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南廷下午就醒了,女人的眼楮直勾勾的瞅著他難過的小動作,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滑過臉龐。
他還舍得醒過來,就這幾個小時對她就是莫大的煎熬。
心里突然翻騰的厲害,很熱。
甚至要抽泣的時候他終于睜開了眼楮看著她,她就坐在他身邊干巴巴的抽泣著落眼淚,沒有他的生活她連哭都不敢。
一看到他的眉心開始動,一知道他醒來,立即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
他無力申吟,臉上還很白,卻用力的抬了手心疼的為她擦眼淚︰「傻瓜。」
她卻哭得更凶,抱著他的手就忍不住顫抖著哭起來,一下子像個受了驚的小孩子見到家長時候的樣子。
這時候大家才被她驚醒,就連楚江都睡著了,何況是佔爸爸跟佔媽媽。
大家一下子都站了起來聚到床邊,自然是欣喜若狂,只是楚江悄悄地退了出去。
看到暖文終于哭出來他也就安心了,在這個病房里他是個多余的人。
她稚氣的嘟囔︰「你要是敢丟下我跟寶寶,我就再也不原諒你!」
她的眼淚那麼多,那細微的聲音卻還是進到他的耳朵︰「我怎麼會丟下你,不是說過就算死也要一起的嗎?」
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卻叫她到爸爸身邊去。
她埋怨的眼神看著他,突然就不再說話,心里的傷還沒有平復。
原本兩家的親戚都被遣了回去,婚禮肯定要延期了。
王安心過了四十八個小時也沒醒,大家都沉默了,因為醫生也是沉默的。
暖文也是沉默的,剛懷孕那陣子什麼反應也沒有,這幾天反而開始吐的厲害,佔南廷自然是盡量早點恢復身體可以照顧她,看她短短幾天就瘦了那麼多心里擔憂也曾埋怨,可是她卻只是淺笑著說吃不下去。
醫生開了藥,為了孩子她倒是一直再堅持,只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恐怕也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會出事吧。
余繼承也在短短的幾天就多了許多白發,畢竟夫妻一場。
于軍回去了,晴天他們一直照顧著雙方的家長,倒是擔任起了大人的活。
第四天的時候王安心才醒過來,興許是這些日子也累了,睡了那麼久,久到讓人無法原諒。
「我媽醒了!」余耀祖激動的打開佔南廷病房的門大聲喊著。
暖文削隻果皮的動作一滯,隨後隻果就掉在了地上,她心慌意亂的從椅子里站起來︰「醒了?」
那虛聲,已經在告訴所有人這些日子她是真的在擔憂。
不經意的眼楮就濕了,特別干澀又特別熱的疼開。
余耀祖用力的點頭︰「是,醒過來了!」
佔南廷也笑,看暖文那激動的樣子。
可是下一刻他就開始擔心。
她失聲笑了出來,卻只是一下,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佔南廷匆忙的接住她,她的臉已經白的跟張紙似地。
在這時候,所有的人都沒事之後她終于可以安心的倒下去。
那幾天就一直堅持著,就算佔南廷醒來也無法安慰她對王安心的在意,她一定要知道王安心最後的結果,一定要等著有人來告訴她王安心醒了。
今天她終于圓滿了。
心底的傲氣那麼嚴重,嚴重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幾日來都已經睡的不好,好不容易睡著都睡的那麼淺。
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的醒幾次,喝點稀飯就又睡著了,有次迷迷糊糊的看到佔南廷守在她的身邊,她笑著又合上眼,在他的懷里蹭了會兒又睡著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她躺著,難得有這樣的好時候,兩個人整天躺在床上守著彼此。
那天楚江又來醫院,知道暖文的情況並無大礙了以後就放心了,佔南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禮物都送了竟然又跑來,他當然不高興,雖然知道暖文的心思但是也還是擔憂了。
楚江一直都不能被他喜歡。
「我就算回來也不是為你!」楚江冷冷的說,還不是因為暖文在電話里突然那麼說,畢竟在一起七年,大概還是有些感應吧。
他當時心慌的很,覺得自己只能來找她。
還好這場大驚總算結束了,孩子也保住了,他知道暖文心里孩子肯定很重要,如果孩子沒了,暖文恐怕後半生就不能活的快樂。
「你為我?哼,你當然不是為我,不過現在大家都沒事,你可以回去了!」別怪他不講情面,實在是楚總在他女人的心里有著太重要的地位。
而這個男子又對暖文一片情誼,他從不喜歡留有後患在身邊。
