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王撿來的狼妃 V6 離宮

作者 ︰ 綠蟬

傾城一愣。

酉時三刻?

算算工夫,也就是他從她這里離開後不久,這麼說昨夜她表明心跡的行為讓他相信了?是這樣嗎?

紫袖卻不知她為何這樣問,不免有些疑惑︰「莫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有些事,傾城只在心里盤算,在有完全把握之前,任何人都不會透露,包括紫袖嫗。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

紫袖不疑有他,沒有再多問,正趕著這個時候相思的腳步聲從外頭響起,她便趕忙的起身,站在了傾城的身側做出了侍候她喝茶的模樣來,再無其他。

相思卻是帶了一眾伺候用膳的人過來,在外殿擺好,方才進屋來請傾城出去逄,

紫袖侍候在旁,傾城的心情大好,一頓飯也用的十分舒心。

待午膳用過,她才叫來了相思︰「殿下還沒回來?」

相思到了茶過去,點頭︰「奴婢才听永福宮那邊傳來消息,皇上的情況似乎不太妙,想來殿下也不能夠走開。」

傾城略略點頭,心中暗暗有所盤算,沉吟了片刻,方才又說︰「去準備些吃食,待會兒我要去永福宮一趟。」

相思一愣,倒是沒有料到傾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畢竟她伺候她也有半余月,傾城待燕詹淳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哪怕殿下對她再著迷,她也依舊不冷不淡。

是以這一番她會主動提及要去永福宮,相思下意識的便是一喜,看來賦良娣對殿下也並不是無情無義。

忙不迭的應聲下去準備,手腳利落自不必言,半個時辰後,便攙扶著傾城除了汀蘭水榭趕往了永福宮。

永福宮還是如往常一樣守衛森嚴,候在門外,等著守門太監進去通報,出來的時候,就見燕詹淳的身影須臾而來。

顯然是疲憊極了的,不似往常的面色紅潤,如今隱隱的有些蒼白,而那一雙黑眸,更是因為徹夜未眠的緣故而微微發紅,看起來憔悴極了。

見到傾城的時候,他顯然一喜,原先緊繃的臉色便隱隱的有了一絲的笑意。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傾城的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這大晌午的,你怎麼過來了?」

傾城垂了垂眸子,轉而從相思的手中接過了食盒來遞了過去,這才說︰「是擔心殿下不知用膳,便差人準備了一些,皇上的病固然重要,殿下的身子也馬虎不得。」

輕言輕語了一句,倒也有幾分出自真心,畢竟撇去這一點來說,燕詹淳倒也不是個壞人,甚至可以說,很多時候都是傻得可憐。

燕詹淳卻是一陣的歡喜雀躍,怎麼也沒想到傾城會如此的關心他,愣了一下,頓時就喜笑顏開的接過了食盒來。

「我的傾城竟如此的愛護我,當真是讓人開懷,如此這番,就連身體似乎都沒有那般的疲憊。」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伸手去攬傾城的腰身,卻被傾城輕而易舉的躲過,站在他一丈之外,她微笑著凝他,淡淡開口︰「殿下莫要失了分寸,如今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燕詹淳這才悻悻的收了手,兩人一道往大殿走,湊在她的耳邊,他低嘆︰「我也是忍不住嘛。這幾日總是守在父皇的身邊,想你又不能時時得見,如今好不容易瞧著,連抱一下都不能夠。」

傾城垂著眸子走在他的身側,任憑他在耳邊低語,她自始至終都只是保持著淺笑的模樣,直到他一語畢,她才抬起了頭。

卻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輕聲問了一句︰「皇上的身子依舊未有好轉?」

一句話,讓燕詹淳才有笑臉的臉龐霎時間就愁雲密布,在偏殿的梨木椅上坐定,端起茶杯來卻遲遲未曾飲下。

他嘆了口氣︰「甚至到如今都未診斷出究竟是何病癥,真不知該說是那些御醫無用,還是父皇命該如此。」

「就沒有旁的法子?若是宮中御醫不能夠,便派人去民間遍訪名醫,想來,普天之下,總會有醫術高超者能夠查明病因。」

燕詹淳卻依舊是搖頭︰「也沒什麼用,甚至有胡言亂語者跑來說是什麼鬼神作祟,一並被母後處決了去。」

傾城挑了挑眉,眸子幾不可查的亮了一下,很輕很淺,轉瞬便恢復自若,望向燕詹淳的時候,眼底已然是波瀾不驚的一片。

她道︰「鬼神之說不過是怪力亂神,自然不可听信,不過皇上這般遲遲不能醒來卻也著實讓人難安,不若派人去靈鷲寺為皇上祈福,就算不一定有所助益,能夠求得祖宗的一絲庇佑那也是好的」

