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夜澤收到了斯內克的信蜂傳信,看完之後,沉默良久。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夜澤一聲苦笑。掌心元力涌動,寄宿的信蜂瞬間化為虛無。
斯內克在信上說等候下一步指令,但事到如今,夜澤又能做什麼?
夜澤仰望天空,目光似乎能看到雲層深處,直達另外一個世界。
澤比斯特,恐怕你早就料到了吧。
一山不容二虎,造出一個亡魂之橋,甚至不用再做別的,兩大帝國就能打翻天。橋這麼窄,能讓兩個軍團混戰,但又很難分出勝負。日如一日,年復一年,兩大帝國不會傷筋動骨,但獸魔界卻有源源不絕的生命本源。其中,更是會有相當一部分成為你的爪牙……
突然,很多東西夜澤一下想通了。
不過,想通並不意味著夜澤甘心!
這盤棋這麼大,是下不動了。既然如此,那就試試能不能把你的棋盤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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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帝國的軍隊調動頻頻,亡魂之橋的兩岸,已經完全被軍方的大營佔據。不過,因為夜澤搞的動作,兩大帝國的軍事部署也發生了很多變化。
最早,兩國的重點都是亡魂之橋以外的地方。橋上的戰斗,也就先派兩個炮灰軍團走走過場。但現在,既然兩國都決定在橋上決戰,第一戰的意義就不同了。
羅梅納斯和炎雀蘿還專門見了一次面,對第一戰的形式進行商議。最終決定,第一戰進行騎士式的軍團對決。
兩大帝國調兵遣將,分別整編了一支完全由封魔師和元力強者組成的五千人軍團。
兩支軍團,幾乎完全由黃金級之下的封魔師和元力強者組成。這樣的軍團,就算是暗金級強者。也不敢正面相抗。
力量的壓制也是有限度的,就算高出兩個階位,架不住人多。戰力再強,元力也是有限的。
一旦開戰,必將是異常慘烈的踫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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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之橋的中間一段,已經成了絕對的禁區。除了兩國的斥候偶爾出沒。一點人氣都沒有。
最近兩天,兩國的統帥都有些生氣。派出去的斥候,沒有一個回來的。
此前,兩國互相試探攻擊,斥候也會彼此狙殺。但自從定了決戰的日子後,斥候們相處就和平了很多。
可眼看決戰之日臨近,竟然開始擊殺斥候。難道是想在場地上搞什麼動作嗎?
羅梅納斯和炎雀蘿又互派使者質問,可還是毫無音訊。頓時,兩位皇帝都怒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在澤比斯特大陸一樣有這個規矩。
不約而同的,兩國都派了暗金級的強者出馬。
等暗金級使者鼻青臉腫的回來,羅梅納斯和炎雀蘿不再生氣,都無語了。紛紛帶上得力干將,強者護衛,乘上載人的獸魔,向亡魂之橋中段而去。
亡魂之橋橫跨大海,橋面上濃霧彌漫。幾米之外,就幾乎無法看清人影。兩國皇帝出馬。自然要將危險消除到最低。強大的封魔師們,以各種各樣的獸魔技,將濃霧驅散。
中間的情況,也映入眾人眼中。
幾十個斥候和信使被綁在一起,在橋中間圍成一個圈。在他們身邊,站著一個人。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夜澤!
羅梅納斯阻止了要跟隨的手下,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炎雀蘿稍一猶豫,也孤身上前。
他們這麼做,倒不是對夜澤多信任多重視。
只是現在大戰將起,誰都不能弱了氣勢。哪怕是死在這。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上前。這個時候,每一個舉動,都是一場另類的廝殺。
就算是夜澤以外的人突然出現在這里,羅梅納斯和炎雀蘿也照舊會帶人前來。
這是王者之間的對決,氣勢上的博弈。如果誰退縮了,三軍氣勢稍泄,就有可能在決戰中落敗。越是到關鍵時刻,這根弦就越不能松。
兩位皇帝分別在距離夜澤幾米的地方站定,打量著這個帶來諸多意外又讓他們頭疼的年輕人。
「夜澤,你還不放棄麼?」羅梅納斯看不出喜怒,率先開口。
「我脾氣擰了點。」夜澤笑道︰「讓您為難了吧?」
「唯一讓我為難的,是要不要殺你。」羅梅納斯道︰「難道你真以為,憑你一個人可以阻擋兩國大軍麼?」
炎雀蘿也開口道︰「夜澤。在這個時候,我是不會顧及任何人的。」
「你們都是皇帝,我只是小人物,比不了也惹不起。」夜澤自嘲似的嘆道︰「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在這待著挺蠢的。不過,我就是有點不甘心,不想如了澤比斯特那個混蛋的意。」
