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在一夜之間被滅滿門,偌大的風府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數十具尸骨在烈火中被燒成炭骨,從那滿地的尸骨可以看得出昨夜風家經歷了何等慘烈的一幕!
「造孽呀,這風將軍一家怎麼突然就死光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什麼厲害的人物了?」
「說不定是風將軍一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降下天譴了……」
「一家都死光了,造孽喲!」
……
隔天一早,風府外就里里外外圍了很多百姓,對燒成殘岩斷壁的風家指指點點,褒貶各異的話從他們嘴中說出來。
「小姐,這里人多嘴雜,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人群外,一輛非常普通的馬車在路邊停了許久,馬車的簾子一直關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容貌清秀的丫鬟模樣的少女走到人群外圍听他們說了好一會兒話後,回到馬車邊恭恭敬敬的對馬車內的人輕聲說道。
「嗯,也好。」馬車內,傳出一陣清冷的女聲。
馬車,緩緩離開!仿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後,那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對這馬車內柔聲說道。
「嗯。」
馬車內,身著冰藍色長裙繡著淡雅幽竹花式的風輕晨,她雙眸微閉,似在假寐般!
風家竟然在一夜之間覆滅了!
說不震驚是假的,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跟自己親眼看到那殘暴血腥的一幕,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兩種感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到底是誰對風家下手?這手段未免也太殘忍了。
風輕晨眉頭微微一皺,緩緩的睜開眼楮,一道精芒從她眼底一閃而過!
不管是誰對風家下的手,她都會把幕後真凶查出來,縱然風家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允許它毀在別人手中。
馬車外的阿香見小姐一直沒動靜,正準備繼續叫的時候,突然看見面前多了一道身影,「公子……」
「噓!你先下去。」雋對阿香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揮了揮手無聲的動了動嘴,讓她先下去,而他自己則神色有些復雜的盯著馬車車廂發呆。
自從他得知昨夜風家發生的事情後,也很是震驚,尤其在他得知那些屠殺了風家的黑衣人竟然是龍宮的護衛後。
「阿香…你來了。」半響後,一只白皙柔女敕的芊芊玉手伸出來,拉開了馬車簾子,露出了一張精致嬌美的面容,當她看見眼前的人後,先是一愣,接著極為自然的朝他笑了笑,說了那三個字。
「嗯,出去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你身子還沒好,我應該在你身邊護著的。」雋說出來的話似乎帶著淡淡的責備,但語氣中卻絲毫感覺不出來任何不悅,一如既往的溫柔。
看著眼前的雋,風輕晨有種越來越看不透他的感覺,即便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似水般溫柔,但她卻逐漸感覺,自己越來越模不透他了!若說以往的他是一條寬闊流淌的大河,霸道中帶著濃濃的侵略性,那現在的他就是平靜無波的大海,表面看似風平浪靜無風無波,但卻隱藏著極致的危險和神秘。
感覺到風輕晨那復雜的眼神,雋眼底閃過一道異色,伸出手把她抱下馬車輕輕的放在地上,「我永遠都是我,永遠是那個愛你寵你疼你勝過一切的雋!永遠不要懷疑這點。」好似看透她心中所想,他在抱著她的同時,低聲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
聞言,風輕晨臉頰通紅,眼神帶著幾分迷離的看著他……
「昨夜的事是誰做的?可有頭緒了?」不知怎麼已經從門口回到了屋子里,感覺兩人間的氣氛似乎有些異樣,風輕晨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走到一旁,開口問道。
「若我沒猜錯,那人跟當初出賣我的人是同一人,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查出來,不過我心里已經有了些頭緒,缺少了不過是一些實質性的證據。」在風府發現那些黑衣人尸體的事能瞞得過那些市井百姓,瞞不過真正的有心人,現在許多人都知道是龍宮的人屠殺了風家,皇帝已經下旨徹查此事。
那些黑衣人身上的金色龍形圖形,已經充分說明了他們的身份,那是龍宮護衛特有的身份證明,旁人就是想冒充都是冒充不來的。
一夕之間,龍宮成了萬眾矚目的重點!
這些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他真正擔心的是小晨兒的態度,他深怕小晨兒跟世人一樣誤解是他動手滅了風家,他可以坦然面對天下人的誤解,但惟獨接受不了她一道質疑的目光!
所幸,小晨兒是相信他的,在小晨兒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里好像突然放下一個千斤重鼎般,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叛徒?跟當初那是同一人?你不是已經找出叛徒處置了,怎麼又冒出一個來?」听雋說到那個出賣他的叛徒,風輕晨雙眼微眯,迸出兩道凌厲的眼光,聲音中帶著幾分刺骨的冰冷寒意!
