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八十章 登基大典

作者 ︰ 巴洛卓

太陽,又擦亮了新一輪的天空,清爽的風也依舊從海面上來。

孤獨的城牆上,零零落落地走動著幾個守護的身影,神情弛惰,腳步欹斜,全無兵士們該有的鏗鏘抖擻。

王宮上頭,扎尼帶領著鍪龍們一列列的飛,巡視著天空,而當看清了滾滾而來的人流,它們只是細長地鳴叫了一聲。

惰懈的兵士于城牆上一陣慌亂,轉相驚動,將頭伸向了牆外,遠處,涌動的人流黑簇簇的一大群,直奔城牆而來,底下,來不及合上城門的兵士亦驚呆了,半晌,離開了城門,惶遽地往後退。

倚在牆頭上的兵士握著兵器,眼怔怔地看著這一片人流擠進來,連呼喊都沒有一聲。

擠簇的人流後面,是一些步履蹣跚的老弱之人,還有一些婦孺,他們一樣沒有減卻追隨的熱情,雜沓當中,還有一個更為顯著的身影,只是擁擠的人們誰也沒有刻意的去關注他,否則,他那獠惡的面貌一定會激起人們莫大的慌恐。

王宮廣場的中央,立起了一座方形平台,紅艷的地毯由台階一直鋪向了周圍,一張精致的寶座安放在平台中央,迎向著東方,寶座的南北兩側,站滿了索倫所認識的客人,南側,是神魔坦斯、波瑟夫人,當然還有那個他第一次見面的執政統領大人,之後是多羅他們和尼塔;北側,則是由阿克舍開始,不過,身高的緣故,它只能站在了台階上,爾後便是辛德、老闊耳仙巴茲和小闊耳仙們。

廣場周圍,開始稀疏地站了一些人,但他們都是龍湫澗一役後將士們的親屬,只恭謹地望著,不敢太近。

索倫有些生硬地站在平台上,望向左右,扯拽著那件有些郎當的王袍,楞怔怔的等,等什麼,他也不知曉,仿佛是老闊耳仙巴茲和多羅早有的謀劃。

「阿克舍,可以開始了。」老闊耳仙巴茲拄著手杖岸然不動,沖阿克舍低低地提示了一聲。

阿克舍一樣拄著手杖,蹣跚地走到台階當中,喀了一聲,朝向大家站定,將手杖立起,一只手在津膩的背上蹭了蹭,仍舊掏模出那副眼鏡戴上,之後,取出來一片僅夠它才能拿住的紙張,放到眼前,兩個眼楮隔著鏡片覷來覷去,消磨了好一陣,也沒開始念。

「為什麼是它?」比利將頭撇向了凱撒,不耐煩的咕呶了一句。

「也許只有青蛙的聲音才能叫全場都听得見。」

雖然離得不近,凱撒低沉的回答剛落,就感覺老闊耳仙巴茲的手杖從背後飛來,敲在了他的上,像灼燒過的一樣痛,卻不敢吭一聲。

阿克舍骨碌的眼楮隨即瞟向凱撒,神色淡然的解嘲著,「有點代價的誠實。看來,這樣一個隆重的場合,我是應該換一身衣服再來!」

面對著比青蛙還要多出一身癩子的阿克舍,周圍隨後是一陣爽朗的笑。

阿克舍又費力喀了一聲,像喉嚨里塞了個蟲子,正了正色,這才安心地朗聲念起來,「在羸弱和創傷遍布的人類王國,悲痛才剛剛殞去,當久盛的傳言不再邈遠,人類的王國就需要一個長遠的主宰者,今天,命運為你們送來了一個新的國王,同樣,他的命運也將為整個人類王國帶來轉機!」

鼎鼎大名的多羅捧著王冠款款地走出了隊列,之後,在神魔坦斯的面前穆然站定。

端正地接過王冠,神魔坦斯偉岸的身影一步一步邁上平台,在索倫的對面站住。

「從這一刻開始,你不再是以前的索倫了,希望人們擁戴的不是佩戴的王冠,而是你的智慧!」

坦斯灑然笑著,上前一步,將光耀的王冠恭敬舉起,平平地垂放在了索倫頭頂,之後,讓至一旁,目視著少年在寶座上落坐,方才邁步下了台階。

天空,倏然響起了扎尼它們嘹亮的一陣長嘯。

廣場的入口處,兀地涌進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無人可以阻攔,場上的客人們頓爾一片疑訝,最甚者當屬執政統領大人,廣場之上,喧嘩雜亂,盡是擠擠匝匝的身影,沒有太多可以安插的空隙,幸于人流再不見多起來,嘈雜和喧嘩也漸漸平寂。

一雙雙不同光澤的眼神全投向了坐在寶座之上的繼任者,雖然各有遠近,卻仍能讓索倫感覺到他們目光的炙熱,隱隱地,心頭有了一種莫名的沉重。

他們破衣爛衫,到處揮發的汗味糅雜了海風的氣息,他們的面孔,索倫已認出了一些,有棲身在爛船木板當中的漁民,也有張著口在街角乞討的病弱者,此時間,他們亦認出了少年,臉面上帶著一絲灰暗的笑。

人群的前面,幾個饑瘦的乞討者掖著一個氣息羸弱的老者,走出來幾步,索倫當即認出,這正是那天噴了他一身渣滓的老人,老人微睜著眼,嘴角顫抖,情緒激動。

索倫慌忙地從寶座上立起,郎當的王袍卻令他有些艱礙,只得作罷,暗嘆一聲,立在了原處。

老人仰著臉,開啟的嘴里依依呀呀含糊了一陣,終于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老人有些急切了,干脆掙月兌了攙扶者的手臂,一軟身,跪拜在了地上。

後面的攙扶者凝然地望向著台上,倏爾也撲通跪地,接踵的,那密拶拶一片的漁民們也迅速跪下,一時間,如退潮的浪頭倒去,滿廣場的人們,不分年幼尊長,一律窸窣地跪在了少年的腳下。

索倫有些愕然的張望著四周,頭頂,金質的王冠沉甸甸的箍下來,有一股近于搖墜的重。

阿克舍連忙取下了眼鏡,藏好,撐著手杖往台階下看。

站在兩側的老闊耳仙巴茲和神魔坦斯他們也都默然不語,只有沒人留意的多羅攜著一臉的笑。

「索倫,也許你該說點什麼了!」辛德提醒著,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

索倫的目光落往底下,此刻,尼塔的一雙水眸正瞪著他,眼神中流淌著期待,而拖曳的王袍也正一步步走下台階。

尼塔迎著少年會心一笑,走出隊列,跟了上來。

面對著從寶座上走下來的繼任者,跪拜的人們遑訝地昂了頭看著,一片闃寂。

「人類王國的子民們,都起來吧!從今往後,在人類王國的領地,你們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也包括我!」索倫環視著這四周攢攢的一片人頭,朗聲道。

闃然無聲的人群有了一絲慌亂的騷動,相互察看著,誰也沒有第一個起身。

「老人家,不必如此!」

隨著尼塔將有些瑟瑟發抖的老人攙起,遑訝的人們才漸漸地敢直起身來,蹴然站著,眼神激動。

身後,老闊耳仙巴茲肅然的臉上已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領了尼塔,轉過身,在一片關注的目光中,少年徐徐地回到了平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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