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小小梵危在旦夕……
「叮」的一聲,從寫著生字的門洞里射出一縷指風,將白衫女子手上的利刃彈出老遠,「噗」的插入了山石之中,齊沒至柄。
門洞上的光幕漸趨黯淡,最終消失……
一個花白胡須,身著綠袍的矮小老頭駝著背,從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眼里精光一閃,復又恢復如常。
「龜爺爺,你出關了!受傷的元嬰穩固了嗎?」黃衫女子望著漸漸走近的白胡子老頭,欣喜的說道。
「還好萬幸,沒有被那只獅子震碎元嬰。經過這幾月的調養,總算恢復了八成……」
白胡子矮老頭邊走邊說︰「你們幾個頑皮的丫頭,逮住了什麼東西,在這里大呼小叫的,吵得你龜爺爺耳朵不清淨!」
「是一個可惡的人類!」
「嗯……是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可惡的人類!」
「嗯嗯……是一個長得賊眉鼠眼又喜歡偷看我們洗澡的可惡的人類!」
幾姐妹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答道。
「我靠,哥的一世英名,今個兒就毀在這里了……」躺在青石案上的蒲小梵瘋流涕淌,淚痕滿面。
「耶……稀奇稀奇!听濤洞府六百余年沒有來過人類了,這一來就來個極品,呵呵……讓爺爺瞧瞧,這人到底生就個什麼模樣,是否膽兒大得包了天去……」
白胡子矮老頭走到青石案邊,踮起腳尖,定楮一看,整個人如遭雷殛,傻傻的呆立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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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白胡子矮老頭瞧著蒲小梵渾身急劇顫抖,老淚縱橫。幾美心里驚詫無比︰「怎麼了,龜爺爺?你認識此人嗎?」
「他……他……他就是……他就是我們錦龍一族的大恩人,名震天下的天闕真君!」白胡子矮老頭語音顫抖的說道︰「快……快敲震神鼓,把你娘喚醒!」
「娘不是在閉生死關嗎?怎能輕易將她老人家喚醒!」
「要是你們不喚醒你娘,你娘醒後會罵死你們的。」白胡子矮老頭一邊訓斥幾名女子,一邊以手做刀,斷開了捆著蒲小梵的水藻,伸指順手解開了蒲小梵被封的竅穴。
「咚咚咚……」一陣驚心動魄的鼓聲響起,整個洞府內回響陣陣……
蒲小梵從青石案上緩緩坐起……
白胡子矮老頭倏地雙膝一屈,「噗」的一聲跪倒在地︰「天闕真君在上,幾百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老奴桂橫波給您叩首了……」
「這老頭絕對患了老年痴呆加記憶紊亂綜合強迫癥,把我認成了什麼勞什子的天闕真君,怎麼辦?我是說實話還是繼續裝逼!」蒲小梵情急之下,心念急轉。
「桂老,你是太激動還是老糊涂了,這人怎麼可能是恩人,只是長得太像罷了。恩人六百余年前都是元嬰修為,現在不可能掉到凝神期去罷?還有這廝眼目間滿是猥瑣狡詐,跟恩人那正氣浩然的氣質判若雲泥。」一陣嬌慵糯軟,听到讓人骨頭發酥的女聲柔柔的傳來……
在場諸人都忍不住扭頭望去……
來者是一名絕代佳人,身著七彩長袍,衣袍上雲龍隱現,流光溢彩。只見她肌膚勝雪,靡顏膩理,明眸善睞,顧盼生情,偏偏又柔和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女王氣質,讓人不敢直視,隨著她緩緩走近,蒲小梵感到一種難以言明的威壓,心頭顫栗不已,連忙把目光垂了下去……
「瑤兒、珠兒、嫣兒、袖兒、紅兒恭迎娘親出關!」五名女子款款跪下,齊聲道。
「嗯,你們起來罷!」看似與女兒們一般年輕的彩衫女子抬了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眾女站起來。
彩衫女目光一轉,望向了剛剛下地,雙手還扶著青石案的蒲小梵,目光如刀,直刺心間。
蒲小梵的天眼通具有可以看穿高出自己一個境界的功能,但是他運功相望,卻發覺彩衫女子深淺莫測。蒲小梵心頭一驚,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說罷,你到底是誰,偽裝成我恩人模樣,所圖為何?」
「……偽裝?我天生就是如此模樣,偽裝什麼?!這吊樣有什麼值得偽裝滴……」蒲小梵這個自戀狂听說自己引以為豪,帥呆酷斃的面容純屬偽裝,頓時一股莫名火起,壯起膽子頂了一句。
「大膽惡人,敢跟娘親對嘴……」白衫女大聲喝止。
「我哪敢呀,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這張臉生就如此,絕不是冒充他人的。你看,這像是易容過的臉嗎?」蒲小梵用力上下左右拉扯自己的臉皮,擠眉弄眼撓耳擰腮,把五官弄得稀奇古怪。
「撲哧」一聲輕笑,彩衫女子看著整蠱搞怪的蒲小梵,心中暗道︰「世上哪有如此相似之人,莫非真的和恩公有所瓜葛,看來須出言相詢……」
念頭一轉,彩衫女子出聲喝道︰「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不是易容的。那我問你,你是什麼人?何事流落至此,從實招來!如有半句虛言,我保證你生不如死……」
