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少年行 第四十一章 長安第一溫柔鄉

作者 ︰ 夜盞光涵

更新時間︰2012-12-25

正在這股莫名生成的邪寒之氣將要侵入葉少緣的內髒之時,他的胸口處忽然產生了一陣溫熱。葉少緣清晰的感覺到了體內的寒氣,在觸到了胸中的那團熱流之後,如同受了驚嚇的蝸牛一樣,縮了回去。寒氣雖然不能灌進葉少寒的髒器,但是仍滯澀于他的經脈之中,造成了他的身體依然冰冷異常。

葉少緣不知胸中的這股暖流從何而來,但的確是將他的性命從牛頭馬面手里搶了回來。他如今只覺的這夜太漫長,想死死不了,想活卻不能動。葉少緣忽然覺得有些惱怒。久疏戰陣的他,性子逐漸變得平和,但他畢竟也曾殺人如麻過,骨子里隱匿的那股狠戾之氣終于顯現了出來,暗道︰鬼門關都攔不住我,區區幾點寒氣,能奈我何?

葉少緣的心如鐵般堅硬,生出了一股執拗之氣,再也不想對體內的寒氣妥協。如同他多年前,獨自在沙場上面對那百余敵騎時一樣,毫無退縮之意。我若求生,無人可讓我先死。

葉少緣的心神堅定,再無絲毫雜念,一心向外探索那無盡的天地之氣。葉少緣身體上向外發散出的那無數根不可見的氣線,似也受葉少緣情緒的影響,變得無比堅韌起來,居然通過了一直無法穿透的牆壁,觸到了牆外的世界。外面世界的天地元氣,數倍于屋內,葉少緣丹田之內的氣息迅速增長,旋即如泉涌般,沖破了被冰凍的經脈,開始在體內流轉。那股邪寒再次被充裕的天地氣息,驅出了葉少緣的體內。葉少緣全身所結的白霜,也隨著寒氣的流失、漸漸褪去,面上又呈現現出了正常人的膚色。

葉少緣的危機褪去,他胸前掛著的那吊墜的光亮,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屋里又恢復了黑暗。

葉少緣睜開雙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眼身旁仍在熟睡的艾錢,心里不由的對剛才自己與體內那寒氣的斗爭,產生了虛幻之感。

他再次閉上雙眼,運起那無名書上的煉氣訣,身上探出的無數氣線,再次突破了牆壁的阻礙,吸收到了外面的天地元氣。

葉少緣這才確定方才的那一幕不是夢幻,心里暗自慶幸道:那寒氣雖然邪門,倒也不失為我煉氣時的一個絕佳對手。若沒有這難纏的寒氣,我的感知範圍,絕不會擴張的這般快。

隨後的幾日里,葉少緣的小日子過得比白開水還平淡。他白天在醫館幫工,無奈的忍受著藥草味的煎熬。這藥味葉少緣勉強能忍,可是醫館提供的那藥膳,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些侯紫眼里大為滋補的藥膳,全部被葉少緣偷偷的倒到了街上的臭水溝里。這要是讓侯紫看見葉少緣如此糟踐東西,非跟他翻臉不成。

有一日,葉少緣實在是餓的不行,眼楮都發綠了。可是,他身上是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又不能去外面買吃的,只好把艾錢前些日子收集的不少核桃,偷模的砸著吃了。結果可想而知,艾錢拿著碾藥的杵子,追殺了葉少緣三條街。

葉少緣夜里也沒閑著,與那每晚必至、一晚比一晚強大的寒氣對抗。在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邪異寒氣的逼迫下,葉少緣感知天氣的範圍,大幅度擴大,已經能透過牆壁,直達室外方圓十米之地。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雖能吸納入大量的天地元氣,卻不能掌控,依舊是順著諸脈流出體外。

葉少緣絞盡腦汁,嘗試了很多方法,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他覺得無名書玄妙的後半部分,或許能解答他的困惑。但長安城外那夜,書中發出的詭異畫符,至今令他心有余悸,他實在沒用勇氣再去翻開書的後半部分。

長安城的第一溫柔鄉,本是據說有著朝中大臣股份的國色天香樓。這國色天香樓背景很深,不時有皇親國戚流連于此。加之這樓里的消費又極高,遠勝尋常妓院,民間由此戲稱國色天香樓為「皇家妓院」。不過由于「花魁」石軒軒的出現,國色天香樓這「第一溫柔鄉」的名號,早就易主了。

此時天色已晚,長安城的紅燈區早已是人來人往,喧鬧異常,姑娘們嬌媚的拉客聲此起彼伏,男人行至此間,真是難已拔動雙腿。各家妓院,為了拉攏客人,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都有精彩紛呈的活動,吸引人心。所以每個妓院的門里門外,都是熱鬧非凡,買笑的客人雲集。如果你總結過歷代王朝的經濟史的話,你會驚奇的發現,唯一一個經久不衰並且被逐漸發揚光大的事業是色0情業。

