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比劃了個手勢,「知心人,你就坐在這臥榻上,我將那劣石帶進來醫治,若是她提出的條件過分了,知心人只要敲一下扶手,弱水便將她的要求駁了回去。」
獒獒將手從七色幻彩霓裳羽衣里面伸出來,擺了擺,「去吧去吧,她只要能提出的條件任由她提,你只要能夠做到的盡量滿足她。」
弱水有些詫異獒獒的大方,卻也沒再說什麼,他清清喉嚨,又端出那種冷若冰霜的架子來,道︰「外面的人進來吧。」
石姬狐疑著走進來。看到弱水站在她面前,也是大吃一驚,不由呼道︰「這世上竟然有這般人物?掌櫃的真是天上人間也難尋覓的美人兒。」
弱水道︰「弱水如果連自己的容貌尚且不能自己把握,又何談給他人換容?」
這麼一句,更增添的石姬對他的信任。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將發生改變,她興奮的連手指尖都在顫抖,又拼命壓抑著,強作鎮定,左右顧盼問道︰「那個說故事的人呢?」
弱水用手一指窗口︰「她從這里來,又從這里去了。其他無需多言,開始吧。」
有小二進來將一切準備停當,弱水親自將一面銅鏡擺在石姬面前,手里拔出一根七寸長的銀針,「銀針刺面,有一點疼,你可能忍?」
石姬果然提了要求︰「疼倒是能忍,可是額頭寬窄,鼻梁高低,眉眼大小,可否由我自己說了算?」
弱水看了看簾內軟榻。上面毫無動靜,便點了點頭。開始施針,石姬一邊忍著疼痛,一邊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指指點點,細細提出眉眼唇角的高低大小。
弱水一邊運針一邊看著石姬的臉在一點點發生改變,問道︰「這是你原本的臉?」
石姬道︰「這不重要。」
弱水道︰「這很重要,倘若不是你自己的臉,強迫整形,維持的時間不會太長,日子久了,容貌還是會漸漸變成你自己的容貌。」
石姬卻猶豫了一下,道︰「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如今我就要這幅容貌。」
大半張面容已經呈現,弱水有些吃驚,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再次看向軟榻。榻上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盡管獒獒也是十分吃驚,可是依舊任由石姬繼續。
待石姬的一整張臉蛋出來時,弱水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他咬著銀牙說︰「石姬,人不可太貪婪。」
石姬卻不以為意道︰「你說過的,我的頭發,還有我的跛腳,都能治好。」
弱水將銀針往案子上一扔道︰「頭發可以治,可是跛腳卻不能,弱水不是醫生。」
石姬堅持道︰「可是你能治,不是嗎?」
弱水看著軟榻,可是獒獒並沒有敲擊扶手。只有氣呼呼的一咬牙,拿起銀針,開始為石姬治頭發和跛腳。
等他擦了一把冷汗虛月兌的坐回椅子上的時候,石姬已經重新變回了美玉,哦,不,不僅是美玉,而是一塊絕世美玉。至少看起來是。
那石姬捏捏弱水的小臉蛋,「謝謝你了,掌櫃小哥。現在我得回家了,否則我的主人會擔心我哦!」說完,居然連走路的姿勢也變了,刻意的學著某些人的樣子輕輕巧巧一蹦一跳的離開。
黑熊王在店鋪後院等得不耐煩,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它叫道︰「獒獒!獒獒!」
那女子一轉頭,瞪了黑熊王一眼,然後詭異一笑,「看來,掌櫃的小哥手藝果然不錯哦!」如彩蝶般翩然離去。
黑熊王愣了半天,眨眨眼楮,又眨眨眼楮,老頭啊!她是不是獒獒啊!怎麼會和獒獒長得一模一樣?