彩衫女子眼神清澈透明,不染塵埃,卻又偏偏深邃無比,好似能看穿自己的心靈。蒲小梵心里咯 一下,正在徘徊猶豫之時……識海內一個聲音高喊︰「說實話!說實話!若有半句虛言,小子你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前輩你們醒來得正是時候,快教我這樣對付這女人?」
「小子,眼珠別滴溜溜的亂轉,裝出風輕雲淡,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母龍修為已到元嬰頂峰,正在沖擊化神的關頭,一身神通深不可測,千萬別要露出什麼馬腳,讓她覷見什麼破綻……」
「母龍?」蒲小梵聞言大驚,雖然強裝著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心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噓……!淡定……淡定……別驚慌。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到殺氣,只有?呃……只有……」
「只有神馬呀,前輩們,拜托別吞吞吐吐的好嗎!」
「我們也拿不準……好像有點隱隱約約的期盼,又帶點點點滴滴的羞澀,還有絲纏纏綿綿的念想,嗯……好像就這麼多了!」
「靠!尼瑪幾個老神棍,好像說的是少女懷春罷!•#¥%~•#¥「•#¥%~•#¥!」蒲小梵情急之下,把幾個老家伙輪番咒罵了一番。
「小子,你敢瞧不起我們的眼光?算了,不幫你了,自行應對,自求多福罷!」幾個老家伙沉回識海,閉目養神,再也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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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問你話呢,傻站著干什麼,還不如實招來!」一邊白衫女子見蒲小梵呆若木雞,不言不語,忍不住抬起三寸金蓮,向蒲小梵的踹了一腳……
「在下蒲小梵,來自棲霞山。師從龍真人,廿年已凝神。今日進後山,尋緣成金丹。無意闖貴府,驚擾罪難恕。若能放小梵,牛馬結草環。萬望夫人海涵!」蒲小梵雖然被一腳踹了個趔趄,心中氣苦,但臉上可沒有敢露出半點不滿,像說山東快書似的將來歷一氣呵成,听得在場諸人一愣一愣的,頭隨著蒲小梵說話的節奏上下輕點。半晌才回過神來……
「好口才呀!」剛剛還在旁邊氣鼓鼓的白衫女吃驚掩口,臉色由鄙夷漸漸變成了崇拜。其余四名姐妹也都微微點頭,大有贊同之意。
「主母,他也姓蒲呢,也來至棲霞山,莫非是恩公的後輩?」一直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的白胡子老頭桂橫波忍不住傳音給彩衫女。
「桂老。別急!我自有主意……」
「蒲小梵,你既然來至棲霞山,想必知道棲霞天闕真君蒲天闕罷!」彩衫女子開口問詢。
「天闕真君蒲天闕?沒有听說過!棲霞天字輩的真君就我師傅龍天一一人,其余的師叔們都是真人境界。小梵自幼在棲霞山長大,至今已有二十年。不過機緣未到,師尊不許外出歷練,一直呆在山門之中,所以有些孤陋寡聞。想必這天闕真君是宗門派駐在外,常年不在派中罷,所以我並不知情。」蒲小梵敏感的感覺到這事與自己有所關聯,心中暗想︰「也不對呀?不管在內在外。真人以上的我沒有理由不知道呀,儀禮堂講習部不是每月都對本門的英雄人物進行長篇累牘的頌揚嗎?怎麼從未听說過這天闕真君的事跡,而且剛剛桂老頭瞧我的神情,可以證明這天闕真人與我長得極像,由此可鑒,這天闕真人與我有莫大的干系!」
「蒲小梵,我且問你,你拜入棲霞之前,家居何處?父母何人?」
「我是個孤兒。師父說他二十年前,一次下山執行師門任務中,無意間拾到了還是襁褓中的我,就帶回山門,授藝修行……」
「孤兒?那你的名字是你師傅取的咯!」
「不是的,師父說裹著我的棉衫上繡著我的名字和生庚八字,並非他老人家所取!」
彩衫女子心念急轉︰「看這孩子不像說謊。不過面目如此相似,老實說話時眼神亦和恩公一般澄澈,直覺告訴我這孩子與恩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在這後山禁地中方寸之地,所知有限,不如用恩公當年留下的法子試上一試。」
彩衫女子主意打定,傳音白胡子老頭桂橫波道︰「桂老,你可記得當年恩公臨走之時交代,他要去玄蒼秘境中救人,說成與不成,全憑天意,不準我等追隨。只是拜托我如果能修成化神,有能力破開後山禁制,就去尋一個長得與他和那畫上的女子相似的男孩或女孩,用他留下的本命精血相試,如能成功相融,就將這把藏靈戶鑰交給他(她)。」
「主母,老奴當然記得!雖然相距六百余年之久,恩公的笑貌音容,絕世風采依然牢牢印在老奴心中。恩公神通驚為天人,卻又心地善良,鋤強扶弱,如此這般人物,想必終能得到上天垂憐……如果此人真是恩公之後,那便是老天開眼。」
見彩衫女子和白胡子老頭望著自己上下打量,默不出聲。蒲小梵心里惴惴不安,正在尋思著找點什麼話來緩和緩和氣氛的當口,又被忽如其來的一指封了渾身竅穴,這一指威力更甚,蒲小梵雙眼一黑,立馬知覺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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