燕詹淳的眉心一揚,去靈鷲寺祈福?倒是與母後想到了一起去,只是

「這話說來容易,可是派誰去祈福?如今皇上病重,本宮得在宮里守著,太子又需暫理朝政,哪里有合適的人選!」

正想說什麼,就听屋內傳來了皇後威嚴的嗓音,兩人一怔,隨即便雙雙起身請安。

皇後擺了擺手,人已經走到了太子的身側坐下,又沖著那兩人揚了揚眉,兩人也都坐了下去。

燕詹淳這才道︰「不若派賢妃去,她最得父皇寵愛,這個時候,也該著做些什麼才是。」

「可賢妃才以身子不適推月兌,旁的後妃也各有各的難處,無非就是不願意離宮的托辭,本宮又不能強逼著行事」

皇後蹙著眉,濃麗的妝容卻掩不住愁色,語氣盡然是無奈。

也怪不得那些妃嬪,畢竟這一生能指望的便只有皇上,這個時候若是理工,萬一皇上真的殯天,她們自然得在宮里頭等著,做最後的掙扎。

能夠爭取些什麼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什麼都爭不來,那便想法子不要讓自己殉殯那才是真真兒的頭等大事。

「那」太子淳自然也是明白,一時之間也有些遲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傾城的眉心就幾不可查的擰了一下︰「若是若是娘娘與殿下不嫌棄,不若讓傾城去如何?」

輕聲的一句,她緩緩站起身來,神色鄭重而又恭秉。倒是讓皇後多看了一眼︰「你去?」眉心一揚,顯然有些意外。

傾城卻只是點頭︰「傾城斗膽,既然各位娘娘不願意前去,太子妃又被關于冷宮,這樣的情形之下,傾城自然義不容辭,還望娘娘與殿下成全。」

皇後稍一遲疑,燕詹淳已然起身,激動不已的一把拉住了傾城的手,頓時間就喜笑顏開︰「我的傾城便是如此識大體,母後,您瞧見了沒有?」

語氣是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傾城卻只是低眉斂首,佯作淡然狀,倒是皇後,眉頭微微的蹙隆了起來,倒是越發看不懂這個年幼的小女子。

她這般做,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若說真心,分明宮中的動*亂皆是從她進宮之後,可若是假意,她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她凝了凝神,鳳眸中隱隱流竄出了探究的光芒來,直直的落向了傾城的身上︰「你能夠這樣想那便是最好的,也不枉費太子對你的一番愛護。」

燕詹淳自然是喜不自禁,一時之間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喜的是以為傾城此番如此做是為他,而愁的是此去祈福,恐要十天半月不能夠得見,兩種情緒夾雜,倒是讓他有些悵惘,便簇擁著傾城離開了永福宮。

眼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無蹤,皇後這才喚來了貼身侍女,道︰「去請夏侯大人過來。」

深眸,自始至終盯在那一道縴細的身影上。

*

梅子流酸濺齒牙,芭蕉分綠上窗紗。

兩日後,在一派初夏的勝景當中,載著傾城一行人的寶馬香車便從皇城駛出,往靈鷲山而去。

靈鷲山,是北襄歷代皇陵處所,仙游的帝王以及皇後寵妃都會葬在其中。

是以,之余宮中人,那里便是神明之所。

一路上倒也安然,一切都按著她所計劃的有條不紊的進行,除卻那個人。

傾城怎麼也沒想到皇後會派夏侯封元隨行保護,自然,傾城心中明白,並不簡單的是要保護而已,恐怕監視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過若是有他隨行,似乎感覺並不賴。

一路顛簸,第三日的傍晚便抵達靈鷲山。

因為是皇家寺院,是以有專為宮中女眷準備的廂房,馬車停在院兒里,紫袖先了一步下了馬車,舉目望著那藍天清波,金鱗碧瓦,竟一時之間難以將其與寺院相掛鉤。

她不由的感嘆︰「果真掛了皇家的名號便是不尋常,就連這行宮都如此奢靡。」

傾城卻只是神色淺淡的下了馬車,沒有吱聲,只是搭著紫袖的手,隨一早便候在外頭的嬤嬤進了內院。

名禪閣,與名字呼應,才進門,便有濃麗的檀香之氣撲面而來,將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紫袖,傾城這才站在門口觀望了起來。

