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降下了黑暗,從夏天到初冬,寒冷蕭瑟了緩慢走在路上的穆以寧。她默默的埋低了腦袋,在走到詹中堯曾經帶她去過的公寓樓下,不由的抬起了頭。
陰霾的天空籠罩在這幢玻璃幕牆的大樓頭頂。
如果只是需要錢的話,也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垂了垂眼睫,握緊了小手,穆以寧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後,堅定了步伐朝著大廳走去,電梯升了上去,以寧經過走廊,站定在那扇門前。
額……沒有鑰匙…孌…
不得已,她只好掏出手機,在一個深呼吸後,給詹中堯打了電話︰「以寧。有事?」
溫和的聲音,既不強權,也不霸道。
以寧說︰「謝謝你,笑顏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不過,以後每個月都必須要吃藥……試」
「那就好。」
「……」
「還有事嗎?」
握緊了手機,心髒怦怦的劇烈跳動︰「我在……之前你帶我去的那個公寓……你現在能過來嗎?」
岑冷的薄唇勾起笑意︰「我很忙。」
「這樣啊……那,那我……」先回去了。不,她來不是說這個的!「我能進去等你嗎?」
「密碼是我的生日。」
「密碼?」以寧看著門口,果然看到一個數字輸入的鍵盤,她想了想詹中堯的生日,試著輸了進去,「 」的一聲,傳來門鎖松動的聲響,「我打開了。」
「好好休息吧。」
「那,那你會過來嗎?我有事想要對你說。你忙完了,能抽空過來嗎?」
「不一定。看情況吧。」
心中隱約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到了失落︰「我先進去了,如果你能過來就……就過來,行嗎?」
「盡量。」
「好。」
掛了電話以後,以寧走進了屋子,很大,很冷。盡管收拾的很干淨,但細心的以寧發現客廳茶幾上的陶瓷水壺里並沒有水。
也就是說,詹中堯並不經常來這里。
到了廚房里,燒開了水,倒進水壺里,以寧來到浴室,擰開了熱水的籠頭,讓赤|果的自己沉入了溫暖的水中。
——如果只是為了錢的話,那麼他結沒結婚這種事,根本就不重要。
小腦子沉入水中,讓自己滅頂。
之前介意,是因為自己明白,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感情。如果,清楚的明白,只是為了從他身上獲取金錢的話,一定可以忽略掉其他的那些事,比如他已婚的身份。
清洗好了自己的身體,以寧從浴室里起來,拿了浴巾將自己包裹。
沒有錢的日子,她並不過在乎過得怎麼樣,因為她的身體是健康的。
然而笑顏不行。
沒有錢,就會沒有命。
啊,社|會主|義啊……不是應該共同|富|裕嗎?為什麼貧富的差距會大到連醫藥費都支付不了的地步?
難怪很多人會說,什麼都不怕,就怕生病。
病,果然才是萬物之難吶。
從浴室離開,柔軟的拖鞋穿著很舒服,然而卻步伐沉重。當她來到客廳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一抹昂藏清冽的身影正立于門邊。
她微微一驚,馬上壓了下去︰「你來了啊?」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大概幾分鐘吧?
「嗯,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十二點?她大概八點左右到得他公寓啊。以寧看了看當做擺設的巨大座鐘,時間顯示的果然是十一點四十七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了嗎?
