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抓住了這個偷襲的絕佳機會,也終于完成了從拯救世界的英雄到恐怖分子人肉炸彈的轉變。
不過我可沒打算把自己搭進去,白光乍現的時候,踩不死已經虎吼一聲撲向耶和華抓著我的右手,嘴里鋼牙閃著寒光,啊嗚一口叼住了他的右手腕。
吃痛之下,就算是神也會下意識的松開手,于此同時剛剛吐出妖種的缽盂猛地飛起,碗口罩住我和踩不死,悠忽一聲把我收入其中。
「小僧就說能救下你們,」缽盂內的空間狹小逼仄,我像是被塞進沙丁魚罐頭一樣擠成一團,棍棍則還在得意洋洋的表功,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巨大的震顫便隔著厚實的四壁傳了過來,我只感覺自己所處的沙丁魚罐頭像是被人用高爾夫球桿狠狠揮了一棒,打著旋兒飛了出去。
等我再一次頭暈目眩的清醒過來的時候,我跟踩不死已經從缽盂里掉了出來,缽盂上滿是焦痕和裂縫,看上去比以前那慘不忍睹的樣子更加破爛。
「耗光了注入缽盂的小千世界之力,才把你們兩個從爆炸中救了出來,不過它本身也受創不小,至少幾年之內是不能再用了。」棍棍查看一番之後心有余悸的說︰「也幸虧有這件堪稱神器的法寶替你們擋一下,不然你倆鐵定被炸得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不過這個時候,我們可沒有心情附和棍棍,因為我們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本那個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的世界已經不見,呈現在眼前只有地獄般慘烈的景象︰污濁的天空代替了陽光,地上全是干癟倒伏的枯枝敗葉,空氣中充斥著咸腥刺鼻,但又隱隱讓人感覺暴戾興奮的氣味,那和樂安詳的樂園轉瞬間變成了充斥詭異氛圍的冥域。
剛才所在的廣場,就在我面前幾十米遠的地方,受損並不算嚴重,看來妖種爆炸的直接威力確實不是很大,但那狂暴肆虐的妖氣卻如同核輻射污染物一樣充斥了整個伊甸園,這里的一切都是依靠所謂的神力來建築和維持,現在正在妖氣的侵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
受到侵蝕的,不僅是這座樂園,還有居住在樂園中的人。
那些得益于伊甸園神力滋潤,才得以長生的虔誠信徒,現在正在因為失去了神力的庇護而迅速的衰老下去,原本紅潤的臉龐像風化的橘子皮一樣干枯起皺,結實的可以跟年輕人媲美的肌肉像抽干了水分一樣枯萎剝落,他們在哭喊哀嚎,但因為內髒和器官的迅速老化而發不出聲,只能從干癟的嘴巴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吸氣聲,絕望驚恐的眼神表明他們的意識尚存,但這只會加重他們的痛苦,因為時間正在將他們剽竊去的生死輪回以一種殘酷到慘不忍睹的方式連本帶利的討還回來……
「不用看了,你救不了他們,從進駐這里的那天起他們就已經成了這座華麗監獄的囚徒,就像那個耶和華用虛幻的樂園**他們一樣,他們也用樂園的幻象麻痹著自己,心甘情願的將自己托付給了這臆想的樂園,現在樂園毀了,他們自然不得不回歸現實……並為此承受代價。」踩不死看著眼前無聲的地獄慘狀,沉聲對我說道。
「誰可憐他們了?我是在擔心葫蘆娃他們逃出來沒有。」我惱怒的跺腳罵道︰「他們離那麼近不會被炸死了吧?我早就該想到听陳四海的準落不著好!那老王的計劃什麼時候沒出過紕漏!?」
「兔崽子說什麼呢?」陳四海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沒錯,從我用人肉炸彈襲擊耶和華到鑽進缽盂中避難,全都是陳四海一手策劃,不過老家伙並沒有告訴我,在我被那小子一把抓去的時候,杜非也立刻發動了早已準備的邪術,不過不是跟神拼命或是來救我,而是早先使用過的能瞬間轉移多人短距離移動的搬運術。
也就是說,在同伴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幫家伙竟然無恥的溜了!
只要躲過了妖種爆炸最初的氣浪,對我們而言就沒什麼關系了,肆虐的妖氣對葫蘆娃他們這些妖孽而言就是一劑補品,現在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無比,連一向冷臉的克里絲現在都是臉頰通紅雙目放光,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杜非把他們轉移出了百米左右,正好看到妖種爆炸形成的光球從缽盂里露出來,此時爆炸的威力還被封印著,在空中滴溜溜的轉了一秒左右才爆炸,原本按照一個神的反射神經和速度,要躲開爆炸簡直易如反掌,但神祗的高傲是我們不可想象的,面對一個凡人的攻擊,無論是一口吐沫還是一個炸彈,作為神的他可以把我碎尸萬段也可以把我挫骨揚灰,但就是不能逃也不能躲!因為這代表著高貴的神族忌憚低賤人類的鋒芒。
有的時候,死要面子的偏執高傲真是害人不淺,就像眼前這個**青年,明明有能力躲避,明明感受到光球之中壓抑狂暴力量,還是要蔑視的伸出手去,抓住這個即將爆炸的炸彈,這就叫作死啊!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景象,空曠的廣場沒有一個站著的生物,抓住光球的耶和華獨自承受了妖種爆炸一半以上的威力,狂暴肆虐的妖氣更是他這個神天生的克星,現在也不成人形的倒在了廣場上。
陳四海這老家伙也不知靠什麼手段免受了妖氣的影響,現在鏘啷一聲把他從自己徒弟那里收繳的黑劍拔了出來,看看正準備掙扎著爬起來的耶和華,對我們笑道︰「趁他病,要他命!」
即使正面承受了爆炸的威力,這個生命力頑強的神也沒有死,不過看上去狀態確實不好,一條胳膊沒了,全身被妖氣腐蝕的沒有一塊好肉,再也不復那俊美的外形。看上去竟然像一具生化喪尸。
現在,這個閃亮登場的最終b,正用不應該屬于神的怨毒目光瞪視著我們,我們則**一樣的圍成個半圓,一邊虐笑著一邊緩緩朝他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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