上次她中蠱的時候,雋曾回龍宮取七彩龍珠來救她,誰知在回來的途中被人截殺,他被人暗下黑手險些命喪黃泉,她從硫離口中得知那個給雋下毒的人已經被揪出來處于極刑,關于硫離所說的極刑,她曾從雋口中听說過一些,那手段是絕對的殘酷血腥,讓人受盡各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後才死去的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
既然那個叛徒已經被處于極刑,那雋口中說的這人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詐尸不成?還是說,那件事另有內情?
風輕晨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系,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的看著雋,咬著牙冷聲說道︰「你一直都知道那個人還在你身邊,可你竟然容忍他至今!你…你不要命了嗎?那次的教訓還不夠,你以為你是貓有九條命可以玩不成?」想到他竟然以身犯險,拿自己當誘餌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下,她胸口就燒起一股無名火,這把火比她听到風家被滅還讓她氣憤。
「小晨兒……」
「閉嘴,不要叫我!上官雋,你腦子進水養魚了不成?這麼危險的事你也做,要是那人故技重施對你下毒,然後把你給殺了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你…」說著,她眼底騰起一層霧氣,趕緊轉過身用手帕把眼中的淚拭去,倔強的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
風輕晨心中那個氣呀,她氣雋的以身犯險,更氣自己的愚蠢,竟然沒發現他在做這麼危險的事,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將風輕晨轉過身去擦淚的動作看在眼中,雋這次沒有像以往那般急著去哄她,而是一直用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著她,在她回過頭來後,伸出手捧著她那張嬌美的小臉,在她眼上印上神情的一吻!
「小晨兒,你在關心我!你這里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很愛很愛……」他牽起她白女敕的柔荑放在她的左胸口,雙眸盯著她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
「你…誰跟你說這個?你給我听著,不許你以後在做這種事,听到沒有——」風輕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滿臉通紅,他的話也讓她手足無措,只能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後別開臉不再看他。
無視她嬌紅的臉頰,雋握住她的手沒絲毫要放開的意思,眼底閃過一道無奈的搖了搖頭,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的在她耳邊響起,「你擔心我,不許我去做危險的事,可你又怎知,我不懼天下任何危險,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我可以跟天下人為敵,卻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小晨兒,你是我的陽光,我生命中的救贖,我們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你懂嗎?誰也不能——」
「天敢拆散我們,我就把天給捅個窟窿;人敢分開我們,我就屠盡世間所有人;佛敢擋我們,我就滅神弒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跟神佛為敵又如何?有你在,我毫不畏懼。上窮碧落下黃泉,誰也別想分開你我!」雋雙眸深情的凝望著她,薄唇一張一合間,許下了霸氣而深情的誓言!
風輕晨的眼眶再度濕潤了,動了動嘴唇,險些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雋,在等等,我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與其我們一起糾結痛苦,我寧願你什麼都不知道。
雋,你說對了,我這里很愛很愛你,它的每一下跳動都在跟我傾訴對你的愛!
「雋,給我時間,好嗎?」最終,她還是只說出了這短短的幾個字。
看著她臉上的堅決,雋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隨即還是點了點頭,「不論多久,我都等。」這是他給她的答案。
「謝謝你,雋!」風輕晨眼中帶著幾分感激的看著他,任由他把自己抱進懷中。
感受著他那不斷跳動的心跳,風輕晨的心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閉上眼楮,開始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幸福。
「現在他們的目標都對準了龍宮,你打算怎麼辦?」半響後,風輕晨任由他抱在懷里,坐在他大腿上,頭靠在他結實的胸前開口問道。
雋伸手剝了一顆水晶提子送到她嘴里,溫潤好听的聲音反問道,「小晨兒你說該怎麼辦呢?」
風輕晨口中吃著雋喂的提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說道,「那就辦一場喪事吧!」
「你真調皮,好,就听你的,辦一場喪事來玩玩。」雋笑著捏了下她高挺的鼻尖,這喪事在他們嘴中似乎成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似的,都被他用玩玩這兩個字來形容。
他們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到皇帝賜婚的事,更沒有提到七皇子上官迦。
風輕晨不提是因為她覺得沒必要提及,她跟七皇子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當不得真,皇上的賜婚也不過是個玩笑。加上她知道雋肯定是不願提起他們的,即便他心中知道那都是假的。
關于這點風輕晨猜得真的很準,沒有哪個男人會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任何關系,尤其是驕傲如他這般的男人更是如此,他刻意忽略不提起那個人,也是不想讓她不開心,不過他卻是沒想到,他不想提的那個麻煩竟然還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來了!
隔日,風家靈堂……
為了布置這個靈堂,雋下了命令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在一天的時間內布置出如此氣派的靈堂,還廣發帖子,邀請了眾多人前來吊喪。
可是雋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更早一步的來到靈堂。
看著那個身穿白衣孝服,披麻戴孝朝自己走來的身影,雋拳頭緊握,心底涌起一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