好像,她的確又在浴缸里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換身衣服吧。然後再談。」
詹中堯在沙發上坐下,按開了遙控器,雙眸凝著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
以寧站在原地,移不開步伐,好半晌後,她走到了電視屏幕和詹中堯之間的空處,顫巍巍的小手拉著浴巾扎起的一角,輕輕的扯開。
白色浴巾掉落在地板上,圈著她的雙足。
少女小巧卻勻稱的身子,在明亮的燈光下一覽無遺。
以寧咬著嘴唇,瑟縮著,顫抖著。
那一具青澀如同果子的身軀,縴細而圓潤的柔肩、脆弱而漂亮的鎖骨下是隆起的小巧渾|圓,不大,卻很飽滿,牛女乃般色澤的細滑的肌膚上泛著兩朵淺淺的櫻紅,隨著以寧艱難的呼吸,細細抖動,如同第一朵櫻花花苞,盈盈可憐。
她的腰肢很細,平坦的月復部下是夾|緊雙|腿|間柔柔的絨毛淡色。
她的身體並不是第一次展露在詹中堯面前,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然而,卻是第一次,以寧主動的在他面前月兌光了自己。
美,真的很美……
「把衣服穿上。」黑眸暗沉了幾分,他將目光移開。
努力的控制著,讓自己不再顫抖,縴縴玉足從拖鞋里抽了出來,踩著冰冷的地板,走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面前,緩緩的跪了下去,小手來到他的腰間,欲動手扯開他的皮帶。
詹中堯猛然一握︰「我再說一次,把衣服穿上。」
「我……可不可以後悔?」
利眸危險地微瞇。
怯怯的眼眸從他的腿間抬頭看他︰「詹……叔叔,你能不能給我……給我一次後悔的機會?」
「我說過了,需要錢,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抓住手腕的力量大的驚人,「你不用作踐自己。」
「不是……作踐。而是……認真的。」一字一句說的艱難,「認真的,想……當你的人。」
「一千萬你都不在乎,一百萬,以寧,你就在乎了?」
她瑟縮了一下,用力的點了點頭︰「之前,是我不對,我的錯……我異想天開的做著白日夢……在你幫我還了債以後,還想要……那些我錯了……」
「因為那時候只是一時缺錢,而現在你是長期需要錢嗎?」純男性的聲音,淡淡的如輕風拂過,可是,卻帶著寒冰,危險至極。
以寧低垂了眼睫,再度嘗試想要拉開他的皮條。
「說清楚啊。以寧,我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只有利用價值的玩具呢。」
「……是這樣。你的錢,之前的加上現在,我恐怕……還不清,或許我還需要更多的錢……「她抿緊了嘴唇,「我……不希望你無條件的幫助我,這樣,我會愧疚。……可不可以,繼續之前的交易?」
帶著懇求的眼神,她顫巍巍的眼眸看向面無表情的詹中堯。「我是認真的。這一次,我主動的……我主動的想要當你情人……我,我已經不管你是不是結婚了,我也不在乎……這樣的關系能夠持續多久,哪怕是你膩了,不要我了,也沒關系……如果你覺得之前的交易……交易內容不劃算,我可以答應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絕不離開你,可以嗎?」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所有。
她無法心平氣和的接過他送過來的錢,然後用得理所當然。
詹中堯從來不欠穆家什麼,相反來說,欠他的一直都是穆家。爸爸欠了對他的傷害,而她欠了對他的感激。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之前為了自己不背上罵名,利用完他以後,逃跑、拒絕,而且還說得言辭鑿鑿。不過都是自私而已。
他從來未曾真正的傷害她,反而是自己做了最卑鄙的事,利用。
所以,能還的,她一定要還。還不清錢,最起碼還他目前想要的。
「認真的?」
「這一次,認真的。」
「不在乎自己可能會是人人唾罵的小三?」
「……不在乎。」
「不在乎你媽在黃泉之下看到你變成小三,死不瞑目?」
以寧一震,咬牙搖頭。
「這麼的需要錢?需要到背棄自己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趾高氣昂的話?」
「……那些話,是我內心的道德,然而,道德救不了笑顏的命,而錢可以救。……既然如此,我……放棄,那些……」
「叫我如何相信你現在的話?曾經你也表現下定了決心,到頭來卻是一場利用、欺騙和背叛。」
感覺到他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量松了勁,以寧硬著頭皮,扯開了他的皮帶,拉下了褲鏈,當那潛入的巨獸釋放出來的時候,以寧咬牙閉上了眼楮,埋下頭緩慢的含了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的主動,以前雖然早就發生過關系,可她從來沒有這麼的主動過。
她第一次主動的用行動,不用他逼她,她自我願意的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唔……」她好辛苦,沒想到他那麼大,之前一直不敢去看,而現在不僅看了,甚至還現學現賣的用那些同學之前道听途說的方式來取悅他,可是,太難受了,她的呼吸好幾次都快要被中斷了。
抬眸之際,卻意外的看到他放松的靠在沙發靠背上,穆以寧是天生的妖精,盡管壓根就是什麼都不會的亂來,卻意外的能夠讓他產生快|感。
女人不同了,身體的反應也不同。