樓上弱水對獒獒沒氣質的叫道︰「不玩了!一點不好玩!她居然變得和你差不多了!」
獒獒扯下羽衣,又擦擦自己的臉,走到弱水跟前。
弱水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竟然不是差不多,居然是完全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她想干嘛?」弱水問。
獒獒像是在說給自己听,說︰「我猜,她想和我的主人打架。」
弱水皺起眉頭,似懂非懂。
小灰灰跳著腳解釋道︰「這樣看來,石姬就是玉姬,她一看到獒獒的小公狼就流哈喇子。她這麼做是想把獒獒的小公狼搶走!」
弱水再也忍不住對獒獒吼︰「你這個笨蛋!這樣還讓我幫她!」
獒獒不介意的擺擺手︰「是你的別人搶不走,若是能被搶走了,那就證明,本不該是你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石姬能不能把我的小公狼給搶走。
獒獒沒有和黑熊王同行,而是頂著厚厚的脂粉,帶著那件霓裳羽衣和弱水一起悄悄跟在玉姬的身後。
誰知道,玉姬走了沒多久,一匹駿馬嘶鳴而來,回頭一瞧,馬上那傲然尊貴的人正是帝刑天。
他策馬奔到玉姬面前臂彎往下一撈,便將她帶到馬上,馬蹄未停,閃電般的奔騰而去。
戰神飛奔如風,掃過獒獒面前,馬上男子竟然連多一眼也沒有看向獒獒。
獒獒愣了一下。
弱水笑著捅捅她的腰身,「你真是活該!」
獒獒卻不服氣道︰「誰說的?他要是認不出那不是我,便不配成為我的小公狼!」
她崛起小嘴,看著那越奔跑越遠的影子,突然眼楮一亮,又道︰「我們跟著他們!」
玉姬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她此時正坐在帝刑天的懷里。他強壯的臂膀將她擁著,他用霸道又溫柔的語氣跟她做說。玉姬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雲霧里,忍不住一陣熱氣往鼻腔里莊,她臉頰燥熱,心如擂鼓。
她面帶羞澀,下意識的往帝刑天的懷里窩。
帝刑天卻心口一緊,身子僵了一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捏住玉姬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一雙如鷹雙眸緊緊注視著她。
玉姬的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帝刑天的眸子沉如大海,里面似乎有暗潮洶涌。可是很快,歸于平靜,平靜的什麼也看不出。如鷹銳眸中疑雲密布,卻又深入大海,變幻莫測。
玉姬的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拳頭在袖子里緊緊握住。
帝刑天的眼里卻閃過一道冷光,卻並未就此放開她,繼續策馬飛奔,也沒有駛向王府,而是奔向皇城郊外。
粼淵進犯,帝刑天臨危受命。皇城郊外,十里坡,身穿黑甲的三萬飛翼軍和身穿黃甲的三萬御林軍組成兩個方陣,威聲赫赫,似乎正在做著出發之前的最後操練。
皇帝帝昊天親自坐在點將台之後的龍椅上,他的肩膀上扛著那只七彩鸚鵡。所有人都準備就緒,似乎只等著帝刑天一人到來。
而獒獒和弱水也一路尾隨而至。四周都是樹林,密集森森,風很大,天空濃雲壓進。似乎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彌漫在十里坡附近的樹林里。
帝刑天的到來讓所有將士肅然起敬,只見他一身戎裝,器宇軒昂立在點將台上,霸氣的眸子威嚴無比的向下方掃了一圈。下方數萬將士居然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而玉姬頂著獒獒的容貌站在他的身側。她一臉崇拜的望向帝刑天。卻看也沒看身後的帝昊天。她只覺得帝刑天這樣的充滿皇者之前的男人才配做大夏至尊。
而坐在點將台之後龍椅上的帝昊天卻將疑惑的目光投注到玉姬身上,他肩膀上的鸚鵡順著主人的視線轉眼望過去,突然拍打著翅膀叫了起來,欲要飛過去,帝昊天心思一動,眉頭一皺,按住了那只鸚鵡,深深的注視著玉姬,面上幾乎看不出一樣,只是那只手,居然有點抖。
帝刑天站在點將台上,並未多言,而是拿過鼓槌,敲響戰鼓。
一聲,兩聲,三聲。
鼓聲震天,充滿殺氣。
就在這時,林中刮起一陣詭異的罡風,卷起飛沙走石,伴隨著鬼哭狼嚎的駭人聲響,逼得人睜不開眼。
黑壓壓一片的將士之中有一刻的騷亂,而帝刑天依舊如山巒一般毅力在那里,分毫微動,只是那握著劍的手逐漸的收緊。
身後的帝昊天身子傾了傾,口中一道密音傳入帝刑天的耳中︰「弟弟,你可有把握?」
帝刑天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去。這樣送上門來,也好,省時省力。」語氣卻是充滿著盡在掌握之中的霸氣。
鼓聲在繼續,數萬將士,鐵骨錚錚,氣勢如虹,血氣豪邁。
而此時,帝刑天的眼里卻閃過一道冷光,鼓槌敲響最後一聲,冰冷如鋒的一個字︰「殺!」
一聲令下,黃甲御林軍個個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而黑甲飛翼軍已經聲威陣陣,迅速變幻隊列,組成一個偌大的圓圈,將黃甲御林軍團團圍在其中,以長矛冷劍相對,殺氣無邊!
而就在此時,黃甲御林軍中有一部分人也一手扯掉自己的黃色盔甲,露出里面的黑色盔甲。
一轉眼望去,三萬黃甲軍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已經變成了黑甲!加入了包圍黃甲軍之列!一時間,濃濃殺氣,將黃甲軍團團包圍!
原來,這一聲「殺」!殺得不是別人,而正是黃甲御林軍!
「為何?陛下,王爺!我等忠心耿耿,為何不等出征便要這般對我們!」黃甲軍兵士高聲呼道。
帝刑天冷聲如冰︰「為何?忘記說了,此次行動叫做‘剔鱗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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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或者是後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