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五十八章 水膜之球

作者 ︰ 巴洛卓

淼淼的水面,如同深眠的大海一般,除了孤獨的一只木船,周圍就只剩一片無邊的寂寥。

帶著頹唐休憩了一陣,大家逐漸恢復了振作,已經覺得該做些什麼了,雖然還有著太多的不適應。

艾麗和費羅站到了船舷,守望著,索倫也開始在為升起布帆忙碌,而狹陋的船艙里,胡亂地被凱撒和比利扒拉出了一些東西,盡如牡蠣、海螺、海星之類的,嘩嘩啦啦地抖滿了甲板,頓時揪起了大家的注意,轉而全圍了過來,驚奇地看著。

這每一件還都濕漉鮮活,甲板上立然濺滿了水跡,面對著忽然暴露在光耀之下,這一個個懶散的家伙兀然動亂起來,有的探著腳,有的張開了外殼,軟嘰嘰的海星也不甘下風,幾只角繃了繃,猝然就能站立起來,舉止神氣,傲然如同人類。

瞪著這一些活靈活現的怪異生物,倏爾童心復萌的小家伙們一時間欣喜過來,伸手拾掇了一些,艾麗、波爾和瑞恩卻已經追攆著會走的海星滿甲板地跑,隱隱地,大家就把剛剛還有的頹喪和不悅慢慢淡忘了。

正在大家忘乎所以的時候,水面上驟然躍起一大片水花,轟然中,一副巨齒落了下來,大家倉皇地掉頭,循聲望去,于船尾的一側,焦暴的鋸齒魚正隆出水面,迅疾向木船游來,白森森的巨齒尖銳駭人,而在它身後,居然出現了一個被牽扯著的圓形水膜,飄搖在水面之上,這水膜他們立馬就感覺熟悉。

「是鴨蹼鼠辛德!」艾麗已經靠著船舷驚呼起來。

驚喜同樣傳遍了他們每一個人,在如此孤孑的水域上,連狂風和太陽都隱匿的詭譎之地,當絕望都變得平寂時,任何一張從陌生中鑽出來的面孔都會令人歡忻鼓舞,即便是鴨蹼鼠辛德這樣古僻而不好相處的面孔也不例外,甚至,大家全然忘記了這一點。

「凱撒,想好了沒有,我們得幫它一下!」知會一聲,拽住纜風繩,索倫迅速躍上了船舷。

「索倫,拿著這個。」瑞恩也已經從一旁找出了一柄刺魚用的梭槍,遞了上來。

劃起的水浪越來越近,緊張地逼視中,手心里沾滿了汗,一根梭槍也在肩上一次又一次矯正著方向,這頃刻間,一個囫圇硬物搶在索倫之前奔了出去,擊打在鋸齒魚翹出的腦頂上,莽沖的鋸齒魚兀然一頓,于浪頭狠狠地甩擺了幾體,猛然一個挺子,扎下水里,隱遁不見了。

就這樣的被半路打斷,讓索倫只有冷然地掉過頭,帶點無奈地瞪著身後。

「我只是想救鋸齒魚一命,不然你會殺了它的!」凱撒聳著肩,訕訕地一笑。

鴨蹼鼠辛德這時候已經臨近了船邊,緊拽的魚竿也已經松月兌,在波浪里飄搖了幾下後,透明的水膜「啵」地一聲碎掉了,比利他們趕緊朝水面上的鴨蹼鼠辛德丟去了繩索,不消多大的功夫,濕漉漉的辛德就被拽上了船。

向著大家吐出一口水來,咳嗽了幾聲,這個古僻而狼狽的家伙依舊激靈似的抖了抖皮毛,將那滿身的水珠全飛濺到了眾人身上。

不過這一次,大家容納了它的無禮,憋著聲,忍了笑,各自擦拭著。

「都很想笑,是嗎?」辛德悻悻地看著眾人,這個家伙也從來沒對索倫改過冷淡,「索倫,那東西你就打算一直拿著嗎?」

「嘿,記住,我不是個小孩了!」扔掉了梭槍,索倫仍不忘沖著地上發泄了一聲不滿。

「哦,是嗎,年邁的老國王穆肯在我面前都只是個小孩了,人類什麼時候也染上了狂傲,眼楮長得高可不等同于可以藐視別人,如果這就是傳言中的人皇的後裔,你能期望這個共生的地域能夠得到應有的平靜嗎?」矮矬的鴨蹼鼠站立著說完,在它身上,已然流露出了一股不相匹配的老道與深沉。

索倫吶吶地沒有了言語,覷了大家一圈,黯然平寂下來。也許它說得對。

「該死,吶、吶、吶,哪個告訴我,這又是誰挑唆的好事?」瞧著散落滿地的牡蠣、海螺等,矮矬的鴨蹼鼠驟而變得喳呼起來。

大家相互覷看著,愣愣地,誰也沒有揭發誰。

「也罷,也罷,想必你們也應該下水試試了。」剛剛還喳呼得凶,這時候,它就已經蹲來,撿著海螺,平靜地咭咕兩句。

嘟噥的話落在耳朵里,誰也听得不太了然,心里頓時又涌出了疑團和揣測。

「試什麼?」比利低著嗓子問了一句。

「你們餓嗎?」辛德漠然繞開了話題,舉起一個海螺,放到嘴邊, 嚓咬開了外殼,又貼上嘴溜溜地吮嗍幾口,獨自嚼了一陣,末了,這才一丟螺殼,瞥了眾人一眼,逕自走到了船舷,望著那一片渺茫嘆道︰「看見這片海了吧,能看到邊嗎?沒有誰知道盡頭在哪里,也不知道還要漂泊多久,接下來的日子,只有這些東西才是你們唯一的食物,如果你們不願意挨餓的話!」

小闊耳仙們也開始無奈地從甲板上撿起了一些,舉在手里端詳著,都有些猶豫。

「難道這會比褐色甲背蠶的味道還差嗎?」辛德已經回頭等著大家。

首先是索倫和波爾,然後是每一個闊耳仙,擘開的牡蠣中,露出了粘粘的一團東西,放入嘴中的那一刻,卻終于感覺到了一股留戀的味道,大家旋踵又從甲板上多撿了一些。

在鴨蹼鼠辛德輕松的神色中,小家伙們臉上也浮泛出了一絲開心。

「好吧,應該夠飽了,該是向你們坦白真相的時候了。」

辛德的話讓他們頓爾一愣,惑然地張大了嘴,這該又是怎麼一回事?忽然,大家一個一個跟著嗆嘔起來,咕嗒聲中,于眾人的口里呼出一個個透明的水泡來,伴隨著吐納的氣息,忽而變大,忽而又小了。

「啊——」怔忪的艾麗驚出一聲,嘴上的水泡隨即「噗」地炸裂了。

古僻的辛德此時卻  地笑著,奮激騰躍上了船舷,扶了繩索,凜凜地望住大家,「來吧,索倫,不下水你怎麼知道它的驚奇,還記得那個傳言嗎?這可是真正的水膜之球!」

「水膜之球!」索倫詫異地瞪住嘴上叼著的水泡,一臉懵然,不敢相信。

「噗、噗、噗。」接連的炸裂聲就在他們嘴畔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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