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七十章 覿見

作者 ︰ 巴洛卓

「對于你們的廚娘,你們就沒有什麼疑問嗎?」

在離開碼頭的時候,老闊耳仙巴茲睹著小闊耳仙們,輕輕提醒了一句。

方才還懷揣的不解,因為被喜悅沖淡,這時才霍然記起,大家又將一雙雙疑惑的眼楮都瞪向了他們的廚娘。

波瑟夫人美麗的臉龐微微一愣,似乎有種無從說起的繚亂,還好身旁一只強壯的手臂攬了過來。

「也許應該我來說,如果你們想听的話,那就得改個時候,不過,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才是你們的廚娘真正的樣貌!」

「可艾麗好像還在躲著我們的廚娘?」看著清純的艾麗瞪著波瑟夫人略顯懵懂的表情,這讓索倫憶起了她第一次見到自己變身後的神態。

美麗的廚娘恍然回過神,懊悔起自己的大意,歉疚地笑著,牽起了仍有些怯生的艾麗。

「看看,誰說我們的艾麗不懂得矜持,這不是害羞了嗎?」

這個一向略顯嚴肅的廚娘,把大家都逗樂了,也包括老闊耳仙巴茲,大家終于可以淡忘過去那個手腳張揚的八腳蟋了。

沿著連接碼頭的階梯而上,便是一座城門,之內,正是那座顯眼的王宮,往內行進了一陣,老闊耳仙巴茲敲來一手杖,將索倫單獨招到了一邊,而神魔坦斯和小闊耳仙們都囑托給多羅帶領著。

「索倫,還記得你的身世嗎,現在,是該帶你去見見他們的時候了。」老闊耳仙巴茲低沉了嗓音,肅然說著。

索倫卻頓然一愣,尚有些猶豫,「就、就不能讓我先準備一段時間嗎?」坦白說,他並不知道自己會見到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覿見這些他不曾會過一面的人,心中的復雜和紊亂讓他有些失措。

「你已經準備十六年了,早應該夠了!」這個倔強的老頭絲毫沒有給他反駁的余地。

沉靜地走了很長一段路,穿過了各種建築,在一處敞朗的旋梯上,老闊耳仙巴茲忽然夷猶了片刻,在前面停住了。

「還是你自己上去吧,我就在這里等著。」

望了望頭頂,又看了看老闊耳仙巴茲,索倫暗吁了口氣,愔然朝著旋梯上走去。

大廳的門虛掩著,闃寂得听不見一個響動,怔愣地張望了幾眼,終究沒有等到邀請的聲音,面對著里頭顯得肅穆莊飭的陳設,為了不太過于莽魯和唐突,索倫還是將身上的衣服撢了撢,又扯順溜了一些,雖然還顯得桀驁和不熨帖,但多少沒那般磕磣眼。

豁朗的大廳之內,還有幾道側門,分布左右,連通著其它的台階通向了底下,居中的一扇敞開了,悄然走近後,發現竟是一間居室,赫然見一張木質的大床置放在里邊,不遠則是高大瀏亮的落地窗。

床榻上,一個年邁的老者正寂靜地睡著,老人面貌羸瘦,氣息若有若無,一雙枯瘠的手已經撂在了錦褥外。

索倫想,這應該是他要見的人了,只是,不曾料想會是這樣的見面,站在床畔,他端詳了一陣,老人枯干的面色有些憔悴,伸手去試老人的手,泛著冰涼,卻不意從老人的手心里滑落出一個物件來,晶瑩灼亮。

「別踫,你不可以拿走那個!」

身後,驟然一個輕柔而嚴厲的聲音警告著。

他匆忙地掉頭,退到了一邊,就在門口處,一個倩麗的身影婷婷地立在那里,而她的姿容讓索倫心里一激靈,除了裝束,她的容貌與著蘇耶竟有幾分酷似,令得他頓爾有些慌神。

「我、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不該讓他的手在外面涼著。」

而少女在注視著他時,也乍然現出一絲吃驚,怔了片刻,她紅潤的臉龐連忙低垂了下來,徑直走到了老人的床畔,伸手捧住老人的雙手,果然帶些冰涼。

「真的很冰涼!那些女僕呢?怎麼都走了?」

少女微撇了頭睇著他,這兀然一問,他倒有了些懵然。

「大概,是走了吧,其實我也沒見過她們。」

少女不再追問了,回過頭,臉色上帶著一些愀愴,伺立在床畔。

「許多年了,只靠一個信念讓他活了下來,別人也許無法相信,在他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他還要佯裝糊涂地忍受著覬覦他權力的人,在他心里,他唯一記掛的是他那份牽掛,因為他覺得,那是他所有的期盼,也是這個王國興衰的拯救者,在這座床榻上,他躺了將近十六年,如今,他只等著他回來。」

少女微埋著頭,獨自地說完,咬住嘴唇,瘦削的肩膀不易察覺地輕輕顫抖了一下,從臉頰愴然滑落兩行淚來。

「我相信,他等的人會回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王國的拯救者,但他絕對不會拋棄這里。」或許是看著她哭,沒法讓他無動于衷,索倫慌忙做著勸慰。

少女悄然將臉背向了他,輕輕地拭去了那兩行淚,轉而又自帶笑容地望著他。

「其實不應該跟你說這麼多的,都怪他們把我嬌寵慣了!」

少女溽潤的明眸閃爍著,一股股憂傷可見,不禁讓人惻然憐之。

「可是你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回報,這或許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呢!」

少女的嘴角頓時笑得更燦爛了一些,皓齒如貝,睫毛彎起,紅潤的臉頰像兩瓣粉紅的蓮花,落在索倫眼里,清濯無污。

這時間,兩個女僕也相繼趕了回來,都有些年長,見到他們,就謙恭地站到了一旁,手里端著藥和毛巾之類。

「是不是該吃藥了?」索倫低低地問了一聲。

少女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僕,遂將一雙含笑的明眸望向他,頷首答應,「不過要等他醒來。」

「希望我的失禮沒有驚擾到他,要不,等他醒了之後,我想,我再找個合適的時間來,行嗎?」

少女咬著唇,好像在沉思著什麼,沒有再說話。

索倫略帶歉意地沖床榻上的老人躬了躬身,也不敢正視少女的目光,低下頭,就往門口退去。

「索倫!」

一個輕柔甜美的聲音忽然在背後喊著,索倫急遽轉過了身,有些訝然,「你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紅丹丹的嘴唇微微一抿,倩笑著頷首。

索倫恍然有了些出神,微笑著回應,又禮貌地躬了躬身,這才掉過頭,走入了大廳,心思卻被兀然拉著凌亂。

少女目送著走出的背影,心里情愫涌動,久久地才回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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