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九十章 蛻變之始

作者 ︰ 巴洛卓

碼頭處,十多艘巍巍的大船寂然排開著,赤日下帶著腥味的海風掠過,一面面布帆鼓脹動。

甲板上,表情冷漠的船員們整然地忙碌起來,即便是坦斯不在,這些堅持不肯上岸的將士們,仍舊恪守著自己的職位。

索倫無法權使他們上岸,惟有時常來看望他們一會,史官莫倫和僕人巴赫魯維諾從此就形影不離地跟上了他,像沾上腳底的泥糞,撇都撇不干淨。

然而,回到人類王國後,最異乎尋常的,莫過于老闊耳仙巴茲的沉寂,大家只以為他是有些痛惜老溫布特的死,所以也不便多問。

鴨蹼鼠辛德自然古僻如故,對于那位曾經與它患難與共、一同逃離蜃景島的老朋友,沒有表示出絲毫的哀傷之意。

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巨魔喀隆,已經消滅,辛苦了一路的小闊耳仙們,還有多羅和他的同伴們,終于渙然輕松,雖然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與體味,卻再也沒法止遏他們酣暢的歡欣,扎尼它們也終于可以不再像以前一般戒惕地巡視著天空。

城牆上,守伺的將士依舊散漫,行動拖沓地瞟了一眼遠處,眼神就愕然地僵住了,不都說巨魔喀隆已死了嗎,難道說人類王國還有一些另外不知的敵人?

噠噠的蹄聲中,一騎馬車疾馳而來,黃塵滾滾而起,馬車前,是一匹迥特的怪馬,渾然烏黑,仿佛滿身鎧甲,陽光下,泛著明亮的光澤,馬車亦顯得怪異,劇烈的顛簸震顫中,左突右出,仿佛能自行調適著高低大小,更叫人疑訝的是,馬車上居然就沒有車夫。

這一回,守門的將士不再那麼懵然,迅速地合上了木門,然而等他們回過頭去,又一致的驚異了,原來馬車已經進了城門,到底如何進來的,卻沒有一雙眼楮看明白了。

漫卷的黃塵瞬間淹沒了呆定的眼神,咳嗽聲中,大家一片慌亂,隨後趕緊追了出去。

騁馳的馬車一路朝著王宮而去, 起的黃塵讓停駐在尖塔之上的扎尼它們瞬間察覺,一雙羽翼寂然掠了下來,往王宮里去了。

沉寂的老闊耳仙巴茲終于欣喜地迎了出來,眾人也跟在了身後。

宮門之外的寬敞街道上,菲妮輕刨著前蹄迎向著大家,在它身後,是那輛模樣怪特的馬車。

老闊耳仙巴茲骨質的手杖又敲出篤篤的響,而待他靠近,菲妮已探近頭來,在老闊耳仙巴茲的手背上嗅著,一片分岔的蛇信像一綹燃燒的火苗,輕靈地吞吐。

這還是索倫和小闊耳仙們第一次看見菲妮吐出的蛇信,頗是驚異。

老闊耳仙巴茲欣喜的臉色下卻有著暗自一驚,因為只有他明白,烏冑龍開始吐出蛇信意味著什麼,蛻變,是烏冑龍無法回避的一個進程,但他並不打算將這些告訴他們,老闊耳仙巴茲粗糙的手掌在菲妮頭上來回的輕撫一陣,走開了。

「索倫,恭喜你又迎來了一位女士!」

小家伙們听著頑皮地笑起來,尼塔也彎起優美的嘴角,站在一側瞪著索倫。

走上前,菲妮呼扇的鼻翼就撅了過來,一綹輕柔的蛇信舌忝在索倫掌心,卻不似以前那般熱帖滾燙,直有一絲幽冷氣息迎向他手臂,須臾,身體里激凌一顫,似有一股熱流吸走了一般。

眼疾的老闊耳仙巴茲立然趕了過來,追問著他,「感覺呢?」

「有點冷,又好像不見了。」

「想想你當初喝下龍涎汁的情形,是不是有些類似?」

索倫默默地回味一番,點著頭。

機警的比利等不及老闊耳仙巴茲的吩咐,因為他發現波爾從馬車上聞到了什麼,正要往馬車上去,老闊耳仙巴茲將手杖一橫,攔在了他的前頭,畏怯的他搭撒著腦袋和尾巴再不敢向前。

「該到分享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們!」

馬車的車門卻突然開了,令老闊耳仙巴茲也有些意外,一個低矮的身影眼纈步歪地靠在了門口,舉步艱難,仿佛始終沒有從顛簸的眩暈中回轉過神來。

「霍爾老爺!」

這個充滿了酒味的老頭好不容易才將一雙小眼望向大家,一路上,他嘔吐的穢物大概比他幾天喝下的酒還要多。

濃重的異味大概正是比利沖動的原因,不過,他若是醒悟到了真相,一定會重蹈老闊耳仙霍爾的覆轍。

「不打算扶我一下嗎?巴茲。」

老闊耳仙巴茲歉意地笑著,正待上前,卻已經警惕到一股令人觝排的異味,于是將手杖一揚,在比利上敲了一下,受到鞭笞的比利趔趄兩步就撞到了馬車跟前。

「好吧,一定要慢著點!」老闊耳仙霍爾的手已經搭在了比利的肩頭。

被嘔吐物驚醒的比利走路開始一陣一陣的扭撻難受,不單單是馬車里,連老闊耳仙霍爾的衣頭上也沾著斑斑黃點,比利一時間就像是腿軟了一樣,然而老闊耳仙霍爾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扶撐的,絕不會輕易放過了他。

「霍爾,你大概喝多了!」老闊耳仙巴茲佯裝不知的問著。

「嫌我弄髒了你的馬車嗎?」老闊耳仙霍爾掉過一張縐漫漫的臉來望著他,似有不悅。「要不是藤蔓森林里有變,愛輕閑的老闊耳仙霍爾也不會趟這麼一趟路!」

老闊耳仙巴茲立然向軟綿無力的比利上敲來一手杖,比利頓時變得精神了。

「看來你有很多的話要告訴我們了。」

「多羅他們呢?要知道,我可把最好的助手都給了你了,你連個像樣的迎接都沒有!」老闊耳仙霍爾一副認真計較的神情。

老闊耳仙巴茲嘿然不語,小家伙們跟在索倫身邊偷偷地笑。

那張縐漫漫的臉怪異地瞅了索倫幾眼,「巴茲,看來很多的改變已經超出了我的眼界!」

老闊耳仙巴茲笑著點頭,「也許,這一趟還值得你來。」

慢慢地朝王宮方向走著,老闊耳仙霍爾仍舊喋喋地念,「多羅他們呢?老闊耳仙霍爾可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顛簸!事情的嚴重已經超出了你們的預料!」

在經過菲妮身邊時,菲妮忽然噴出鄙夷似的一聲響鼻,老闊耳仙霍爾驚怕地跳起,立即松開了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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