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刃 第二十七章 義之大者,為國為民為天下!

作者 ︰ 真牛

蕭楓自然不知,邊上,一位水靈靈的小娘子,正在偷偷地看著他,卻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麼羞人的事兒。

此刻的他,還沉浸在對這燒酒的回味之中。

比之後世的佳釀,這燒酒的味兒,當然還是要差一些,不過倘若只是比之那「高麗燒」,確實如林伯所言,當真是不遑多讓了。

現在這燒酒,還只是剛剛燒制的,若是等到存放了一段時間,香味必然變得更為濃郁,口感也會變得更好,那時候的味兒,絕對要比「高麗燒」要來得更好一些。

這也正常,以蕭楓此刻判斷,高麗商人的「高麗燒」,雖然比之大唐本土的燒酒,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也並非他們所能釀造出來的最好的燒酒。

這個道理很簡單,只涉及到了一個成本的問題。

釀造這類蒸餾酒,最是消耗糧食,「高麗燒」的酒精度,是大唐本土燒酒的三倍以上,所以消耗的糧食,至少也是在三四倍以上,甚至要更高一些,就如此刻,蕭楓所蒸餾出來的燒酒,口感絲毫不比「高麗燒」來得差,主要就是因為這酒精度,要比「高麗燒」更要來得高一些。

對于原先的「高麗燒」來說,打敗毫無競爭力的大唐本土釀造的燒酒,那是極為輕松之事,所以,高麗商人便是在這個「酒精度」上做文章了。

一句話,偷工減料而已。

就如兌換燒酒一般,酒精度四十度左右的燒酒,能和酒精度五十度以上的燒酒比麼?而少了這十度,就意味著至少了一成以上的糧食消耗。

須知,高麗商人釀造的燒酒,最大的不便之處,就是他們要從中原采購糧食,然後再依靠漕運、河運、海運,運回高麗王朝的本土,在他們的本土釀制成「高麗燒」之後,又爬山涉水地運回大唐,這中間得走多少路?

這應該就是高麗商人釀造「高麗燒」的最大成本。

所以,這麼一來,在大唐本土沒有敵手的情況下,高麗商人偷工減料一些,也是極為正常了,即便從高麗本土運出來的「高麗燒」,或許會更好一些,但是到了大唐,他們會將這「高麗燒」再次兌換,只為了追求最大化的利潤,自然,也就比不上蕭楓此刻蒸出的好酒了。

得出了這個結論,蕭楓精神大振,雖然他此刻只能釀造白酒而已,對于高麗商人掌握的「高麗葡萄酒」和「高麗黃酒」,他都暫時沒有辦法釀造,但是依靠著物廉價美的本土蒸餾酒,蕭楓有的是信心,徹底擊敗高麗商人的「高麗燒」。

這信心,便在于雙方的成本之上。

這時,從激動之中恢復過來的林伯,又是問道︰「東家,我們這燒酒,得取個好名字,還得請東家賜名。」

微微猶豫一番,蕭楓說道︰「我看,還是用飄香釀這個名兒吧,我覺得挺不錯的。」

「飄香釀,好!東家,明日開始,我們便大量釀酒了,還有,我們這酒,到時候又是如何定價?」

說起這定價的問題,蕭楓不免微微皺起眉頭。

現在同樣一壇子的大唐本土燒酒,價值二十文,一壇子的「高麗燒」,卻是要了三百六十文,所以飄香釀的價格,必然要比高麗燒來得便宜,才能盡快搶佔市場,但是,究竟便宜到什麼程度,才是最合適的呢?

猶豫了片刻之後,蕭楓方才說道︰「我們就暫時先定價每壇子一百五十文吧,以後,我們還可以繼續往下調價格。」

「什麼?一百五十文?」卻是林子風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

即便是林寧平,看著蕭楓,眼中也有猶豫之色。

這個,並非說是蕭楓定價高了,而是他們認為,東家這定價,實在太低了一些。

商人本質,便是追逐利潤,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林家父子歸根結底還是商人,自然就是免不了這個俗。

所以,當林家父子掌握了可以和「高麗燒」抗衡的「飄香釀」之後,他們心中想著的,就是要將利潤最大化的問題。

就如林伯此刻想來,這個「飄香釀」絲毫不比「高麗燒」要差,那麼這個價格,定在三百文一壇子,也是大有可為,卻沒料到,蕭楓直接把價格定得這麼低。

林家父子的心中想法,蕭楓豈能不知,不過,蕭楓想得卻是更為長遠一些。

高麗商人現在手中擁有著「三大名酒」,而蕭楓此刻手中擁有的,只有「飄香釀」,若是只憑借一個「飄香釀」,想要和高麗商人全面競爭,唯有在價格上,擁有壓倒性的優勢才行。

須知,高麗商人的三大名酒,雖然各有消費群體,但是這些消費群體之間,是具有互相轉換的可能性的,若是有了價格低廉的「高麗燒」的替代品,蕭楓相信,即便是「高麗葡萄酒」和「高麗黃酒」的消費群體,也有一部分會轉變成「飄香釀」消費群體。

現在看來,自己壓低「飄香釀」的價格,看似利潤低了,卻擴大了銷量,更主要的是,徹底打壓了「高麗燒」的市場之後,又是大幅度地搶奪了「高麗葡萄酒」和「高麗黃酒」的市場,這無疑就是對高麗酒商最大的打擊。

