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門,東脈。
兩道身影正立在那里,眉頭緊鎖著。
若有旁的萬象門弟子在這里,一定會嚇一跳,這兩人,卻竟然是清河子和邱萬空。
以他們兩人的修為和地位,竟也會感到為難,足見事情不小。
清河子手中捏著一張紙筏,看那樣子不過普通紙張而已,背後繪著一滴色澤深邃詭異的血滴。若是有些眼力,恐怕就不難辨識出來,這正是僅此于天下七大宗門之列的,血妖宗的標志。
「血妖宗飛書傳訊,言稱他們門中,有一位太上長老,已經成功破丹成嬰,晉階為元嬰期大能者,所以召告天下,廣邀同道,為那位老祖慶賀。」清河子收起紙筏,忍不住微微皺眉,轉向一旁的邱萬空說道,「血妖宗此番,恐怕來者不善啊。」
邱萬空也是忍不住皺眉,「這血妖宗平素就已經張狂了,若再多一位元嬰老祖,豈非尾巴就更要翹到天上去了?」
血妖宗,由于他們功法的特殊,所以不少人在築基頂峰,突破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選擇采用種種取巧的門路結丹。所以比較金丹期修士數目,比他們萬象門還多!
當然,那些取巧結丹的金丹期修士,或許真正的實力要稍稍遜色一些。但是,架不住他們人數眾多啊。
若真的再多一位元嬰老祖的話,至少在天下七大宗門之外,已經是無人能制的局面了。就算比起萬象門,也只是稍遜一籌罷了。
「又是一樁麻煩事情,看來需要早早報于老祖知道。」
清河子決斷道。
邱萬空也是點頭,能對付元嬰老祖的,自然也只有同樣的元嬰老祖了。
當然,事情雖然有些麻煩,但其實清河子、邱萬空也並未感到畏懼。畢竟即便同為元嬰級別,實力自然也是天差地別的。血妖宗這位老祖不過剛剛步入元嬰期。又豈能與元象老祖相比?
既然計議已定,兩人便駕馭遁光,直奔著元象老祖的洞府飛掠過去。然而到洞府前停下,卻發覺元象老祖洞府前的陣法關閉,他老人家竟然不在洞府之中。
兩人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倒也不以為意。雖然元象老祖離開的時候少,但自然也不會一直不出的。
想是恰好踫上老祖外出而已。不過既然老祖悄然離開。那麼想必時間應該是不會太久的。
所以兩人互望一眼之後,邱萬空便建議道:「我們進去,將這張紙筏留在老祖這里。等老祖回來,一看之後自然就會明白過來。」
清河子微微沉吟了下,便點點頭,「好。」
于是兩人降下遁光。
元象老祖布置的陣法禁制。以清河子、邱萬空他們的水準,自然是無法破解進入的。不過元象老祖離開時候,總會故意留下進出通道,就是為了防備出現這樣的事情,清河子他們都是知道的。所以此時自然也就毫無阻撓地便進入了其中。
清河子和邱萬空兩人也不敢隨意亂逛,直接尋到元象老祖平素閉關的地方——但兩人卻禁不住吃了一驚……
……
卻說清河子和邱萬空,他們所想要尋找的元象老祖。正在四象山脈北面。
從萬象門所在的四象山脈,一直到北面的九連環澤,地勢都較為平坦,也沒有什麼危險。
元象老祖與凌蕭,大都會約在這里見面。
這天,元象老祖早到了片刻,天色剛剛開始暗下,天際隱隱出現了一線霞光。元象老祖緩步走在凡俗世間。望著一眾世俗凡人,背著農具回家,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
平和的景象,但元象老祖的心底卻是很不平靜,隱隱總有幾分心悸的感覺。他雖然不懂因果大神通,但畢竟已經修煉多年,自然也有著過人的靈覺。
剛剛轉過這個念頭。卻忽然心中一動,抬頭向著前方望去,「來者何人?既然已經到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哈哈——」
只听一聲長笑。就從前方轉過來一人。但見他身著一身銀袍,並非白,而是那種如同金屬一般的銀色。眉目如同刀刻,也自然就流露著道道鋒芒,只是站他對面,仿佛便有鋒利勁氣傷人。
「多年未見,不想元象老祖竟然還是如此謹慎。怪不得能如同一只千年烏龜一般,一直存活到現在啊。故人重逢,真是可喜可賀。」
雖然口中是說著可喜可賀,但听他的言辭,分辨他的語氣,卻是顯然沒有絲毫「喜、賀」的意思的。
事實上,听到來人的聲音,元象老祖扭過頭去一看,臉已經頓時就拉了下來,「鉤魔,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看來那次,傷你傷得還不夠重啊。」