「回去?佔總你這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暖文都沒有讓我走的意思,我現在可不是你的下屬了!」
楚江無謂與他,又淡笑說︰「在你們婚禮之後我再走吧還是,這次我的感觸頗深,好像就連你都無法給她安定的生活。」
……
佔總心里早已經怒了。
「也好啊,只是看著她跟我結婚的那一刻怕你會受不了,要是突然反悔想跟我搶新娘子我可不允!」佔南廷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口氣。
夏天剛好從旁邊經過,院子里已經有些冷了,兩個大男人竟然還坐在那里對著放冷槍。
小丫頭精靈一動就想嚇嚇他們倆,于是裝著暖文的聲音︰「你們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是不是又在吵架?」
畢竟跟姐姐時間長了,一些時候學的特別生動。
就連這倆男人也忍不住微微皺眉,以為被發現了。
都怪剛剛聊的太認真,才會一時忘記些什麼。
夏天看著他們搞笑的樣子忍不住躲在樹後笑起來︰「喂,你們被騙了!」
一下子從樹後面跳出來,笑的天真無邪。
佔南廷跟楚江卻皺起眉,冷冷的一眼掃過去,夏天立馬蔫了的樣子縮起脖子當烏龜。
「這丫頭倒是不改本色啊!」楚江皺著眉說道,對夏天的印象一直都是那樣爽朗的女孩。
「你不會看不出她對你有意吧?」佔南廷冷冷的說,事不關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楚江沒說話,只是鋒利的眼神看向對面的男子。
他只以為那個小女孩有點戀姐夫情節罷了,說對他有意?
他的心卻裝不了那麼多人了。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就听到夏天在嘰里呱啦的跟暖文重復著些什麼,暖文臉上頗為擔憂的樣子,一開門便往門口看去。
那一眼當然是看向她親愛的老公大人,帶著點埋怨。
佔南廷有點委屈,悶不做聲的到她面前,她又笑著對楚江︰「來很久了嗎?」那麼溫柔。
「一會兒,不過好像有人不歡迎我呢!」頗為難過。
暖文笑︰「別管他,我歡迎就是了!」
他大老遠的趕回來陪她,這樣的情誼她可不能得罪。
楚江嘿嘿的笑,眼神看向對面站著她旁邊已經冷了臉的男子。
佔總很是不爽︰「你對我什麼時候也這麼好?」
「我對你不好嗎?」她撅著嘴又開始跟他斗。
「嗯……還湊合吧!」佔總不敢得寸進尺。
「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分輕重的!」暖文很認真的說。
其實是有分別的,畢竟愛情跟親情還是有所不一樣的。
這樣說自然是為了讓楚江顯得重要一些。
佔總卻醋意大發,只能沉吟著抱怨。
日子還長著呢,看著那個一心要讓他跟別的男人保持平衡的小妻子他的心里就在想,余暖文你等著,總有收拾了你的那一天。
夏天站在一旁偷偷地笑︰「佔總在吃姐夫的醋哦!」
他們三個是叫楚江姐夫習慣了,一時難以改口。
這一句之後佔總直接用眼神把那小妮子打入十八層地獄。
夏天立即低著頭吐了吐舌頭,真的不是故意的,很誠意的道歉,只是臉上卻是不容置疑的淘氣。
楚江低了頭,笑意漸漸地淺了下去,因為佔南廷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這輩子不能一下子對好幾個女人負責。
暖文之後的那個女人,他想這輩子就是她了吧,自從暖文說他改變之後他其實也慢慢的明白了些什麼。
「口無遮攔,現在你的楚江姐夫已經成了別的女人的老公,你姐姐的最終歸屬在這里呢。」暖文白了她一眼,怕佔總不高興立即對妹妹提醒道。
「哦,姐夫!」夏天乖乖的低著頭認錯,成了三姐弟間第一個叫他姐夫的。
不過佔總很不領情呢︰「現在叫可沒有紅包的!」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結,下一刻卻都笑了起來︰「要的要的一定要的,姐夫你那麼有錢包個紅包還不是九牛一毛!」夏天立即拍馬屁起來。
這天成功從佔老大的錢包里搶走了五百大元。
佔南廷去送楚江回來的時候看到王安心站在他們病房門口︰「進去吧!」
暖文還在休養,正悠閑地翻著書。
王安心站在門口看了好久,最後還是低了頭,搖搖頭笑著說︰「不了!」
佔南廷微微嘆息︰「有些事情總要過去的,既然她不願意面對,您能站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王安心才又抬頭看著佔南廷,似是明白了些什麼,點點頭便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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