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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中,風輕晨和夜殤兩人相互看著彼此,氣氛顯得格外沉重!
其間,夜殤好幾次用很復雜的眼神看向風輕晨,動了動嘴唇想開口說什麼,但到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半響後——
「輕晨,你…說的是真的?」終于,他還是開口了!
不過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顫抖,復雜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帶著幾絲不敢置信,幾分同情,幾分心疼……
真相往往是讓人震驚的!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殘忍,這對輕晨而言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不公!
風輕晨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灰暗的眼神看著他沙啞的說道,「你認為我會那這個事開玩笑麼?」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
但,事實真的很殘忍,老天爺對她從來就不曾仁慈,施加在她身上的除了痛苦,沒有其他!
「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從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夜殤也為她感到心痛,輕晨就跟他的親妹妹一樣,奈何上天卻要如此戲耍他們兄妹二人,除了嘆一聲造化弄人,他不知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同時,他也在心里暗自決定,不論如何,自己一定要竭盡全力的幫她,不惜任何代價!
「三皇子表哥,你對現在帝都的形式有什麼看法?」她用三皇子的身份來稱呼了,也是在變相的告訴他,這個身份後面代表的意義,對他也是一種提醒。
聞言,夜殤眼底流露出一絲苦笑,他完全明白她這麼做的意義,但他真的無法坦然去面對。
他本能的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指尖微微凸起的疤痕就像一根根針,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這些疤痕是他墜入地獄的印記,是結束上官卿生命的烙印!
一旦他決定去面對,勢必要揭下這幅不屬于他的面具,那些留在他身上的烙印勢必會出現在世人眼中,這對素來高傲的他而言,無疑是很痛苦很艱難的一個抉擇。否則他當初也不會選擇詐死這個辦法讓三皇子上官卿從世間消失了。
「太子根深蒂固,加上柔妃在朝中所掌控的人脈,他的位置應該會很牢固。逍遙王在民間猶如神袛,大越的半壁江山都是靠他打下來的,若他要這皇位,天下沒人會說一個不字。七皇子最神秘,他去番邦當質子十幾年,我們幾乎都以為他已經死在番邦,可現在他突然出現,而且看起來他還底氣十足,如此一來,他反而成了他們幾人之間最神秘的存在,其實力絕對不可小覷。」稍作思考,夜殤將自己對太子等人的分析緩緩道來,包括他們的優勢所在。
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把自己算進去,好似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風輕晨听了他的分析後,雙眸緊緊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
「表哥,輕晨知道你對皇位無意,也不想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微微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澀笑意,繼續說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們三人的實力絕對不會只有表面看見這些,不說別人,就逍遙王和七皇子就絕對不簡單,太子相對而言是有些不及,但別忘了,太子身後還有個柔妃!她能憑借自身的本事爬上如今的地位,你認為她會是個普通人嗎?」
「而且,我懷疑皇後姨母身上的蠱毒,跟她有一定的關系。」稍微沉默了片刻,風輕晨再度說出一句極具爆炸性的話。
聞言,夜殤眉頭驀然緊鎖,「你確定?」
「我有八成把握是她,但沒有確切的證據。」要真有證據,現在也就輪不到她柔妃在後宮瀟灑耍威風了。
想到前些時日她娘進宮去看皇後姨母,非但人沒看到不說,還被柔妃撞上,冷言冷語的一番奚落,隨後讓人把她娘給轟了出來;她當時身上的毒還沒解,這件事秦氏一直沒讓人告訴她,這還是她好了以後無意中從旭兒口中得知,這口氣,她一定會找柔妃討回來!
「我想繼續當夜殤。」稍作思考,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出了這句話。
風輕晨點了點頭,她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想繼續當夜殤,不想恢復上官卿的身份,不想當什麼三皇子,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我懂!夜殤,我需要你的幫助。」一句‘我懂!’給出了她對他的承諾。面對夜殤,她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說。」沒有多余的廢話,夜殤很快的恢復了夜殤獨有的冷酷寡言。
「第一,你先幫我找個人……第二,我要查一件事……第三……」
她低聲在他耳邊把自己的計劃簡單的告訴了他,當即對他分配了任務下去,臨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速度,絕對的速度!
「就這些?」听完她的計劃和交代下來的事情後,夜殤眼底呈現出一片疑惑之色。
不是因為這些事太難,他做不到,而是這些事實在太簡單了,讓他去做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感覺非常的不協調。
「嗯,就這些!你別看這些事說來簡單,真要坐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而且一定要保密和快速,如此一來難度又上升了,我只能找你幫我了,別人我不放心。」風輕晨點了點頭,這幾件事看似簡單,但在她的計劃中是無法忽略的重要,少了這些環節,她的整個計劃都會失敗,所以她更加要強調一下這幾件事的重要性。
看她這幅慎重的表情模樣,夜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他轉身離開。
「凡事不要壓在心里,說出來會舒服很多!這,是你教我的。」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子,看著她說了這句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風輕晨稍微一愣,抬頭看著他,而他也在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開,她看見的只有一個英挺冷漠的黑色背影。
——夜殤,謝謝你!
不管你是溫潤如玉才高八斗的三皇子上官卿,還是孤獨冷血的冷漠客夜殤,我都很感謝你,非常非常感謝你!
她眼底升起一股霧氣,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底是淡淡的溫柔。
夜殤離開後,過了一會兒,風輕晨起身走到床邊,拿開枕頭在床板上敲了好幾下,而後找到一個凸點按下去——
「嘎吱——」櫃子,突然緩緩的挪開了!
