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六十九章 海上歸來

作者 ︰ 巴洛卓

太陽早已經月兌離了海面,金黃的光亮鎏在泛起的波紋上,幻化出一個個撲翅的金蝶。

礁石嶙峋的海岸,被風浪洗滌出許多深淺不一、高低縱橫的穴罅,惡浪涌來,常常有掀翻的漁船從海面上飄來,滯留在這里,經年累月,越積越多,而伴隨著人類王國的衰落後,許多靠出海捕魚的人們漸漸難以為繼,擯棄了這一生計。

架空在礁石穴罅中的破爛漁船多起來後,那些無路可去的漁民便在這些爛船構造的空間中,留存了下來,過著眺望海的日子。

這天,嚼了一些腥臭魚干的漁民們隔著破爛的木片間隙騷動起來,大家爭相朝海面上張望著,生怕看漏了,又怕看錯了,但是,隨著眼尖一點的相告,這的的確確是一排的船,而且很大,根本不像漁船。

沒有見過這一場景的漁民詫異不已,緊盯著海面,果然,在並沒有大風浪的海中,真就有十幾艘揚著帆的大船駛了過來,越來越近,振奮的漁民們紛紛爬到了顯眼的高處去觀看,揮舞起手里破爛的布帆,吼著嗓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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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看來我們即將受到一場蒼蠅似的歡迎!」辛德從望遠鏡里望著,喃喃地說。

只是大家誰也沒有理會它,以這樣的距離,光憑肉眼他們都能看到那些爛木堆里的人們。

無趣的辛德只得收起了它的那件玩意,黯然轉過身,從船頭上走開了。

「我們,要不要靠過去?」看了站在身邊的坦斯一眼,索倫有些猶豫地問著。

坦斯一直就沒有直視過他,岸然地望著遠處,略略一笑,「我倒比較贊同辛德說的。」

等于沒問!暗暗地搔了搔眉頭,索倫獨自走下了船頭,小闊耳仙們卻正在甲板上等著他。

「索倫,你知不知道我們到哪里了?」艾麗迎過來堵住他,帶著有些難以平抑的喜悅問著,儼然她已經知道了結果。

索倫佯裝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里就是人類王國的領地了!」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瞪大了等著他的驚喜。

這一刻,她和同伴們都失望了,在木然地看了大家一眼後,繞過她,索倫獨自走向了船尾,小闊耳仙們則有些迷惘地相互看著,郁郁地退到了船舷邊。

船尾,彎曲的水浪擴散著沉寂在了遠處,而更遠的遠處,則是水天相接,那里又是哪里,索倫無從得知,但顯然不是他所向往的地方。他已經算不清離開藤蔓森林有多少個日夜了,原以為那里的枯燥會令人乏味,可後來的事情卻一再出乎所料,奇怪的身世和獨特的命運一再左右著他,像被驅趕著一樣,接下來會是什麼,他已懵然無知。

礁石海岸上的破爛漁船終于在船尾的一側逐漸隱去,不久,天空驀然傳來一聲長嘯,看著熱鬧起來的小闊耳仙們,索倫也趕到了船頭,抬頭看去,在對岸的宮殿上空,幾對寬廣的黑色羽翼盤旋著飛。

「這、這,我們見過,是吧?」比利支吾著問。

「當然見過,老闊耳仙巴茲離開藤蔓森林後,就直接去找龍族了,爾後,再把你們交給了我,你們在迷霧峽谷見到的就是他。」橫桁上,鴨蹼鼠辛德倚在它自己的木船上淡淡地說著,對小家伙們一路的行蹤早已了然。

的確有它說的那麼回事,大家猛然憶了起來,既想念,又欣喜。

「也就是說,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巴茲老爺了,還有波瑟夫人?」艾麗昂著頭,沖上面大聲地追問著。