羅梅納斯啞然失笑︰「直到現在,你還想用那個故事來阻止我?」
「我已經不想阻止你們了。」夜澤淡淡道︰「我只想盡最後的努力。」
炎雀蘿也輕笑道︰「你想怎樣努力?」
夜澤看了看兩邊,除了護衛在旁的強者,兩國的統帥和將軍,幾乎都在遠處觀望。
「你們也是想借著我突然出現,再進行一次氣勢上的博弈吧,有點分量的人都來了……」夜澤輕笑道︰「反正大家也是彼此利用,干脆不妨賭一次。」
「什麼賭?」羅梅納斯饒有興致。
「反正你們打仗,也是為了一口氣。既然這樣,不妨換個對手,和我較量。」夜澤看似很隨意道︰「你們一邊出十個暗金級強者,兩人一組,輪番與我交手。如果你們贏了,我死翹翹,也不會再煩你們。如果你們輸了,我只請你們罷戰十年。大海這麼大,十年之間你們多發展點海軍,也不用憋在橋上。打起來多痛快……」
羅梅納斯和炎雀蘿同時用鼻子哼了一口氣,壓根都不想接夜澤這個話茬。
過來和你說話算是給面子了,你還真當自己那麼大臉啊。
二人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就準備轉身回去,叫幾個強者過來把這個瘋子趕跑。
夜澤笑道︰「先別急,看看這個。」
說著。夜澤掌心向下,兩道暗金色的流光射入地面。
還沒等其他人明白怎麼回事,突然地面嗡的一聲輕響,大橋地面猛的亮了起來。
一個個光圈,順著大橋向兩邊延伸,直至視線盡頭也沒停止。
有識貨的人往地面上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煉金陣!!!」
人群之中發出陣陣驚呼,有的人想跑,更有強者要上前擒拿夜澤救援皇帝。
夜澤高聲喝道︰「誰都別動。否則煉金陣馬上啟動!」
說著,煉金陣的能量猛然鼓動了一下。
感受著那種蓄勢待發的強大能量,沒人敢在動了。煉金陣的波及面太廣,就算有強者能夠逃生,橋上一大半人都得死在這。其中,更是不乏兩國的重磅人物。
哪怕皇帝死了,兩大帝國都能承受,再選一個繼任就行。可要是這麼些人全死在這。巨大權力真空,鬧出的亂子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羅梅納斯驚怒道︰「你什麼時候布下的煉金陣?!」
「這幾天晚上。很辛苦。」夜澤笑答。
炎雀蘿眼神閃爍,沉聲道︰「這不可能。就算你避開我們的斥候,煉金陣的能量也會被察覺。」
「我的煉金陣,不是誰都能發現的。」夜澤捏了捏手腕,淡淡道︰「除非,你們有宗師級的煉金師。」
進階暗金之後。夜澤利用元動創造新獸魔技的同時,亦發現可以用這種技巧控制元力的輸出。如此一來,刻畫煉金陣就順利很多了。而且,在獸魔界化身獸魔的那段日子,夜澤對能量的使用有了更深認識。
如果是普通地方。以暗金級實力的夜澤,最多布置出大師級的煉金陣。
可是,亡魂之橋質地特殊,能承受傳說級封魔師的攻擊,本身就帶有奇異的能量。借助這種能量,夜澤輕而易舉的布置出宗師級的煉金陣。
羅梅納斯眼神閃爍不定,沉聲道︰「我要回去確認下。」
炎雀蘿亦說︰「我也是。」
夜澤很大度的說道︰「請隨意,你們甚至可以嘗試著破解。不過最好別讓我看到有人想跑。要不然我很可能控制不住,讓煉金陣提前爆炸。那樣可就糟糕了。」
兩位皇帝再也沒心情和夜澤斗嘴,紛紛返回各自陣營。
在兩國隨行的人當中,亦有煉金大師存在。等羅梅納斯和炎雀蘿返回本隊,不等開口詢問,煉金師就主動將情況報上。
宗師級煉金陣,貨真價實。
而且,這些煉金陣一環套一環,受布陣煉金師牽引。如果他們嘗試解開,一個不慎,勢必引起煉金陣反彈。到那時,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兩位皇帝震驚之余,更是愁容莫展。
掌握這種煉金術的煉金師,簡直就是核武器一樣的存在。如果夜澤繼續執著與他們周旋,就算今天這關過去,夜澤也完全可以時不時的就弄幾個煉金陣出來。橋面上到處都是這種玩意,這仗還怎麼打?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夜澤提的那個近乎玩笑的方案最為可靠。
直接在決斗中殺了他,免除後患。
夜澤是不是遵守諾言,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這麼危險的人物,如果不能為己所用,決不能繼續留下。
之前夜澤的所作所為,雖然破壞了很多計劃,但充其量是惡心他們。可是,這樣的力量,已經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了。
羅梅納斯和炎雀蘿,不約而同的動了殺心。
兩國強者如雲,加上今天皇帝親臨,最強大的暗金級強者,幾乎都跟隨在身側。
各自選出十名後,就著人通知夜澤,同意他的賭局。
夜澤將先前抓的人放回,孤身屹立于中心。
從兩國的陣營當中,分別走出一位暗金級強者,來到夜澤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