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越跟覺著越邪乎,你說這大晚上的,風輕晨一個半大不小的丫頭片子,背著個小包袱大街上轉悠什麼呢?這一轉就是大半晚上的,真是奇怪得緊。舒瞙苤璨
「嘎吱——」
就在白玉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跟下去的時候,她突然見著‘風輕晨’在一扇後門邊上停住了,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做賊似的把門給推開,一個閃身靈敏的進去後把門給關上了。
她進這里面做什麼?白玉反應很快的躲在牆角,沒被她發現,心中也感到奇怪。
她本以為風輕晨鬧了這麼大一出事兒當幌子,還大半夜的一個人在外面跑,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可誰知她竟然來了北區這個貧民窟,還進了其中一家的院子!難道這秘密就藏在這院子里不成?
不管了!來都來了,跟進去瞧瞧!
猶豫了片刻,白玉一咬牙,還是決定跟進去瞧瞧,不過她也還算慎重,在跟進去之前,用石子在牆角留下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看著眼前這扇又小又破的門,白玉卻感覺這扇門內充滿了暗涌,危機四伏!
終于,她伸出手推開了這扇門,邁開步伐迎著黑暗走了進去……
*
*
當晚,朱府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繞是今晚的夜格外黑,外面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可朱府後院中朱老太太的房間里卻燈火通明,將黑夜映照得好似白日般。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老身的屋子里?你想做什麼?」朱老夫人不愧是朱家的頂梁柱,看見自己屋內多了兩道身影,也沒怎麼驚慌,而是極為沉穩冷靜的望著屋內多出來的兩人厲聲質問起來。
此刻出現在朱老夫人房內的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深藍色長袍,左邊袖子空空如也,右手一直背在身後,不離身後那把利劍超過三寸的距離,凌厲的眼神,冷酷的氣質,身上散發那若有若無的陰冷煞氣,給人憑添了一種危險的信息。
那女的一身白素衣長裙,頭上戴著一個黑色斗笠,薄薄的面紗將她的身份掩藏,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從她身上散發開來,一看就知她身份絕對不簡單,那氣質是沒辦法假裝冒充的!
朱老夫人在打量這一男一女的同時,他們也在用眼神上下打量著朱老夫人。
這位朱老夫人年紀雖然老了,可身上那股威嚴的氣勢卻更勝了幾分,眼神一瞪,就讓人感覺到一股威嚴,尋常人被她這一瞪,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今日既然來了,那肯定是有事的,朱老夫人不妨坐下來說話,你這樣站著讓我感覺很有壓力呢!」那個穿著白色素衣長裙,看不清長相模樣的女子嬌聲說道。
她的聲音好似服用過什麼藥物般,帶著幾分異樣的沙啞,卻又不會讓人覺得難听或是反感,但也讓人沒辦法听出她原本的聲音。
朱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閃,拄著拐杖走上前幾步,並未坐下,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老身年紀大了,身子乏得很,怕是沒什麼精神陪你們這些年輕人戲耍,你們就別來戲弄我這老太婆了。」
言下之意,也是在對他們下了逐客令。
「朱老夫人說笑了,誰人不知這朱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所依仗的就是朱老夫人你,這朱家能說話算數的也只有朱老夫人你了,我們這些晚輩哪里敢戲耍朱老夫人呀!」那白衣少女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別繞彎子了,直接說你們來找我的原因。」知道對方是來者不善,加上不知對方的目的和實力,朱老夫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朱老夫人先別著急,我這準備了一些東西,朱老夫人不妨先看看,稍後我們再繼續聊。」那白衣少女聲音特別平穩的說了這句話,而她身後那個獨臂少年手中則是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他上前幾步把那個錦盒放到朱老夫人跟前。
朱老夫人饒有深意的瞥了眼那個盒子,默聲不語。
「硫離。」白衣少女輕聲喚了一聲,那個獨臂少年伸手「 嗒」一聲,打開了那個盒子。
「朱老夫人可以放心的看,這上面的東西是剛謄寫下來的,干淨著呢!」
白衣少女的話讓朱老夫人眉頭緊蹙,深深的望了她和那個獨臂少年一眼,伸手緩緩的拿起了盒子里的東西……
她明白這白衣少女的話,她這是在告訴她,這盒子里的東西沒有毒,是干淨的;同時也在告訴她,這里面的東西是謄寫下來的,並非原件。
「這…你…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朱老夫人翻開從盒子里拿出來的賬本,翻開看了兩頁,臉色瞬間一變!雙眸緊緊盯著那白衣少女兩人。
「朱老夫人別著急,那還有一本呢!」白衣少女輕聲一笑,指著盒子里的另一本冊子對朱老夫人說道。
還有一本?