然而辛德將頭一撇,懨懨地鑽進了木船里,再不跟他們見面了。

神魔坦斯卻在船頭上淡然一笑,叫一個手下吩咐下去,將船加快了速度。

碼頭漸漸近了,有幾對羽翼倏然落在那里,從背上下來幾個身影,微笑著,等候在那里。

「是巴茲老爺和波瑟夫人!」

「還有多羅他們!」

「是鼎鼎大名的多羅!」

當船一泊近碼頭,還未拋下繩索,小闊耳仙們就已經跳下了船舷,往那幾個身影跑去,索倫也尾隨在後。

「先說好,可不能流眼淚!」老闊耳仙巴茲拄著手杖,樂呵呵地朝圍過來的小闊耳仙們聲明道。

艾麗擁抱了一下巴茲老爺,隨後又撲進了波瑟夫人的懷里,早已是淚漪漣漣。

除了有些不爭氣的波爾,低垂著眼簾,不斷地擤鼻子,其他的小闊耳仙都還好。

「波爾,是什麼嗆著你了,還是海上的風浪太大了?」

老闊耳仙巴茲的話頓時讓大家少了一絲酸楚,微笑了起來,波爾只得靜靜地收住了手。

「哦,看看,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索倫嗎?」睹著默然站在圈外的索倫,老闊耳仙巴茲有些驚奇。

雖然不可以像艾麗那樣,眼角里藏著淚,但當終于面對著這個有些丑陋的老頭時,還是能讓他感覺到有股酸澀的親切和想念,帶著欣喜,索倫靠上前去。

「真是個驚喜,看來要好好感謝阿蘭?埃諾大人的水骨龍汁啦。」

老闊耳仙巴茲說完,眼神忽然落向了遠處,波瑟夫人也松開了艾麗,穆然望著。

「怎麼還少了一個,辛德呢?」

索倫和小家伙們相視地苦笑著,誰也沒有答話。

遠處,神魔坦斯已經帶著他的船員們走向了碼頭,老闊耳仙巴茲隨即迎了上去,兩人在相隔兩三丈之遙時,都停住了,彼此淡薄地笑著,瞪住對方。

「是不是應該祝賀你呢,巴茲,你終于完成你的傳言了!」神魔坦斯終于先開了口。

「如果你就單指這件事的話,我想,我是可以接受一些祝賀。」老闊耳仙巴茲也並不謙遜。

「好吧,即便不拋開別的私心,我也還是欠你一個人情,是這樣的嗎?」偉岸的身影無奈地一聲嗤笑,究問著。

「市集上的人們一般都是這樣計較的!」老闊耳仙巴茲昂著臉,毫不掩飾露出的狡黠。

神魔坦斯倏爾灑然大笑起來,一場唇舌,讓他豁然爽朗。

老闊耳仙巴茲也在對面快然大笑,這是兩個智者和強者交鋒後的惺惺相惜,兩人走到一起後,終于朝眾人走來。

而波瑟夫人靜穆地站著,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神色中,開始變得酸苦和哽咽,剛剛還豁然大笑的坦斯如今徑直走到了波瑟夫人的面前,臉色戚然,兩人對視著,凝默下來。

這一迥異,讓小家伙們和老闊耳仙巴茲頓然不解,卻誰也沒有上去攪擾,艾麗更是詫異地從他們中間退了出來。

伴隨著闃寂,海風這一刻也遏住了吹,黑袍中,那一雙強健的手也變得溫柔起來,拳伸著張開出去,兩個對視的身影倏瞬抱在了一起,片刻間,從波瑟夫人堅厚的外殼上傳來刮喇的破裂聲,裂隙蔓延開去,之後,層層剝月兌的碎殼如同泥坯一樣往下落,于神魔坦斯的懷里,一個倩美的身影展露了出來,叫人驚艷。

漠然呆在一旁,對眼前不太關心的多羅他們,眼下也一個個瞠目結舌了。

短暫的擁抱,也沒有溫存纏綿的傾說,兩個身影便分開了,微笑著走向了眾人。

「孩子們,歡迎你們的廚娘回來,你們有一個新的廚娘了!」老闊耳仙巴茲一句話,打破了沉寂。

大家也激動得喧嘩著,拊掌歡咍起來。

美麗的廚娘判若兩人,望了身邊的坦斯一眼,瞪著大伙,燦爛的笑容甜美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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