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考完以後,學校放了兩周的自習假,這段時間是可以在學校自習,也可以回家自習。
以寧跟詹中堯商量,打算自己這兩周里留在學校里。
「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嗎?」
「學校有氛圍,大家都在努力,回家的話就容易貪安逸,我還是想在學校里。」
見說不動她,詹中堯也就隨以寧的意思了。不過條件是不能住學校里姘。
以寧想想也就答應了。
自習假就是最後沖刺的階段,笑顏那邊以寧已經完全沒有顧上了,好在笑顏也不會來找她,不然,以寧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面孔來面對自己的妹妹。
說實話,當初笑顏說的那翻話,著實是寒了以寧的心圩。
夜幕降臨良久,教室正上方的時鐘已經指到11點,芸芸的高三學子還趴在課桌前不是做考卷就是背公式單詞,有的同學不懂的地方,由于老師都不在,大家也就互相幫助的小聲討論起來。
總之,是一場看不見的硬仗就要開打了。
快到12點了,班長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寢室的回寢室,該回家的回家了。」
「再等一下嘛,班長,今天我打算通宵。」
「好啦,不通宵的趕緊走。明天早上繼續,大家要注意身體,別考試前身體累跨了啊。」
在班長的一席話里,同學們還是繼續堅持著,直到有的人實在困得不行,才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到寢室或者準備回家,有的直接干脆抱了被子睡一會兒又起來繼續看書。
以寧也有些犯困了,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何露說︰「等下我爸來接我,你和我一起走哇?」
「好啊。」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的確也不太方便獨自一人,更何況,學校離詹中堯的公寓那麼遠,再加上何露也是同一個方向,就答應了。
盛夏的夜風在半夜終于帶上了涼意,以寧和何露快步的朝著校門口走去。
學校門口停了幾輛車,都是來接人的家長。
何露看到自己老爸的就招呼了,以寧正要上前去,一聲低沉響了起來︰「以寧。」
暮然回首,頓時覺得驚詫,詹中堯靠在車頭手里還夾著香煙站在不遠處。
她小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廢話嗎?這麼晚了我放心你一個人回家?」他淡淡的笑了笑。
何露在一邊看著以寧和正在對話的男人,問道︰「以寧,要一起走嗎?」
「不了。我……家人來接我了。」
何露眯了眯眼楮,算了,現在她也沒啥精神了,三堂會審等明天好了。
兩個人揮手拜拜以後,以寧坐進車里,這才發現駕駛室的煙灰缸里已經滿了煙頭︰「你來了很久了?」
「沒多久,一會兒而已。」熟練的發動了轎車引擎,「要是困了,靠著睡一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以寧皺眉︰「實話,來了多久了?」
「都說了剛到。」
「剛到能抽那麼多煙!?」聲音不由的嚴苛了幾分。
他以前的確愛抽煙,不過兩個人在一起後,他幾乎就再也沒在以寧面前抽過煙。
見他沒有打算告訴她到底等了多久,以寧換個問題︰「到了怎麼不給我電話?」
「不耽誤你學習。」他淡淡的。
就算不用告訴以寧他等了多久,光是那滿滿的煙蒂就足以說明問題,以寧咕噥了一句輕言︰「下次到了給我電話。」
「嗯。」他答應後,「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以寧這才閉上了眼楮。
詹中堯側過臉看她,她真的想上大學實際上不用這麼辛苦,隨便那所大學,只要她說,她就可以進去,所謂的高考也不外乎就是一道人為的門檻。
他不幫她,是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想要他幫她。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對于她的這份固執,他心知肚明,便不會去阻攔她。
想想還放在抽屜里的那張銀行卡,這麼久了,上面都撲了一層灰了,她卻一次都沒有動用過。她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如果不是自己每天都叫人送了食材那些到冰箱里放著,恐怕她又會一個忍不住,跑去打工。
某些關于她內心的堅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才從來不會限制她。而同樣的,他也是相信她的,穆以寧,只要她堅持,任何人想要說動她都很難。
所以,他才不在意她和付昊出去吃飯,哪怕內心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明白,穆以寧選擇了,那麼她就會走下去。
如果不是穆笑顏出事,恐怕,他們兩個現在依然還在進行緊張的拉鋸戰,恐怕她是鐵了心的不願意跟他有絲毫的交集。
對于,好不容易得到了手的女孩,他必須要遵守她內心的原則,如果破壞的話,詹中堯沒有自信能夠留她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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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看著她沉沉睡去的容顏,詹中堯嘆了口氣,小心的在不驚動的她的情況下,將她抱了出來。
帶著柔軟發絲的小腦袋立刻在他懷里蹭了蹭,好像找到了舒適的位置,帶著笑容又睡過去了。
他不由的失笑。
像個貓兒一般全身心信賴的賴在他的懷里,還有比這更讓他滿足的事嗎?
