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獒再轉頭看他時,居然笑了。兩只大眼楮亮晶晶的,笑吟吟的緩緩靠近,一直來到他的跟前。
姬籬邪被那雙燦若星子的眼楮看著,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縈繞鼻息,他的腦袋有些眩暈。
一向都是他給別人用惑術,如今自己好似被那小丫頭用了惑術一般,心理有一點異動,奇異的更期待她再靠近一些。
她果然再靠近了一些,她眼神純淨,她神態嬌憨,她體態婀娜,這一切,真要命!她居然還緩緩的撫模上他如綢緞的紅發。
「怎麼?你也喜歡我的頭發?」話雖然是調侃的,可是姬籬邪的神情卻逐漸認真起來,眸子漸漸暗下去,喉嚨有些干澀,期待她的下一個動作。
然而下一刻,她卻眉毛一揚,用力一扯,一小簇紅發就這樣被連根扯了下來!
姬籬邪這次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女孩給耍了!柔意散去,怒火涌上來,眸子里閃動駭人光芒,他咬著牙根發狠︰「我最恨別人動我的頭發,找死嗎?小丫頭!」
獒獒卻模仿著他的語氣說︰「左右不過是一簇頭發,生死,不過是,一張皮!」
姬籬邪還未徹底明白獒獒想要表達的是什麼,獒獒自己的詞匯有限也只能現學現賣,更不可能解釋。
姬籬邪的臉色越發蒼白,將拴住獒獒的血蛛絲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繞緊打了個死結,閉上眼楮,幽幽道︰「本宮現在不殺了,不準逃。否則有東西會要你的命!」
他將血玉笛放在唇邊,吹出了一串音符,只听樹下沙沙沙一陣異動,再一看,無數的蠍子蜘蛛毒蛇螞蟻從樹根向上攀爬,朝著姬籬邪和獒獒所在方向聚攏過去,在距離他們數尺之遙停住。圍繞在姬籬邪和獒獒的四周,就像一個個守衛,腦袋朝外,注視著四周的一切。
吹完這一曲,姬籬邪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變得更加虛弱。
獒獒見那些東西圍過來,皺著眉頭,對著它們發出滋滋滋地聲音。那些小東西居然轉身不理會。
姬籬邪閉目低聲道︰「跟了你一路,本宮當然知道你異于常人。連老鼠都能听你的話。不過本宮養的東西只听本宮的。別逃,等我醒來。否則他們定然傷你。」聲音越來越小,便徹底沒了動靜。
獒獒好奇的湊過去,用五指在他面前繞一繞,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是真的昏死過去了。
她將罩在他臉上的面具拿掉,露出真面目來。獒獒驚訝的贊嘆出聲。
這,這個真是男人嗎?
帝刑天俊美,不過他的俊美里帶著濃重的陽剛之氣。而這個男人是真正的美,美艷妖嬈。居然比那被帝刑天殺死的玉姬更美。這張皮相,只怕天下不論男女無人能敵。怪不得要帶上面具,整個就是一妖孽啊!
不過獒獒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只是抱著單純的對美麗事物的欣賞的心態,也沒有初見帝刑天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把玩著面具,好奇的罩在自己的面上,東瞧瞧西看看,然後又把面具扔開,然後俯去,扒扒他的眼皮子,確定他是真的昏死過去了,又開始扒開他胸前的衣裳,原以為他很瘦,可是看起來也很結實的,也是有胸肌的。不過那道駭人的裂口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帝刑天手段果然狠辣,那傷口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際,深可見骨,還在流著血。
獒獒左望望,右瞧瞧,又在身找一找,卻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得對那些蛇蠍道︰「打個商量行不行?」
那些小東西齊齊搖頭。
「你們想要主子死翹翹嗎?」
小東西們再次齊搖頭。
「想不想救你們主子?」
這次小毒物們唰的一下整齊劃一的把頭轉過來,鏗鏘有力的點了點。
獒獒在心里贊嘆,這到底是軍事化正規訓練過的啊,又瞧了一眼昏迷中的姬籬邪,這家伙訓練這些毒物還真有兩把刷子。
「那麼,讓開一條道。我得去找一根針葉。」獒獒說。
誰想到小毒物們再次齊齊搖頭。
獒獒怒了,對著他們吼︰「你們這不是忠誠,這叫愚忠!他快死了!」
一只個頭最大的蠍子王爬到跟前,擺一擺尾巴,將那只偌大的倒鉤豎到獒獒跟前。
「用這個?」獒獒問。
蠍子點點頭。
「失去鉤子,那你會死的。」獒獒又說。
蠍子依依不舍的望了主人一眼,再次點點頭。
獒獒有些黯然神傷,低聲嘟囔道︰「愚忠!」不過還真是佩服這些個小毒物。伸出手,讓蠍子王爬到自己的手心,「算了,跟著我,或許可以給你治一治,安裝一只假肢。」
拔了蠍子的鉤,將剛才拔下的紅發穿在鉤子上,
想了想,「哼!也不能讓你太好過!」又壞心眼的拔出葫蘆塞子,將那紅發在藥汁里沾濕了,才為姬籬邪縫合。
結果姬籬邪生生被疼醒了。
他睜開眼便看見,那美麗靈動的少女,正騎在他的腰上,伏在他的胸口上,正歪著腦袋,一針一針的替他封傷口。經常受傷又善于用毒的他當然知道普通縫合傷口絕不會有那麼疼,一定是故意用了刺激傷口痛覺的藥汁導致的結果。
想要發怒,卻莫名其妙的發不出來,只能不惱不怒的問道︰「為什麼要救本宮?既然救了,又為何故意弄得這麼疼?」
獒獒挑眉人語道︰「懲罰!」
姬籬邪哭笑不得︰「哼!真是個恩怨分明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