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濃!
今晚的夜格外黑,月兒害羞似的躲在雲層中,留給大地一片漆黑。
「雪兒,你先退下吧!我要歇息了。」太師府後院,一座閣樓里發出這麼一道嬌媚悅耳的聲音。
「是。」
聲音剛落下,就見到一個穿著淡綠色長裙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少女從閣樓里走出來,手上提著一個燈籠。
那叫雪兒的丫鬟離開後,一個渾身只著褒衣里褲的少女靜坐在銅鏡前,手中握著一支精致美麗的發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迷人笑容。
這個少女自然就是杜太師的掌上明珠,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準太子妃杜月藍。
她手上的簪子是太子今兒個差人送來的,這支簪子的花飾是她最喜歡的牡丹,最讓她開心的是太子那份心思,想到自己再過不久就要嫁給他為妻,成為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一國之母,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劇烈跳動著,俏臉一片通紅。
「藍兒,男人多薄情,喜新厭舊更是比比皆是,要抓住太子的心,你一定要先讓他迷上你的身子,先誕下嫡子,如此你的地位才會牢不可破!」
這句話是她母親對她說的,最近幾日,她母親時常來找她,跟她說一些男女之間的事兒,還偷偷塞了幾本羞人的小人書給她,想到母親話中說的那些事兒,她俏臉染上一層紅暈,渾身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燥熱得慌,雙眼迷離,不自覺的伸手解開了褒衣,慢慢的把手伸了進去……
漆黑的夜里,一道黑影從未關嚴實的窗戶潛進閣樓中,趁杜月藍情迷之際悄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伸手在她後頸一點,她瞬間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道黑影快速的扯過被子把她卷起來,扛在肩上快速的離開!
呼——
從窗戶刮進來的風把屋內的燈給滅了,至始至終都沒人發現杜月藍的失蹤!
*
*
另一邊,風輕晨坐在去七皇子府的馬車上,雋則是慵懶的斜靠在一旁,勾人的丹鳳眼直直的望著她,那眼神就像是一匹餓紅了眼的餓狼看見獵物似的,恨不得把她三兩口的吞入月復中。
「你在這麼看我,就不許你跟我一道兒去了。」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一邊還得防備他時不時伸出的魔爪,風輕晨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雋嘿嘿一笑,眼底精光一閃,沒人看見他怎麼動的,就看見他長臂一伸,這麼一勾一拽,風輕晨被他緊緊的摟在懷里,眼泛幽光的盯著她紅女敕的唇說道,「小晨兒,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听清,要不你再說一遍?」
他嘴上這麼說著,但他的行動卻告訴風輕晨,她要是敢再說一遍,他就會馬上吻她!
看懂他那句話里的意思,風輕晨俏臉一紅,沒好氣的嬌瞪了他一眼,掙扎了幾下沒掙開他的鐵壁,嬌嗔道,「放開我啦,登徒子!」
「嘿嘿…你都說我是登徒子了,我要是不做些登徒子的事,豈不是讓你失望了!」雋邪邪一笑,抬起魔爪就欲往她身上襲去……
「你敢!你……色胚——」風輕晨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子,憤憤不平的瞪著他。
雋好似沒看見她那要殺人的眼神般,左邊唇角微微勾起,故意把方才模了她身上某私密處的左手放在鼻前深深一吸,搖著頭滿臉享受的吐出兩個讓風輕晨差點羞憤死的字來。
「好香!」
風輕晨氣得咬牙切齒,偏生又拿他沒半點法子,只能在一旁恨恨的瞪著他。
「別瞪了,瞧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真是個小氣鬼,大不了我讓你模回來,這總成了吧!我大方得很,你想怎麼模就怎麼模,隨便你模哪里,這下總可以了吧!」說完,他大方的往後面一靠,雙手張開,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臉上還帶著欠揍的得意笑。
「,色胚子……」突然,她眼底閃過一道狡黠,伸手在他腰間這麼一掐……
「嘶——」雋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咧著嘴,眯著眼滿臉幽怨的看著她,「小晨兒,你使詐!」好痛,她下手真狠,腰間那塊肉肯定被她掐紫了!