抱著以寧上了樓,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將她放到床上,月兌了鞋為她拉好了薄被。詹中堯在床邊坐下,含了笑意的柔軟眼眸凝著她的小臉,皙白的皮膚,長長的眼睫,好像在做什麼夢似的,粉女敕的紅唇微張、輕抿……
抬起手指,撥開散落貼在她臉上的幾縷黑發。手指貼著她的肌膚,幾乎不願離開。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讓你想要沒有任何理由的對她好。
這個世界上也有一種人,光是看著她的睡顏就會覺得滿足。
心房里就像累積了滿滿的陽光,暖得全身都透了。
甚至希望,能夠長長久久,或者時間停止的只是這樣平息靜氣的看著她就好。
輕動了眼眸,笑意更甚。
******************半夜里以寧起床,身邊並沒有以前一貫躺在她身邊的男人,連床單都是冰冷的。
一種莫名的疼痛刺進了她的心里。
詹中堯,沒有……在嗎?
嘆吸了一口氣,以寧皺著眼眉從床上起來。
的確也是。
從她的臉被打傷開始,至今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從來沒有踫過她,就算是踫觸也僅止于額頭的親吻,或者是拉著她的小手。
她知道他不是縱|欲輕|狂的年輕小伙子,可是……
腦海不由的浮現了之前出現在他頸項上的吻痕……
有些虛浮的拉開門,想要到洗手間去,卻以外的走出房門的時候,听到男性的喘息。
書房的門留著一條縫隙,她躡手躡腳的朝著過去。
偷偷的睜大了眼楮往里面望看。頓時,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想過,詹中堯竟然也會……也會做這種事……
聲聲的低喘中呢喃的喚著她的名字,以寧不由的縮緊了雙腿,她抿了一下嘴唇,想要轉身逃避,卻在轉身那一瞬間僵住。
小手握了握,最終還是撫到了門上,輕輕的推開。
門被打開的輕聲,讓詹中堯皺著眉頭看過去,以寧站在門口攪著小手。他立刻動作利落的拉上了褲鏈,微笑道︰「怎麼啦?不睡覺麼?明天還要上課。」
赤足的小腳朝他慢騰騰的走過去,垂眉,有些羞澀︰「你……不用這樣的……」
在他的面前站定。
「听話,回房睡覺去。」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要考試了……」她怯生生的抬眸,「……不要……不要太多次……的話,其實我……可以的……」
只要次數不是太多。
如果他要踫她,以寧知道一次是沒辦法了事的。所以,她羞澀的提出︰「一兩次……的話,行麼?」
詹中堯眉心在舒展開以後,又微微的皺起,果斷的拒絕她︰「不行。听我的話,去睡覺。」
她搖頭︰「……你說過,我說的話,你都答應……」
「以寧。」他嘆了一口氣,「我沒把握,知道嗎?」
他沒把握再踫了她以後,會不會再繼續要下去。
每一次他都是抵死的纏綿。
這點,以寧也知道。
「……沒關系。」以寧說,「比起考試……你對我更重要……我不想你忍得這麼辛苦……行麼?」
詹中堯直接抓起她的手腕,強行的拉著她走出了書房,以寧瞪睜了眼楮,小心肝跳的厲害,他是要和她那個嗎?可是,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被帶來到臥室,詹中堯說︰「上床,睡覺。」
「那你呢?」
眉心蹙成了川字,壓下了那股狂流的亂起,兩掌用力的捧起她的小臉,眸子誠懇認真︰「以寧,你听我說,我想要珍惜你。懂了嗎?」
呼吸一窒,她點了點頭,卻擔憂道︰「那你……」
他咧嘴一笑︰「等你考完了,再好好補償我。嗯?好了,听話,乖乖睡覺,不要東想西想的,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高考。」
「可……」
「我願意自己排在高考的後面。不,準確的說,我願意排在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的後面,我不介意當第二位。以寧瞠眸︰「……怎麼,你……為什麼……」
「因為我想珍惜你,我想你好好的,開心的。」手指輕撫著她的眉心,「不用糾結,不用不安,不用勉強自己。以寧,我能做到,對你我一定會去做。」