紫袖見狀,便方才包袱邁著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側︰「姑娘此番為何要這樣做?」

心中尚有疑問,便偏頭問了一句,見傾城依舊神色怔忪的舉目望天,這才低了低聲音又說︰「那老皇帝如何與咱們有什麼干系,姑娘又何必勞動自己親自來為他祈福。」

傾城卻只是眸色淺淡的望著天,好似沒有听到紫袖的不解那般,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好半晌才喃喃開口,「紫袖,你有沒有發覺,今兒個的天比往常要高。」

突如其來的一句,紫袖一愣,順著方向望去,頓時彎了彎眼角︰「那是因為姑娘一直在王府和宮中徘徊,整日里能夠見到的只有那小塊的天空,不像現在,站在這群山之上,仿若天地都在眼前,自然看起來更為高遠一些。」

傾城極淺的彎了彎唇角,伸手捏了一株緬桂花在指尖,青蔥的花枝映在她蔥白的手指,說不出的動人來。

她扭頭望向了紫袖︰「那你喜歡外頭麼?」

「恩,喜歡啊。」紫袖忙不迭的點頭︰「奴婢自小長在王府,這麼多年除卻跟著姑娘,幾乎都未曾出過門,是以每每,但凡能夠走出那一畝三分地來,奴婢總是歡喜的。」

「那若是一直留在外頭又如何?」她揚了揚眉。

「一直留在外頭嗎?」紫袖有些不解︰「那姑娘呢?也不回去了?可是若是不回去,要如何向王爺交代?」

交代?便是這兩個字,便足以讓傾城的笑意頓時就凝結在唇角,她垂了垂眸子,目光落在之間的那一片花瓣上,縴白的指月復來來回回的摩挲,卻許久未再開口半句。

倒是讓紫袖有些發慌,望著她看似平靜的側臉,紫袖試探著喚了她一聲︰「姑娘?」

傾城這才回眸,沒有接紫袖的話,只是轉身進了屋子︰「沒事,我只是隨口一言,不必放在心上,去外頭問問,何時安置我去鞠翠軒抄經書。」

雖說跟了她這麼久,紫袖卻總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索性便不費那般的思量,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傾城這才抬眸又望了過去。

適才她沒有說與紫袖听,此番出宮,她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借機將紫袖送走。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紫袖的安危著想。

待在自己身邊,便會成為燕晉離把持她的把柄不說,她最擔心的是哪一天她忍不下去與燕晉離翻臉,會累及紫袖。

紫袖沒多一會兒就折返回來,身後還跟著一襲黑衣面無表情的夏侯封元,傾城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就微微頷首︰「夏侯大人。」

「奴婢去問大人,大人便隨我過來,說要親自與主子說。」紫袖忙解釋了一句,傾城方才略略頷首,轉而又望向了夏侯封元。

夏侯封元依舊沒什麼表情,回了一禮,這才道︰「末將清楚良娣急切想要為皇上抄寫經書祈福的心境,只不過舟車勞頓了這麼幾日,想來良娣已是疲憊不堪,不若先歇上一日,待明日一早再去抄經也不遲。」

原本也不是為了抄經書而來,是以之于傾城來說,今日與明日並無什麼分別,只不過,她想著先去探探路罷了。

「既然如此,我想四處走走,不知可不可以。」「自然可以。」夏侯封元沉著黑眸,依舊不冷不淡︰「末將只是奉命保護良娣的安危,並無權干涉你的自由,無論良娣想去哪里,只要吩咐一聲,末將安排人隨行保護即可。」

「無論去哪兒都要有人跟著,還說不算干涉。」一旁的紫袖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傾城卻只是淺著拿眼望了她一眼,這才轉向了夏侯封元︰「既然如此,勞煩大人安排一個對寺院熟悉的人為我帶路。」

長松落落,卉木蒙蒙,山間的景色,盡然是不同于皇城內外的狹隘閉塞。

耳邊是隨行太監的念叨,此處通往哪個地方,那邊的林子又是什麼地方,傾城听得仔細,在心中暗暗記下。又問了一些通往下山的路以及下山之後哪個方向是往哪里去,回到房內便將大概的畫了下來。

在她的計劃當中,應該是盡早將紫袖送走才對,否則只會夜長夢多。

畢竟她此番拋棄相思而將紫袖帶出宮來已然是大有可疑,若是被燕晉離知曉恐怕會有所察覺,所以她只能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辦完。

卻沒有料到,計劃實施的第一道坎兒,卻出在了紫袖那邊。

哎喲,紫袖妹紙能夠平安的逃出去麼,咱們的王爺鍋鍋又會任由傾城妹子背地里搞這些小動作麼,要是他知道了,又會做點啥子咧??嘿嘿,明兒個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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