跟小晨兒在一起後,他才知道原來男人身上除了命根子外,還有個地方也非常脆弱,偏偏她每次掐的位置還是同一處,他欲哭無淚。
「什麼使詐啊?我听不懂你說什麼呢!是你讓我隨便模的呀,還是說你是找錯對象說這句話了,不然你收回那句話去說給別人听好了,我這就放手……」嘴上說著要松手,不過她手上的動作可是半點也沒減少力道,隱隱的還加了幾分力道,痛得雋齜牙咧嘴的直嚷嚷。
「當然是跟你說的了,除了你誰敢踫我試試?看我不剁了他的狗爪子。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芊芊玉手疼,我當然是無所謂的,只要你高興,想掐多久就掐多久,我真的沒關系,不痛,一點都不痛!」不痛才怪!他腰上那塊肉都快掉下來了,他心里那個後悔呀!
看著他明明很痛,卻偏要強撐著,還要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風輕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同時也松開了掐住他腰間那塊肉的手。
「咯咯…這下我知道你的弱點了,看你以後還敢欺負我,哼!」說完,風輕晨皺了皺鼻子,揚了揚小拳頭,一副驕傲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讓人很想把她抱在懷里啃兩口。
而事實上,也的確有人那麼做了——
雋看著她那嬌俏可人的模樣,哪里還顧得上腰間的疼,眼楮里燃燒著兩簇火焰,長臂一伸,把她抱在懷中對著她那嬌俏誘人的紅唇就這麼吻了下去……
「唔…唔…」
突然被他吻住雙唇,風輕晨一下子慌了,使勁掙扎著想讓他松開,好不容易得逞的雋哪里會讓她如意,趁她不備,舌尖挑開她的貝齒,挑逗似的勾動她的丁香小舌,盡情的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
良久後——
就在風輕晨快要窒息昏倒的前一刻,雋終于松開了她,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紅唇。
就在他們的唇分開的時候,一絲晶亮的唾液被拉成一條絲,帶出了幾分**的味道!
瞬間,這不大的車廂內,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上官雋,你這混蛋!」感覺到唇上傳來那火辣辣的感覺,風輕晨又羞又怒的紅著臉捶了他胸口幾下,含怒的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全名。
吃飽喝足的雋心情正好著呢,被風輕晨罵了也是沒所謂,挑了挑眉,「妙,真是妙極了!又香又甜,真是妙極了。」|說完,他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伸出舌尖在唇上誘人的舌忝了舌忝。
轟——
風輕晨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看見他伸出舌尖舌忝嘴唇的位置,她的心跳驟然加速,臉紅得無法自持,失去了思考能力。
「停車——」
片刻後,正在趕馬車的車夫突然听見馬車內傳來小姐的聲音,他趕緊停下馬車,听候小姐的差遣。
「吁——」車夫剛把馬車停下來,就听見馬車內傳出另一道低沉的男聲。
「不用停,繼續走!」
額……
他這到底該听誰的?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姑爺,听誰的貌似都沒錯,可他到底該听誰的呢?車夫撓了撓腦袋,滿臉為難的轉頭看著馬車。
「為什麼要回去?我還想帶你去看戲呢!」雋滿臉不解的看著她問道。
他不吭聲還好,一听他說話風輕晨就一肚子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是你害的。」
呃……雋愣住了,他害的?這話從何說起?
「小晨兒,這話什麼意思?怎麼會是我害的呢,我…額…那個……」話說了一半,突然迎上風輕晨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以及她那紅腫的嘴唇,雋瞬間明白她說那句話的意思了,後半句話就這麼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沒敢繼續說下去。
「什麼這個那個的?啞巴了?我回去再跟你算賬,哼!」風輕晨逮著機會對他就是一頓奚落,誰讓他老是偷襲她來著的,她心里這麼想著。
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心里有個結,下意識的想跟他保持距離,偏生她之前的刻意躲避讓他心生警惕,現在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她黏在一起,親密的動作也越來越多,盡管她在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但還是很痛苦!很糾結!
假裝生氣,把他趕走,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不過一觸及他那溫柔深情的眼眸時,任何可能會傷害到他的話都被咽了回去。
她,還是無法說出傷害他的話,傷他比傷她更痛千萬倍!
她曾經有過痛徹心扉的過往,再痛她也能熬得過去,她不想他也經歷跟她一樣的痛,即便他恨她,也比讓他知曉一切來得仁慈,她心中這般想著。
「你閉上眼楮,我送你一份驚喜!」面對她的怒火,雋不以為然依舊面露笑容,也不等風輕晨答應或是反對,大手覆上她那巴掌大的小臉,把她的眼楮擋住。
風輕晨就感覺自己嘴唇上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她試探著伸出舌尖輕輕舌忝了一下,瞬間,一股清涼淡香的感覺彌漫整個口腔……
「這是…薄荷?」那股清涼的感覺,讓她想到醫術中曾記載過的一種藥材。
「聰明的女孩,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涼涼的,很香,很舒服?」雋笑了笑,松開擋著她眼的那只手,繼續往她唇上擦一種透明的液體。
看著他的笑,風輕晨痴了!