所以,他現在不踫她。
是因為他知道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高考。
所以,他之前不踫她。
是因為他知道會讓她臉上的傷痛。
他把自己排第二位,努力的給她風平浪靜,沒有爭吵,沒有糾結,沒有不安,這段時間……她幾乎一直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這個人……和以前在媽媽葬禮上的強勢,和在賽車場的冷漠比起來,怎麼可以為她將自己的貶低成這樣?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高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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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詹中堯都會在早上送她去學校,晚上來接她。他從來不會給以寧打電話,告訴她他到門口。
總是以寧給他短信,問他︰「到了嗎?」
「沒有。」
可是以寧她知道,他早就到了校門口了,他不會打擾她的學習,等到她想要回家的時候,他就為她拉開車門。
怎麼可以包容她到這種地步?
以寧有一次提早走了,8點就下樓了,他睨看了她一下︰「上去。」
「我要回家!」
「我知道你為什麼現在要下來。給我上去,沒到11點別給我下來。」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早來?你要是不這麼早來,我就不會提早走了!」
「比起工作,我更願意在這里等你。行了,上去。再給我半途下來,當心我抽你。」
她只好氣急敗壞的又跑回了教室,拼死拼活的開始做題復習,努力提前將今天的目標達成,然後才又下樓︰「我可以回家了嗎!」
「弄完了?」
「完了!」她沒好氣的回答。
詹中堯這才又拉開車門讓她進去。
途中,以寧說︰「我根本沒弄完!」
轎車一拐。
「你干嘛?」
「繼續給我回學校學習去,什麼時候弄完什麼回家。」
「你不可理喻!!」她氣死了,朝他吃牙咧嘴的。
他凝了她半刻,失笑︰「知道你弄完了。別給我說故意氣我的話。」
她硬著頭皮,「說沒有就沒有。」
「你呀,難道我還不了解嗎?行了,別給我說氣話了,你的心思我都懂,要是你覺得我接你太早了,下次你給我電話,讓我什麼時候到就成,好不好?」
她抿唇︰「你……對我這麼好,詹中堯,我……」
「又給我糾結了。」他搖頭嘆笑,抓緊她的小手,「听著,以寧,別跟我客氣,也別跟我說見外的話,我是你的男人,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對我,就像你對待你的父母家人一樣,可以對我撒嬌、耍脾氣,無理取鬧都可以。就是別跟我客氣。我是你的,你怎麼對我都行。」
「那我可不可以現在給你一巴掌?」她挑釁。詹中堯哈哈大笑︰「要不要試試?」
以寧瞪大了眼,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那麼開懷︰「算了,我怕你打回來。」
「傻瓜,我對誰動手,也不會對你動手。」他笑得更厲害,看了以寧一眼,眸光曖昧,「不過,既然不能動手,我可得想想其他的辦法收拾你了。」
「你說!你什麼辦法收拾我?」月兌口而出時,以寧後悔的捂住嘴巴,該死的,他目光曖昧成那樣,她怎麼就剛才沒明白過來,她趕緊改口,「今天晚上的月亮不錯啊。呵呵呵……」
詹中堯靠了過來,微熱吹拂在她的耳邊︰「你說,想我怎麼收拾你?」
「你在開車啊!!」
「放心,我留意著呢。說,想要我怎麼收拾你?嗯?」最後的那一聲「嗯」實在太曖昧了,她不由的將腿並得更攏。
「我……不知道啦,你好好開車呀。」
他笑意更甚︰「在床上收拾得你三天都爬不起來。如何?」
以寧徹底紅了臉,沒辦法理會哈哈大笑的詹中堯,這個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