不過與長安城各家妓院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將國色天香樓擠到了老二位置的玉女樓,卻是紅門緊閉,樓外的燈籠全黑,掛起了高高的免戰牌。

自從「花魁」石軒軒戰勝了徐紀,成為了大唐第一位女棋聖之後的第二天,這玉女樓便關上了大門。這已經快三天了,玉女樓的大門都快被那些狂熱的嫖客砸爛了。

由于眾多嫖客的力量太瘋狂,長安府的府尹大人張又廷,怕惹出禍端,只得加派了一隊士兵,護在玉女樓周圍,以保萬無一失。這屆府尹大人張又廷的上任,便是由于夜里治安出了問題,發生了一場令聖上震怒的武林客長街亂斗,才被發配到邊陲小鎮的。張又廷一把年紀,好不容易才熬到了這個位置,他可不想步前任的後塵。

不知道實情的眾多「花魁」粉絲,以為是石軒軒得罪了哪位權貴,以至被唐軍封了樓。所以,他們是群情激憤,與守樓的官兵發生了激烈的沖突。雖然這眾多的狂熱分子,最終被軍隊鎮壓,但在當時還是產生了極為不好的影響,唐朝野史上稱這極不和諧的一幕為「玉女樓之變」。

玉女樓三樓的一間雅致女兒房內,絳紅微微開啟了窗戶的一小角,看著門口等待的客人和官兵的亂斗,嘆道︰「小姐,你再不開門,人頭都要打的腫成豬頭了。」

石軒軒蛾眉微皺,卻沒有理會絳紅。她的芊芊素手握著一支湖筆,在畫紙上臨摹著一個人。她運筆如飛,人物輪廓的線條勾勒的簡潔傳神,一個栩栩如生的男子,頃刻便要躍然紙上。

但石軒軒的眉頭快要凝在了一起,白皙的臉上隱隱的有一絲怒意。她忽的停住了筆,噯了一口氣,坐回到了椅子上。

絳紅將早已晾好的銀耳紅棗羹端到了石軒軒的面前,銀鈴般的笑道︰「小姐,你畫完啦!好久沒見你如此入神的作畫了。」

絳紅偏過頭,看著石桌上的那幅畫,「咦」了一聲,道︰「小姐,這不是破了小姐殘局的那位公子嗎?可是,只差兩筆,小姐為什麼不畫完呢?」

這幅畫的畫中人的確是葉少緣,畫得極像,卻偏偏沒有點楮,頓時神韻全無,顯得極為空洞。

石軒軒喝了一勺羹,冷哼一聲,道︰「你听他那天的無禮之言,是不是有眼無珠?」

絳紅想起那日的種種,葉少緣的確是出言唐突,大有瞧不起她們這些青樓女子之意,氣鼓鼓的道︰「沒錯,小姐這幅畫,將那無禮小子的丑態,淋灕盡致的顯現出來了,這兩筆空的真是合適極了。」

石軒軒看著畫中的無楮人,微微一笑。幸虧身旁沒有男人,不然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絳紅桃眼一轉,道︰「對啦,小姐,你還要休息到幾時,門外的客人等的都瘋癲了,竟然和外面的官兵斗起來了。」

石軒軒鳳眼緊閉,揉了揉太陽穴,道︰「他們熱鬧他們的,別把咱們的樓拆了便是。

絳紅「哦」了一聲,道︰「樓里的姐妹們也有些怨言,想要早些開樓。」

石軒軒睜開眼,絕美的臉上劃過一絲慍色,道︰「又沒少給她們一天的錢,沒了那些的男人,難道她們還寂寞了不成,不怪叫別人瞧不起。」

絳紅有些頭疼,玉女樓好不容易將國色天香樓踩在腳底,可不想因為小姐的一時任性而前功盡棄。這行業競爭可是很激烈的,不進則退。她繼續給石軒軒施加壓力,道︰「小姐,王孫貴冑的拜帖可要堆到書房外頭了。」

石軒軒依然不以為意,輕蔑笑道︰「以前不也拒絕過很多嗎?怕什麼。」

絳紅只好搬出最後的殺手 ,道︰「他明天可要回來了。」

石軒軒臉上浮現出了疑惑之色,道︰「誰?」

絳紅沒敢明說,卻意味深長的望著東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字畫上書「天下第一」四個大字,字體遒勁有力,似有無盡抱負。

石軒軒看著「天下第一」四個大字,神色有幾分惆悵,無奈道︰「李承乾麼?這個冤家回來的可真夠早的。」

絳紅暗自偷笑,道︰「太子殿下在信上說,明天晚上會在玉女樓擺上盛宴,親自為你慶祝奪得棋聖之名。」

石軒軒輕打了一下絳紅,嗔怪道︰「你的心眼真是越來越多啦。你早知道他來,直接叫我明天開樓不成了,拐那麼多彎干嗎?我還敢不給太子面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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