對面那被元象老祖,稱作是鉤魔的銀色袍服的修士,雙眼之中登時就流露出了狠戾、仇恨的光芒。「老祖當年的恩賜,這些年我可是無時無刻不記在心里。幸好蒼天有眼,還讓你活著,也讓我有,好好報答的機會!」
元象老祖無動于衷,「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可還不知道。」
「試試便知!」
那鉤魔一聲大喝,身子頓時化作一口銀刀般,直奔著元象老祖劈斬過來。
原來這鉤魔,早在千余年前的時候,就跟元象老祖打過交道。而且,還曾經在元象老祖手下吃過虧。
他本姓勾,原來的姓名已經少有人知。在他修煉有成之後,旁人便大都以「鉤魔」呼之。
千余年前,鉤魔剛剛破丹成嬰,就因為冒犯了萬象門,從而引動了元象老祖的殺意。那時候元象老祖就已經步入元嬰多年,功力深厚,手段老辣,自然都絕非鉤魔所能夠相比擬的。
所以當時一番較量,鉤魔輕易便被元象老祖挫敗,並且打成重傷。只是這鉤魔倒也頗有些手段,那般重傷下卻也依然逃月兌了出去。
一晃千余年都不曾听聞他的消息,元象老祖都早已經忘了此人,卻不料他此時卻又忽然冒了出來。而且看他如今的修為手段。似乎比之先前還要更勝許多。
元象老祖心中暗驚的同時,也是忍不住警惕,鉤魔隱藏千余年,如今卻再度露面,恐怕來者不善啊。
心中轉著這些念頭,鉤魔化身的銀刀已經斬到了元象老祖身前。
強橫的刀芒,幾乎能將世間萬物盡數斬斷一般。
但刀芒撲面。元象老祖臉色卻沒有分毫變化,「千余年不見,鉤魔你還只這點手段麼?」
隨著他的長聲喝出,真元轉動之間,身前已經悄然出現一層無形的屏障。或者,稱之為屏障也許不大合適。那根本就是將空間分割成了兩半!
空間大神通!
顯然,這正是一種空間神通的變化運用手段,將兩處空間分割開來,這鉤魔的一記刀斬再強橫,卻也沒有絲毫用處。
嘶嘶——
刀芒倏地劈斬下來,登時映起一道鋒利的寒芒。但如此凜冽的一擊,將將斬到元象老祖身前的時候。觸及那層無形的空間裂痕,頓時無聲無息地便湮滅了進去,幾乎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
而元象老祖當然也不會手軟,運用空間神通從容擋下鉤魔這一刀之後,他已經緊跟著揮手,只見身前的空間,頓時撕裂開了一道裂縫,直貫那鉤魔的身前。
裂縫幽邃黯淡。空洞的幾乎沒有絲毫存在。事實上,這就是一處被割裂開的空間!
任何東西,一旦被分割在兩處空間,自然也絕對無法算作一體了。
所以面對著直逼而來的空間裂縫,鉤魔也不由臉色微變,心中知道厲害,迅速閃身。便向著後面急退開去。
倏倏倏——
鉤魔急急退開,裂縫險險擦著他的身子掠過。
雖然僥幸躲開,卻也大顯狼狽。
反而是對面的元象老祖從容站立在那里,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顯然剛才一記不過隨手揮出。他根本就未盡了全力。
「念在多年未見,剛才那一下已經是留情了。不過,你若是還不肯退去的話,可就莫怪我下手很辣了。」
元象老祖一拂袍袖,淡淡地道。
隨著他對空間大神通的運用越發嫻熟,眼前這鉤魔,已經無法給他帶來絲毫威脅。
但卻不想,狼狽向後退開的鉤魔,臉上卻忽然露出了猙獰的神色,「元象,你果然有些手段。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難道真的以為,來這里對付你的,就只有我一人了麼?」
元象老祖神色不動,事實上從鉤魔一露面,他就已經在全神戒備著了。聞言神魂悄然展開,細密地在周圍搜尋著。不過,卻也沒有什麼發現。
雖然心中警惕,但元象老祖口中自然不會示弱,「怎麼,難道你以為到了我們這個級數,圍攻還有用麼?」
「圍攻是不是有用,是看怎麼運用而已!元象,我知道你空間神通運用的精熟,這也就是你的底氣所在吧?不過,難道你沒有發現,這里的空間,已經有所變化了嗎?哈哈哈哈……」鉤魔長聲大笑著,口中嘲諷道。
元象老祖聞言心中一動,這才察覺,周遭的空間,竟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完全封鎖住了!
換句話說,圍攻他的人中,也同樣有精擅空間大神通的人!
元象老祖這才感覺到了壓力,臉色一冷,「都是哪些鼠輩,這時候還不敢露面麼?」
「我們這不是,敬重元象老祖你麼?」
隨著一聲帶著調侃的聲音傳來,元象老祖這才感覺到,有同樣元嬰級別的氣息,開始接替從四周出現。一個,兩個……竟有足足五六人之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