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的話暖人心啊。
簡有之當即表示,這個主意可以考慮,正準備答應的時候,感覺有只小腳兒踢了他一腳,轉頭看時,蘇玉婷正笑嘻嘻的和楊懿說話。
「姐姐家的護衛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家吳大的武藝也不弱,若是再招幾個,練出來,也能護得莊子周全的,這是小事,怎麼好勞動姐姐的人呢!」
蘇玉婷說著拿著眼兒瞟了瞟簡有之,眨巴眨巴眼楮。
這女人什麼時候將地下黨接頭的那一套也學會了?當下簡有之也不出聲,挪了挪位置,與寡婦隔了個安全的位置。
「若是妹妹家有這樣的好手,自然也無妨,倒是我白白的擔心了!」寡婦說著白了簡有之一眼。
「咳咳!」簡有之裝傷風,低著頭干咳幾聲。
「姐姐這幾天沒來,我昨兒取了兩段棉布,記起上次姐姐說的,便給你攢下來了,我這邊去倉庫里取了來!」
蘇玉婷說著,又瞟了一眼簡有之,笑道︰「作坊里如今還亂的很,官人不是說要去安撫安撫工人的?姐姐有我招待就好了!」
眼楮又眨巴眨巴的,笑嘻嘻的去了。
「這個……我去作坊看看啊!」
簡有之見蘇玉婷出門,對著楊懿笑︰「小心眼兒,別見意思,倒是你有心了,我沒有領情的機會。」
寡婦淺笑,裝得很高深。
「明白我的心思就好,去吧,別讓你家夫人久等了,還等著你說悄悄話呢,這點小把戲,我老早就會玩了!」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趕緊出門,就看到蘇玉婷走了幾步果然等在那里。看到簡有之也出來了,似笑非笑的瞄了瞄里面。
「剛才給寡婦賠不是了吧?」
「看你說的!寡婦給我賠不是了,剛才我虎軀一震,寡婦立馬就知道自己錯了,哭著喊著讓我原諒她呢,袖子都快被她扯破了!」
蘇玉婷抿嘴兒笑︰「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倒沒說她的不是。只是這護莊子的人,總得用著自己的放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嗯,夫人英明,你的決定一定執行!」
簡有之連忙表態,表示自己是站在蘇玉婷這邊的。
心滿意足的蘇玉婷喊了三環出去幫忙,簡有之也正想去作坊看一看。
「簡有之這廝在哪里?」
就听得不遠處卷起一陣黑煙,韓武彥這廝終于晉升為大妖級別了,黑煙中飆出一句振聾發聵的聲音。居然對著簡有之大呼小叫,膽氣壯了不少啊!
簡有之這才站定,就看到韓武彥騎著「法拉利」到了面前,黑煙頓時將他裹住,久久不能消散。
「敢為兄台何人啊?」
「你這廝連我也認不出來了麼?」
韓武彥哇哇大叫,听那氣喘如牛的架勢,不滿意得很了。
「抱歉,這位兄台能不能將加身的黑煙收了,我好看的更清楚一點!」
頓時就看到一個滿身塵土,灰頭土臉的人從濃煙中出來,牽了一匹高頭大馬,一個英明神武,一個肥胖猥瑣,相得益彰。
「這位英明神武的馬兄,請問你牽的這個面目可憎,形象猥瑣的胖子叫什麼?」簡有之很嚴肅的對著高頭大馬拱手見禮。
「氣死我了!你這廝休要裝著不認識我。」韓武彥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將眼珠子瞪圓了,嘴里「呸呸」的吐了幾口塵土。
「抱歉,還真不認識仁兄,請問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里是大名鼎鼎的簡家莊,眠花樓在開封,黑風洞在山里,請問仁兄時候化成人身,出來招搖的?」
「俺是韓武彥,是你兄弟!不,俺不是你兄弟,俺是你仇人!呸,你是俺仇人!」韓武彥怒了,就差上前要去揪簡有之的胸襟了。
「啊!原來是韓兄,為何鼻青臉腫,兩眼烏黑,面目可憎啊?莫非胭脂姑娘對你使用了皮鞭、蠟燭,腳鐐、手銬?實在是太不幸了!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簡有之大吃一驚,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廝。
「你還問我?正要尋你算賬呢!」
韓武彥不說則已,一听說這個,頓時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算賬?莫非你終于記起來欠我的二十貫錢了?」
「胡說,胡說,再胡說我就和你絕交!」
簡有之又吃了一驚。
「這麼嚴重,說說看,是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為兄為你琢磨琢磨!」
「還不是你出的好主意!」
韓武彥頓時有了飆淚的跡象,烏黑的眼眶配著通紅的眼珠子,一幅控訴黃世仁的楊白勞模樣。
「你是不是告訴我胭脂姑娘對我眨三下眼楮,就是半夜三更從後門去和她幽會的暗號?」
「莫非韓兄真的半夜三更去了眠花樓偷胭脂姑娘去了?」簡有之看了看韓武彥,對于這廝來說,這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正是!」
韓武彥點頭,氣憤憤的,余怒未消。
「莫非被人發現,韓兄來不及使出我傳授的如來神掌?」
「還敢說這個!」
韓武彥听到「如來神掌」,頓時刻骨銘心,凶狠的望了過來。
「不如將過程詳細的說來,我為韓兄分析分,這次失敗是在哪個環節,日後繼續偷胭脂的時候,好吸取教訓!」
「本來當夜三更,我便按你說的,偷偷的從後門溜了過去,連老鴇的那只狗都沒有發覺……」
嗯,為了偷得胭脂姑娘,這廝輕功又進步了。
「哪里知道,我舌忝開窗戶一個小洞,胭脂姑娘的房間里還有人!」韓武彥擦了擦臉上的灰,悻悻的模樣。
這就對了,在姑娘房間里還有恩客的時候去偷,不打你打誰?
