的治療方法最終害他丟了醫生這份高收入職業,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是情非得已。
果然還是不適合當醫生。
確實的,跟打架比起來,在醫治病人方面他沒有什麼天賦,不然愛瑪也不會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那個arm,你可以到魔法部落去找工匠重新鑄造,材料是現成的。」羽發覺柯爾開始沉淪于痛苦,扯開話題。
「等拿到獵人執照後,我得先賺錢,沒錢就算找到工匠又有什麼用,現在的魔法工匠越來越見錢眼開了。」世態炎涼,原本控制著帕地亞大陸主權的強大魔法部族也已輝煌不再,人類成了這片土地的主人。魔法部族以它的能力在這個世界維持著自己的生存,卻也將對人類的不滿轉變了形式表達出來。當人類越來越依賴arm的力量後,他們便開始獅子大開口了。
羽對這一事實無話可說。
「這里並不容易被發現,我們都需要休息,遲些我出去找些吃的。」羽的傷勢不允許他們到外面去冒險,柯爾會陪他闖過這一關。
柯爾小睡了將近一個小時,離開山洞出去覓食時,羽仍在睡。
山洞外就是大海,峭壁懸崖將這個山洞隱蔽得很好,夜里逃跑的時候,他也是模黑亂闖,偶然發現的這個地方。他將衣褲月兌下,掛在洞口內壁的石塊上,只穿著小褲衩就一頭栽進了波濤洶涌的大海里。
幾分鐘後他從海里冒出來,他撈到了一些貝類和海帶。有條小溪從懸崖上奔下來,形成小小的布瀑,離山洞也就十來步的距離。他到布瀑下沖了個澡,還將海帶沖洗干淨。
回到山洞里,羽已經醒了。他們用小刀將貝殼里的鮮肉剔出來吃掉,還將洗干淨的海帶切著絲吃。大概吃了個半飽,兩人繼續休息。他們隱藏在這里等待恢復,如果順利,他們還會繼續呆一整天,等到考試結束前的半天才折回主考官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