朱老夫人臉色陰沉得難看,她萬萬沒想到,這些東西會落到外人手中。
她臉色難看的伸手取出盒子里的冊子,翻開看了里面的內容。
這不看還好,一看這本冊子內的記載,朱老夫人突然就瞪大了眼楮,手中的冊子‘啪’的掉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慌之色。
這……這些……
她的心在顫抖著,看向那白衣少女的眼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東西,你怎麼來的?」她第一次正視他們兩人的存在,眼底充滿了恐慌。
面對朱老夫人的質問,白衣少女不怒反笑的說道,「如何?這里面的東西可是還能入得朱老夫人的眼?若是不夠,我手上還有一些。」
威脅!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朱老夫人看那白衣少女的眼神,就像看殺父仇人似的。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朱老夫人不相信她們帶著這些東西來找她,會沒有任何目的。
舉凡商賈之家,都不會干淨到哪里去,他們朱家的底子更是不干淨,其中偷稅、漏稅、走私禁品等違法亂紀的事更是數不勝數,而方才那白衣少女讓她看的東西就是記錄了這些方面的賬本。
這本東西一旦被發現,朱家絕對會在一夜之間化為塵埃。
白衣女子伸出雪白如玉的嬌女敕手腕,緩緩取下頭上的黑色斗笠,露出那張嬌美的容顏。
「這樣你可知道我是誰?朱老夫人……」取下斗笠面紗後,露出的是風輕晨那張嬌美精致的容顏,她臉上帶著幾分調侃的冷笑。
看見這白衣女子的真面目竟然是風輕晨,朱老夫人臉色一變,隨即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這句‘原來是你!’加重了說話的語氣,冷冷不屑的看著她。
「可不就是我,不然朱老夫人你以為還有誰會那麼好心的把這些東西送回來給你呢!」風輕晨站起來上前幾步,拿起朱老夫人跟前的冊子在手上翻了兩頁,嬌笑道,「大老爺的興趣還真是廣泛,無論是有夫之婦,喪夫的寡婦,還是青樓妓子,甚至連未滿十歲的小女孩也褻玩了不少,嘖嘖嘖……」
「這本冊子的內容還真是豐富——」
「晨兒,你好久都沒來看姑婆,姑婆可想死你了,瞧你這孩子最近都瘦了,以後沒事多來姑婆這兒走動走動,姑婆給你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你小時候粉嘟嘟的模樣最可愛了……」朱老夫人不動聲色的伸手握住風輕晨的手,把她手中那本冊子拿下來,臉上帶著慈祥的笑,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情模樣,此刻的她都是一個慈祥的長者。
想用柔情攻擊?呵,風輕晨勾唇一笑。
「是想我死了吧!」風輕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語氣帶著幾分陰冷的看著她說道。
「晨兒還是那麼愛開玩笑……」朱老夫人臉上一陣尷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風輕晨把手從她手中抽回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起桌上那兩本冊子在手中把玩,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我要朱家名下的所有家產和生意……」
她的話剛說出口,就被朱老夫人厲聲打斷,「你做夢!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就如我剛才所言,把朱家的家產和那個在幕後給你們朱家出謀劃策的人告訴我,我就答應你不傷害朱家的任何人,否則——」後面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從她那冰冷的眼神和語氣,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了。
「第二,你可以如你方才所言般,繼續你心中的堅持,這點我不會阻攔你!不過這兩本東西,恐怕就要……」說著,她笑了笑,不過臉上的笑卻是帶著幾分危險的邪意。
听了她的話,朱老夫人手上的拐杖幾乎握不住,臉上一片煞白,死死的盯著風輕晨,那模樣,恨不得能生撕活剝了她——
風輕晨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恬靜笑容,毫不畏懼的跟她對視,相較于朱老夫人那赤果果的充滿恨意的眼神,風輕晨那淡漠深邃的眼神和神情,更讓人看不透深淺。
*
*
嗯…痛…頭好痛……。
白玉揉了揉自己的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的。
「這…這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兒?」她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嘴里喃喃自語的發出疑問。
她記得自己之前明明是跟在風輕晨身後進了那個院子的,可她現在怎麼會躺在這里?脖子還那麼疼,就像是…像是被人打昏了似的。
「啪啪——」
就在白玉正疑惑的時候,突然听到一陣巴掌聲響起。
扭過頭,就看見一身白衣的風輕晨朝她徐徐走來,玉手輕輕的拍打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風輕晨,我就知道是你!」看見來人,白玉狠狠的瞪著她咬著牙說道。
「五姨娘真是有興致,大半夜的不在床上睡覺,跑來這里睡地上,這個癖好還真是奇怪呢!」風輕晨笑著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雙腿發軟站不起來的白玉,淡淡的說道。
「不對,你不是風輕晨,你到底是誰?」白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變,指著她激動的說道。
「我不是風輕晨還能是誰?五姨娘是不是腦子被凍壞了?」她面帶笑容的譏諷道。
「不,你不是風輕晨…不對,你是風輕晨,你是真的風輕晨!你是風輕晨,那她是誰?你們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她這才看到風輕晨身旁跟著那個人,那不是她追蹤過來,一直以為是風輕晨的人嗎?她雖然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她還是認得她就是之前她跟蹤過來的風輕晨。
可,怎麼會有兩個風輕晨?
「呵,很有趣!」風輕晨冷笑一聲。
「既然五姨娘想看,阿香,你就抬起頭來給五姨娘看看,免得她胡思亂想,以為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她的話剛落音,她身後那個粉衣少女緩緩抬起頭來,白玉瞪大了眼楮,印入眼簾的那張臉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風輕晨,這是你的陰謀,你故意讓她裝作是你把我引出來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一刻,白玉什麼都想通了,這粉衣丫鬟的怪異舉動,她脖子上的白玉牌,故意把自己引來這個院子,又在自己進來後就把自己打暈,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風輕晨到底想做什麼?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為什麼要把我打暈?」風輕晨的沉默就代表著承認,白玉眯著眼看著她厲聲問道。
聞言,風輕晨嬌俏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眼底閃過一抹邪意,坦誠的點了點頭,「是啊!」
「為什麼?」白玉死死的盯著她。
「關門打狗,不關門怎麼打狗呢?五姨娘你說是也不是呢?」風輕晨突然勾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抬頭看了看天色,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低聲自喃道,「算算時辰,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