「當時我就想,肯定又被你這廝忽悠了!」韓武彥用了一句很簡氏的話,「就想轉身離開,就听他們兩個在房間里說話。」
「想不到韓兄還有這習慣,有前途!」
簡有之表揚了一句。
「別打岔,听我說完!」韓武彥不耐煩的揮著手。
簡有之趕緊垂手肅立,表示听得很認真。
「他們說的卻是與流光兄你相關的,我便蹲下來,越听越心驚,越听越惱怒,當時就想破窗而入,將那兩個賤人,一頓狠揍,打得胭脂幾天接不了客,打得男的一世piao不成姑娘。」
「正該如此,男人就該對男人狠一點!」
簡有之表示贊同。
「是說的什麼事,使得韓兄如此的憤世嫉俗、怒火滿腔、要大打出手,使出這麼陰毒的手段?」
「沒這兩個陰毒啊,這biao子居然和人謀劃的就是流光兄啊!」
韓武彥一語驚動簡有之。
「這是為何?」簡有之瞪著韓武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知道這女人的厲害了吧?」韓武彥見簡有之這幅見了鬼的樣子,心里頓時舒爽起來,「那個男子不知道是哪里人,說話不似開封的口音。」
「到底要算計我什麼?」簡有之懷疑的看了看韓武彥,貌似這貨表現得很誠懇的樣子。
「我也想听呢,哪里曉得被那男人發現了,慌不擇路的,跑出去,一路上跌了幾跤,又從牆頭掉落下來!」
說起這倒霉的事,韓武彥一幅氣憤憤的模樣。
「莫非韓兄掉下來的時候,是臉著地的?」
韓武彥哼了一聲,表示不想就此事再討論了。
原來如此,這貨大老遠的不顧形象就出門來,就是來告訴自己這件事的,心里感動啊,忙伸出手,握緊韓武彥的手。
「好兄弟啊,真難為你了,改天韓兄能見人了,我包了翠花的場子,請你喝酒,話不多說,一切盡在紅袖樓里!」
「這還差不多!」韓武漢點點頭,終于讓簡有之也承了自己的人情,這比包場翠花還來得刺激。
「不是俺說啊,胭脂姑娘早就和你不對付了,怪不得有人想要利用她的,這女人心計深著呢,別人包她的場,二百五十兩就行了,卻硬是要收我三百兩。」韓武彥說到這里頓了頓,不由拍了一下大腿,「不好啊,只怕有人利用胭脂姑娘要搞臭你的名聲,讓你臭名遠揚,使得你家里雞飛狗跳的,然後將水攪渾了,好渾水模魚!」
這廝居然能想到這層,果然又是個貌似忠良的老實人啊!平時難道是藏拙了?
簡有之吃驚的看著他。
有了胭脂姑娘城隍廟那一段,再在這基礎上造謠生事,絕對是可行的,城里人最喜歡的就是八卦。
再聯想到兩天前那偽張飛的事情,簡有之頓時就覺得有必要加強莊子的保安工作了。城管建設一定要走在前頭。
第二天,簡有之尋了個借口,急急忙忙的去楊家莊尋寡婦去了,這事寡婦的主意比蘇玉婷的要可靠一些。
「利用青樓里的姑娘壞流光的名聲,這個主意並不算好!純屬于多此一舉!流光名聲早已彰顯的,用不著胭脂!」
寡婦吃吃的笑,媚眼兒掃了掃。
簡有之一頭黑線,這寡婦還有心思損自己。
「你也別急,出這個主意的,未必就是沖著你的產業來的,便是胭脂姑娘自己的算計也說不好!如今看到你家大業大的,人品雖不怎麼樣,好歹也綁著一個供她花銷一輩子的銷金窟了!」
「饒了我吧,別編排這些了,開封里比我腰粗的多了去了,再說她還恨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