她不自覺的微微撅起櫻桃小嘴,水眸靜靜的看著他如此溫柔的模樣,他的深情,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極致溫柔,都讓她感覺他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她的心好暖好暖,暖得她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有時她真的想不通,在別人面前如此冷漠,如此傲氣的他,竟然會在面對她的時候露出如此的溫柔深情?偶爾的孩子脾性,偶爾的撒嬌耍賴,偶爾的無恥無賴,這多般模樣的他,讓她又愛又氣又心疼又是無奈。
「吁——」
「大小姐,雋公子,到七皇子府邸了!」終于到了,車夫下了馬車對著車廂叫道。
「呀,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的嘴還……」風輕晨的話剛說了一半,突然面前出現一條淡紫色的絲巾,她愣了一下。
「戴上它,等會就沒事了。」說完,雋溫柔的幫她把這條自己送給她的第一天絲巾戴在臉上,她今日穿了一身純白色的素雅長裙,配上紫袍奪目的雋,正好是一素雅低調,一華貴神秘,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帶給人一種極為和諧的感覺。
進了七皇子府後,風輕晨這才知道,原來七皇子請的人並非自己一人,還有太子、洛凡以及帝都一些年輕的後起之秀,她跟雋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聊開了,笑聲連連不斷。
讓風輕晨比較吃驚的是風輕語竟然也在,不止她,那個她最恨的男人上官裕今日也在,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是,秦心雅竟然也在。
這場邀請怕是不簡單呀!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深深的看了眼坐在席中的秦心雅,不過秦心雅卻在兩人視線即將對上的瞬間,別開了臉,這讓風輕晨極為不解,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測其原因?
「哈哈哈…風小姐來晚了,得自罰三杯才行呀!不過念在風小姐是女子,就一杯好了,諸位說如此可好?」看見風輕晨的到來,七皇子當即站起來相迎,眼神在雋身上掃過眼底深處飛快的閃過一道異色,舉杯看著風輕晨大聲笑道。
「輕晨不勝酒力不能喝酒,還請七皇子見諒,輕晨在此以茶代酒自罰三杯。」風輕晨笑著說道。
「這可不行,哪有以茶代酒這一說法,為了不讓人說我們欺負風小姐一弱質女流,不如就讓風小姐身旁的這位公子替你喝了,如此豈不兩全其美,不知風小姐意下如何?」七皇子的目光轉到風輕晨身旁的雋身上,眼底閃過一道幽光緊緊的盯著他。
風輕晨這才知道他的目標是雋,正準備出言婉拒,卻見雋動了——
「想請我喝酒的人很多,有資格跟我喝酒的人則是少之又少,你…勉勉強強有資格跟我喝一杯,不過這酒…讓我沒心情跟你繼續喝下去,想請我喝酒,就拿出點誠意來,盡拿些劣質酒水來待客,你是在侮辱你自己,還是在侮辱在座的各位?」雋單手接過七皇子手中的酒杯,搖晃了幾下,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濃烈的譏諷。
七皇子的眼角不自覺的微微抽搐了幾下,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幽光,隨即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儒雅好客的帶笑模樣。
「公子果真好高的眼界,這五十年的女兒紅到了公子嘴中倒是成了上不得台面的酒水,公子真是財大氣粗,本王也是自嘆佛如啊!如今看來,本王不得不將本王收藏多年的佳釀拿出來了,想想本王也是很心疼啊!」七皇子恍若無事般笑著對雋說道,若是不知情的人見到他們這般對話,怕是會把他們當做相識多年的知交好友呢!
「啪——」
突然,雋把手中的酒往七皇子身上潑了過去,手中的杯子也被他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好意思,手滑了!」雋掀了掀眼皮,說謊都沒說個有說服力度的,這個理由連借口都算不上。
「大膽,你好大的狗……」
「閉嘴!退下——」
七皇子眉頭微皺,厲聲讓忠心護住的屬下退下,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很抱歉,諸位,這位公子不小心把水灑到本王身上,本王需回房更換衣物,告辭!」說完,七皇子拂袖離開。
看著七皇子離開的背影,雋嘴角微微瞥動,眼底閃過一道冷嘲,對著風輕晨眨了眨眼楮,冷漠高傲的形象瞬間毀掉,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暖和溫柔,當然,這其中的改變只有他們才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