風輕晨趕緊走過去,把手伸進櫃子後的那個暗格中,從里面取出一個白色玉盒,以及一副卷好的字畫。
當天傍晚時分,就傳出了風輕晨感染風寒臥病在床的消息。
有人說風輕晨是被俊美如神人般的紫袍公子拋棄了,心傷欲絕,才會病倒!也有人說,她是因自己身染惡疾,才會被雋所拋棄……
關于她病倒的原由,外界是傳得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甚至還有人傳言她是受人奸污後懷了孩子,雋無法接受此事才棄她而去,從頭外尾,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被拋棄的一方,沒人相信是她主動放棄這段不得不放棄的感情!
當晚,李大夫診治出風輕晨染上一種會傳染人的怪病,在她身上的燒未退下去之前,不能讓任何人見到她,更不能見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輕則傳染見到她的人,重則無藥可解,直接一命嗚呼——
于是乎,風輕晨的院子瞬間成了風府的禁地,不禁風府內的人繞著走,就連府中的下人也都繞道走,深怕一不小心染上什麼怪病。
本來秦氏和風青旭是不相信這個怪病的說法,堅持要去看她的,不過在李大夫的證明和開解下,他們不得不打消了那個念頭,只得一個勁兒的請求李大夫好生醫治她,哪怕花費再多的錢財都無所謂,他們只要她平安就好。
初入夜……
一個穿著粉色衣裙,梳著兩個羊角辮做丫鬟打扮的少女急急忙忙的朝後門走去,邊走還不忘了四處打望著,深怕被人發現了似的。
「站住!你是哪個院里的?急急忙忙想去做什麼?」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這丫鬟在馬上就走到後門處的時候,突然被人攔了下來,看著她厲聲質問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跟風輕晨結下大仇的白玉!
「五…五…五夫人,奴婢…奴婢只是…奴婢是……」那個丫鬟低著頭,說話結結巴巴的,從聲音中就能听得出來她現在非常緊張。
白玉眉頭一皺,這個丫鬟說話怎麼磕磕絆絆的?讓人听著就難受。
她剛才听說老爺又去了姓趙的小賤人屋里,想到最近他總是變著法的想把這掌家鑰匙收回去,她本是不在乎這區區的掌家鑰匙,可關鍵是主子吩咐的事她還沒完成,這關鍵的時候她是萬萬不能把鑰匙交出去的!可如此一來,也就讓風嘯對她心生芥蒂,來她屋里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她心里也很是發愁,這不,大晚上的睡不著想出來走動走動散散心,誰知還踫到這個匆匆忙忙不知道想去做什麼的丫鬟,她也就順手把她攔下來問個究竟。
「連話都說不清楚,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是乖乖跟我走,還是讓我叫人來把你抓起來?」白玉越看這個丫鬟越覺著不對勁兒,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怎麼看都不尋常。
「不…不要…奴婢是…奴婢是好人…求五夫人開恩……」那個丫鬟不敢抬頭看她,低著頭拼命的搖頭,結結巴巴的聲音中滿是焦急,就差沒跪下求她了。
「哼!給臉不要臉,來人……」突然,話剛喊出一半,白玉突然沒有聲音了,她雙眸閃過一道精光,緊緊的盯著那個丫鬟脖頸間路出那塊純白色玉石的一個角,她眼神復雜的閃過幾道光芒,突然冷哼道,「算你走運,今天本夫人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下次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給我滾——」話鋒一轉,她的態度和情緒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多謝五夫人…多謝五夫人……」許是因為太高興了,那個丫鬟說話竟然不結巴了,謝過她後,轉過身趕緊離開了。
白玉也沒多做逗留,隨意走了一小會兒,也就轉身離開。
過了片刻……
那片小而濃密的小竹林中,慢慢的探出一個腦袋,因著是夜晚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但卻能從衣著打扮看出,她就是剛才險些被白玉罰了的丫鬟,只是她剛剛不是走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會出現在這里呢?
她當然不知道別人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的從竹林里鑽了出來,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竹葉,得意洋洋的哼哼了兩聲,「想抓我的把柄,哼!沒門兒——」說完,她走到沒人看守的後門那里,從一旁的破爛竹簍下面取出一個包袱系在身上,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就在她從風府後門離開後的下一刻,風府的後門再度被人悄悄打開了,本來已經應該離開的五姨娘白玉的身影出現在後門外,隔得老遠的小心翼翼的跟著她。
「風輕晨,就你這點小伎倆,騙騙別人可以,但是騙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白玉低聲自語兩聲,腳下快速的跟了上去……
雖然沒有看清那個丫鬟的臉生得什麼模樣,但她敢肯定,那就是風輕晨!
她別的不認得,但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白色玉佩她記得非常清楚,那塊玉曾在她手上呆了一段時間,對上面的花紋雕刻她再熟悉不過了,而那塊玉佩是她親手交給風輕晨的,所以,這人是風輕晨肯定沒錯!
她信心滿滿的跟在那個粉衣丫鬟身後,她的心思全部放在那個粉衣丫鬟身上,甚至都沒發現,這粉衣少女一直帶她在帝都城內繞圈子……
她們從南大街繞到北門,從北門繞到東街,從東街逛到西門,這一逛,就是大半夜!
該死的風輕晨,她到底在找什麼?這都轉了大半個帝都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白玉跟得雙腳發軟,心中忍不住的咒罵起風輕晨來,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只能硬撐著跟上去,總在幻想下一刻會發現風輕晨的秘密,在主子面前立下大功一件,甚至被主子收入房中伺候他,那樣該多好……
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事實證明,白玉是累暈了頭,想得太多了點。
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那樣,當你將別人當做獵物的同時,自己也在不經意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