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撥開雙腿,而後朝著自己的巨物壓了下去——
「啊!——」許久沒有接納他的以寧痛得眼淚直掉,然而,已經無需多言了,女|性本能的反應在被侵襲撐開以後,漸漸的配合著他,激烈的動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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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了多少次?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他一刻都未曾離開自己的身體,哪怕是從沙發移動到床上的過程中,依然深埋在她的體內。
情潮就是連綿不斷的狂暴海浪,一次次的將她拍擊在崖石上,然後又退下去,跟著又沖了上來——
灼熱不斷的動作,肆無忌憚的親吻,被變化了數個姿勢。
以前的姿勢,在她腦海里有限的記憶里總是很保守的,而現在,仿佛他在試探她認真的程度似的,甚至那羞恥的結合處抬起來送進她的眼瞳中,讓她觀看。
而令人意外的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理所當然的接受了。甚至,為此將他咬|得更緊。
「你擔心的事,以寧,永遠都不會發生。我不會讓它發生。」
是嗎?她不在乎了。她現在在乎的只有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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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以寧是聞到飯香才起來的。
她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好好吃過飯,大多數時候都是白飯加泡菜,一看到滿桌子的美味佳肴,以寧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過來,吃飯。」
「早上……大魚大肉,不覺得太膩了嗎?」
「已經中午了。」穿著輕松的家居服,詹中堯在她對面坐下,托著下顎凝看著以寧。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以寧臉色微紅︰「你……能別看我嗎?」
「三個月不見,你瘦了。」下巴變尖了,抱她的時候,也被她的骨頭咯得有點疼,以前她雖然瘦,但是身上還是有肉,現在雖然不是皮包骨,但是的確瘦了恐怕有十斤下來,「沒有好好吃飯吧。」
以寧「嗯」一聲。
從三個月前他說他妥協了以後,兩人再無聯系。
以寧一門心思的只想盡快的還他錢,自然能省就省,加上各種打工,睡眠不足,體力消耗極大,瘦下來,那是肯定的。
「快吃吧。都做得清淡。」
「你做的嗎?」
「你說呢?」
以寧抬眸看了他的雲淡風輕,篤定的點頭微笑︰「你做的。我知道。」
他身體後仰靠著椅子含笑看她。
這樣沒有任何的爭執,她也放平和了心態的相處,感覺不錯,就像是普通的夫妻一般,平靜和睦。
「詹……叔叔。」以寧見他沒有動筷子,「你不吃麼?」
「我昨天晚上吃得很飽。」若有所指的話,讓以寧頓時通紅了小臉,直接埋下頭大口大口的扒飯,結果,一不小心噎到了,她錘著胸口,才要抬手找水,詹中堯已經水杯放到她的面前,她二話不說,咕嚕咕嚕的就喝了下去,這才算松了一口氣。
「……謝謝。」沒想到他這麼細心。
「謝謝,到此為止。」
「誒?」
「你和我之前不用說謝謝。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懂了?」
她趕緊點頭,唇邊的笑意更甚︰「懂了。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離開……離開我家的十年,你……過得好嗎?」才說完,以寧好像察覺了什麼趕緊解釋道︰「你也可以不回答,我想你現在……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麼,不過我覺得應該很好吧。」
不然,不管是之前債主那里的一千萬,還是現在笑顏治病的錢,如果沒有厚實的底子的話,誰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拿出來吧。「之前,不好。不過,現在很好。」
「誒?」他的話讓以寧不解。
詹中堯掏出了香煙叼在唇上,不過並沒有點燃,金屬制的打火機把玩在他的手中︰「好與不好,因人而論。有錢有權不一定好,而沒錢沒權也不一定不好。就好像蘇東坡說的那句話‘高處不勝寒’。」
以寧一怔︰「你……很孤單嗎?」
「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不過,現在並不孤單了。因為有你。以寧,我需要一個知道我底細的女人,這個世界唯一知道我底細的女人就是你了。我需要你來溫暖我。你呢,能夠一直堅持的溫暖我嗎?」
「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按照常理來說,你不是應該討厭知道你底細的人嗎?」她是這個世界大概唯一知道他身世的人,笑顏並不知道,龍叔或許也不知道。
那麼,這是不是就是他說他喜歡她,然後之前提出交易的真正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