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二十六章 淚蓮花

作者 ︰ 巴洛卓

「在我們每一位鳥族精靈的體內,都棲宿著鳥族和人類的兩個幻身,而人類王國的氣息孱弱之後,每一位鳥族精靈身上的人類幻身也便開始消退了,沒有寶石光芒的籠罩,步出宮殿的每一位鳥族精靈,都只有了一個幻身,那就是鳥族的幻身!」

「能夠扭轉這一切的,就是傳言中的人皇的後裔,只有人類王國的重新崛起,一目國的命運才會出現轉機,所有的鳥族精靈也不再需要光芒的籠罩,把你留下來,你無疑是繼承我王位的至佳人選。」老國王端起酒杯笑起來,頓了一下,瞪著他。

可索倫卻為難了,「難道就沒有別的人選了嗎?比如威斯,或者那個庫魯誰的?」

老人更是噗嗤笑了出來,「你覺得我會把蘇耶或者露娜,嫁給一個獨眼的巨人!」

老人的話令他一陣木然,餐桌上一片悶悶的靜,蘇耶和露娜更像是置身在風口浪尖的一般孱弱無助。

「我一直記得我問過你的那句話,你很喜歡藍色,對嗎?」老人放下了酒杯,靠在了椅背上,一副少有的嚴肅表情凝視著少年。

索倫的心卻開始撲通撲通跳的鼓一樣地響了,臉上臊紅起來。

「別說我有兩只眼楮,就算我像威斯一樣,只有一只眼楮,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很喜歡蘇耶,對嗎?」

老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一番話,讓他振聾發聵,既像是烈火在他臉頰上淌過一般,炙熱滾燙;又像是挑觸了他身體里的一根神經,猛然一顫。

餐桌上,有了不一樣的平靜,原先那些渾然不知的公主們,此時全都詫異地看向了他和蘇耶,或者驚訝,或者恍然。

唯獨坐在索倫一旁的露娜,在眾人的毫不經意中,微低下頭去,從汪汪的眼楮里滑出了兩行清淚,像晶瑩的露珠,不帶一絲驚擾地黯然落下。正當大家還沒有從剛剛的驚訝中轉過神,忽然就被另一種景狀揪住了,一個個訝然地看了過來,餐桌上,兩朵仿如蓮花一般的奇葩綻放了出來,瑩瑩皓白,芬芳撲鼻,花瓣上,更是暈開著羞赧般的腮紅色,百般嫣媚,亭亭玉立。

露娜自己也驚呆住了,這兩朵奇花,明明是她剛剛落下的眼淚幻化出來的,立在餐桌上,晃然奪目。

大廳之內,凡沒有見過如此景狀的,全一個個把目光投向了年邁的國王。

老人從椅背上挺直起來,看著,冥神嗅了片刻,寬慰地一笑。

「淚蓮花!」

大廳內一片肅靜,也許大家都如同索倫一樣,還是第一次听說這個名字,尤其露娜更是納罕不已。

「就如它的名字一樣神奇,幾百年了,沒有見過它的精靈們都開始淡忘它了,對于它的出現,或許,這便是天意吧!」老人臉上露著淺淺的笑,幽深的目光卻像見不到底的潭。

「陛下的意思是,它能昭示著某種吉兆嗎?」坐在老人旁邊,最年長的一位白色裙衣公主婉婉地問道。

「是關于一目國,還是露娜呢?」又有一位漂亮的公主插上話來。

「當然都是。」老人深沉地笑了笑,看著大家,至少誰也不會再為這沒有見過的景狀表示擔憂了。

而沉浸在驚奇和興奮中的露娜,此時正托著腮,枕在餐桌上,端詳著那兩朵奇花出神,不久,她縴縴的素手伸出去,在花瓣上輕輕地了一下,羞怯的花朵顫了顫,像躲著**似的,耍著逗趣的笑。

如此的通靈人性,叫一貫童心未泯的露娜不覺粲然笑了起來,手指輕輕地一勾,那朵花就躍上了她的掌心,亭亭的像個舞者,露娜將它放到鼻下聞了聞後,倩笑著送到了索倫的面前。

少年稍稍猶豫了一下,在一雙雙目光中接了過來,嗅著,面對她那一臉清純稚氣的笑,終歸不好拂了她的意,只是眼楮的余光始終沒有忘記那雙雪亮的眸子。

「故事終于有了個開心的開始!」老國王在一旁緩緩地笑,舉起了酒杯。

大家也都趕緊舉起了酒杯,搖擺的紅色美酒像燒紅的雲霞,攜帶著滾燙的熱情在喉舌間游蕩縈繞。

「出了一目國,可沒有這樣的美酒了!」老人幽深的目光里落著笑意,卻又能照進人的心里。

索倫埋下頭,躲開了他的目光,睹著手里的淚蓮花,千嬌百媚,糾結的心里開始涌現出千種情愁、萬種離緒,但又只能如此了,「其實,我原本是來給蘇耶告別的,也許我們今天就得離開了」,堵在心里感激的話也終歸沒有說出來。

餐桌上驟然一片沉靜,只有杯盞輕放的聲響。

「那就把露娜送你的花也帶走吧!」一個輕柔的聲音飄過來,雪亮的眼楮上閃現著露珠一樣的光芒。

索倫倉皇地抬起眼,蘇耶已經轉過了頭去,一頭柔順的長發弇去了她的面頰。

「姐姐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忘了這里!」在他左側,一雙靈氣逼人的眼楮一直沒有離開過他,「那朵淚蓮花已經是你的了,這朵,我會一直放在這里!」瞪著索倫,露娜沒有像她姐姐那樣撇過頭去,在她清純稚氣的笑顏中,她的嘴角微微一抖。

仿佛是紅色美酒的滾燙在舌忝舐著他的喉嚨,索倫開始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個沉重的箍。

老人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你都看見了!一個石子打破的湖面,可以很快平靜,但是石子卻落在了湖底。不管你走了多遠,我只要你記住,你打破的岑寂。誰扔的石子,誰就該撿回來!」

寶座上,一個偉岸的老者霸氣凌人,隨著話音殞去,噗地一聲,一雙巨大的羽翼鋪展開來,尖喙烏黑,雙目炯然,落在他頭上的金色皇冠,像星辰明月般光芒耀眼。他長嘯一聲,倏忽而起,朝著索倫身後豁然洞開的大門飄然掠去。

猝然離開的老人讓大廳里一片冷寂,沒有了言語的公主們交換著目光,一個個站起來,黯然離開了餐桌,朝著旋梯散去,伊薩和凱莉在站起來看了索倫一眼後,也跟著離開了。

恭謹的僕從們呆在身後,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留在餐桌上的三個人,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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