這才是市場競爭的終極手段所在。

這個道理極為深奧,林家父子雖然經營酒行這麼多年,卻也不一定知道。

所以,當蕭楓對著林家父子,還有兩個姊妹花仔細地解釋了這個道理之後,四人再看向蕭楓的眼中,都是充滿了崇敬之色。

這可是他們聞所未聞的說法,但是卻極有道理,憑借這個價格優勢,飄香行在和高麗商人的競爭之中,必然可以做到只以一種「飄香釀」,對抗對方的「三大名酒」,而且絲毫不會落了下風。

不過,即便是這一百五十文的價格,其中的利潤,也是相當驚人的,扣除各類成本,至少在一百十文以上,以現在「飄香坊」現在的釀酒能力,到時候再增加幾個蒸鍋,一天蒸上一百壇的「飄香釀」,那是不在話下,這麼一來,一天至少就是十貫大唐通寶的收入,一年至少就是三四千貫的收入啊。

林寧平絲毫不擔心這個「飄香釀」的銷路問題,洛陽城這麼大,「飄香釀」的價格,定得又低,而唐人又是極為喜歡飲酒,每年在洛陽城投入幾萬壇子,那是打不起任何浪花。

而且,洛陽城現在乃是整個天下的中心所在,交通四通八達,同樣又是大運河的中心,利用極為發達的漕運和河運,南來北往東進,路子極為寬廣,「飄香釀」若能打響名頭,市場前景是相當不錯的。

到時候若是能再添加幾個釀酒坊……

這個美好的前景簡直是……

想到這里,林家父子的眼中,都是已經是閃閃發光了。

這時,林子風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便是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東家,對于這個飄香釀的蒸餾法子,我們可得做好保密工作,若是傳出去了,這個損失可就大了。」

這話,自然又是引起在場之人的一陣附合,便是連那秦巧蓮和秦巧雲,也是激動地點著頭。

秦巧蓮和秦巧雲都是商賈人家的後代,從小耳濡目染,豈會對經商一道,沒有了解?

這等蒸酒的法子,現在就是「飄香行」的最**寶啊,若是能將這法子的秘密,保護得好了,只怕再過三五年,「飄香行」必然會成為名聞天下的大唐第一酒商。

看著周圍四人的激動表情,蕭楓意味深長地笑了。

良久之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不,你們說錯了,我們無需刻意保密,若是真有大唐的酒商,前來討教這個法子,你們只管將這個法子,告訴他們便可,我們不要刻意設置任何障礙。」

蕭楓的話,猶如巨石落水,掀起滔天波浪,在場四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長長嘆了一口氣,蕭楓變得有些語重心長︰「林伯,大郎,蓮娘,雲娘……你們都是經歷了苦難之人,想必也是清楚,我們唐商為何斗不過高麗商人?不是說我們比他們笨,也不是我們比他們懶,而是我們沒有好的法子。就如酒行一道,我們唐商苦苦支撐,最終卻都不免破產,差在哪里?」

蕭楓這話,無需解答,在場四人,都是心中極為清楚。

「差的便是這個法子!若是有了這等好法子,那我們豈可藏著掖著,而坐視天下唐商,乃至整個華夏民族的酒商,繼續這麼苦苦支撐?繼續這麼接二連三地倒閉?須知,我們一家勢小,可是集合了天下的酒商之力呢?高麗商人,還能從我華夏之地,如此源源不斷地掠奪財富,他們還能如此囂張跋扈麼?」

蕭楓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沉重,他的話中之意,不言自喻。

他這一連串的提問,讓林家父子和秦家姊妹,都是听得若有所思。

確實,若是蕭楓想盡辦法保住「飄香釀」的法子,還是有機會做到的,至少兩三年內,他人是沒有法子獲得「飄香釀」的釀造秘訣,「高麗燒」出了這麼多年,這個秘訣還是掌握高麗王朝的手中,便可說明這個問題。

但是蕭楓卻不想這麼做,此刻的華夏危局,事實上就是在于整個華夏的工商業階層,過于弱小。

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產品,又憑什麼和高麗商人爭斗?

工商業階級的徹底淪陷,是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開始,必然導致整個華夏的財富,被源源不斷地掠奪,這是華夏民族面臨的最大危險所在。

現在這種危機的情形,刻不容緩,根本由不得蕭楓有時間慢慢組織自己的勢力,然後茁壯發展。

所以此刻的蕭楓,是決計不會貪圖一己之私,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富有,而繼續搞那和高麗王朝相仿的「技術壁壘」。

只是這麼一來,確實會讓蕭楓流失大量可以預期的財富,可是蕭楓不在乎。

一個人富甲天下又能如何?

蕭楓要做的,不是富自己一人,而是富天下大眾,更是富整個民族。

只有當整個華夏民族的工商業階層,知恥而後勇,迎頭而趕上之後,兩個民族的差距,才會慢慢縮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繼續擴大。

而蕭楓要做的,就是隱在幕後,為唐商,為整個華夏工商階層,提供源源不斷的技術支持。

比之這等宏偉志向,替自己賺錢這類小事,豈可同日而語?

何謂大義?

義之大者,為國為民為天下!

蕭楓,要做的,便是這大義之人,胸懷的,就是「天下為公」之事!

胸懷天下,濟世救人強民族,這就是蕭楓心中的大義!

這事,我不去做誰來做?

這事,也只有我才能做!

而這「飄香釀」,只不過個開始。

整個大唐,整個華夏民族,吹響號角,絕地反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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