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第一個來到家岳一家的靈堂之上,在下代替家岳一家謝過公子……」七皇子儼然一副主人翁的模樣,開口閉口以家岳稱呼風嘯一家,溫潤的臉上透著一股挑釁的味道。
「厚顏無恥的人大爺我見多了,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倒是頭一次見到,眼巴巴的跑到別人的靈堂裝孫子,真不愧是皇帝的好兒子,真有他當年的風範呀!」壓下心頭那股殺意,雋冷哼一聲,滿眼冷嘲不屑的打量了七皇子一眼,冷冷的開口。
七皇子仿似沒听出雋話中的諷刺般,笑得溫文儒雅,「公子謬贊了,在下跟公子比起來尚有不足之處,還請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雋雙眼微眯,兩道厲光從他眼中迸射出來,猶如兩道利刃般直直的射向七皇子。
半響後——
「你很有膽識,皇帝現在的兒子里沒人比得上你,你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不過……」雋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唇角勾起一抹冷色冷冷的看著他。
他的話讓七皇子心中猛然一震,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精光,「不過什麼?」七皇子跟雋對視片刻,開口問道。
「不過…可惜你遇上了我!你這輩子最錯誤的事就是招惹我的女人,這代價…對你而言有些重。」說著,雋眼神一冷,一個箭步沖上去單手襲向七皇子的脖頸,氣勢洶洶帶著濃濃的殺意。
敢招惹他的女人,代價就是——死!
他從不在乎自己手上會染上多少人的鮮血,也從不在乎世上會死掉多少人,對他而言,死一人和死萬人是沒有任何差別的,不過是個數字而已!
「那也未必,太過自信就是自大,自大的人往往活不長!」七皇子動作極快躲開雋的攻擊,臉上帶著幾絲嘲諷的反擊道。
他們一個霸氣狂傲,一個綿里藏針,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短短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招!
——這上官雋果然厲害,我都使出了八成功力,他竟還應付得如此輕松,此人必須除之!
交手間,七皇子的心思由起初的試探,到了下定決心要除掉雋,這心思的轉變不過瞬間。
察覺到七皇子身上的殺意,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笑中帶著幾嘲諷和不屑!
想殺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才行?
心中這般想著,雋手上的動作也突然凌厲了幾分,猝不及防下,七皇子被逼得節節後退,只能防守而無法攻擊,眼看這形式對他越來越不利,七皇子的模樣也越來越狼狽……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素白衣裙的風輕晨出現在靈堂之上,看著戰成一團的兩人,風輕晨眉頭微微緊蹙,悅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的清冷。
「輕晨,你來了!」風輕晨的出現無疑是給七皇子找到了一個下台的好契機,他雙眼一亮,身形一閃來到風輕晨身旁,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好像他一直都在這里等她似的,聲音中滿是真誠。
風輕晨完全就忽略了他的話,雙眼直接跳過他望著雋,開口問道,「你們在做什麼?想毀了這靈堂嗎?七皇子,這吊唁時間還沒到,輕晨就不留皇子您了,請!」
她這是在趕自己走嗎?
七皇子一下子愣住了,因風輕晨的舉動而楞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風輕晨會對自己下逐客令,在他看來,風輕晨跟上官雋的關系已經鬧僵了,她肯定會像上次那樣,跟自己站在一邊,狠狠的刺激刺激那狂傲無比的上官雋,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杯刺激到的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輕晨,你剛剛說的什麼?我好想沒听清,你可以再說一遍嗎?」七皇子臉上還維系著他那專屬的笑容,不過眼神已經冷了下來,聲音中更是帶著幾分陰沉。
「輕晨是你叫的?叫她風小姐,不要讓世人尊貴無比的七皇子沒教養,去番邦當了幾年質子就連做人的基本禮儀都忘記了。」雋冷哼一聲,唯恐天下不亂的添了一把火,就差沒把七皇子串起來放在火上烤了。
七皇子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雙眸死死的盯著雋,聲音中帶著幾分陰沉的說道,「我再如何也比**下的產物來得高貴,那種**下的孽種就該活生生的掐死,那種骯髒的產物根本不配跟我們共同存活在這個世上,輕晨,你說可是如此?」
以為風輕晨什麼都不知道的七皇子故意說出這番話來,目的就是想讓雋知道,他七皇子手中握有他的身世的秘密,讓他對自己有所忌憚。
可他哪里知道,風輕晨听他說完這番話後,非但沒有對雋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死者為大,七皇子今日來此不會就是為了說這番話吧?七皇子能紆尊降貴來此幫忙,輕晨感激不盡,阿香,讓人給七皇子沏壺好茶送上來,順道在送些糕點來。」
用吃的把你的嘴堵上,省得你繼續說這些廢話!
風輕晨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鄙夷,心中想著。
七皇子當然不知風輕晨心中所想,還以為她這是認同自己的話,眼中隱隱閃過幾道得意之色。
「這也忙得差不多了,兩位不妨坐下來好生喝杯茶,就當輕晨謝過兩位的謝禮。」風輕晨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竟然在靈堂之上招呼起他們喝茶來,這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雋倒是無所謂,他本來就是個百無禁忌的人,別說風輕晨想在靈堂上請人喝茶了,就是她想在半夜去墳場吃宵夜,他都會準備好她愛吃的東西陪她一起去。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雋那份心境,最起碼七皇子就稍顯有些不足!
不過當他對上雋那輕蔑不屑的眼神時,毫不猶豫的坐下陪風輕晨在這靈堂之上喝起茶來。
「敢問七皇子今年貴庚?」喝著茶,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二十。」七皇子不知雋又在打什麼主意,帶著幾分防備的吐出兩個字。
雋聞言,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冷笑道,「如此年歲正是熱血澎湃之時,難怪連自己的皇嫂都敢睡,這道德倫理在七皇子眼中也不過是一團廢氣,無所謂得很嘛!」
七皇子哪里想到雋會突然說到這件事情上,臉色當即一變,心底滿是震驚!
這…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難道是杜月藍那女人出賣了他?對,肯定是她!
臭婊子,竟敢出賣他,看他怎麼收拾那個賤人——
「上官公子真愛說笑。」盡管心里已經翻江倒海,但表面上七皇子還是盡量做出一副無茫然無知的模樣,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這個表情有多難看!
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把面前那碟精致的糕點往風輕晨面前推了推,淡淡的說道,「我從來不跟敵人說笑。」
從頭到尾,風輕晨就像一個局外人般,靜靜的坐在旁邊,優雅的喝著茶,小口的品嘗著那剛做出來的糕點,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高貴優雅的氣息!
盡管他們現在兩人間看似風平浪靜,但風輕晨知道,他們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距離分出勝負還有些距離。
而她,只要當好她的角色,一個圍觀看戲的人就行,雋也不希望她在摻合進去,他們男人之間的戰爭,她也沒興趣參與進去,沒意思!
想較于真刀真槍的跟人對戰拼命,她更喜歡把那些藏在暗處的蟲子一只一只的全部揪出來,拋餌、設陷阱、收網,這要全套做下來才有意思,否則就失去那股味道了,不是嗎?
好似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般,風輕晨嘴角多了一抹笑,只是那道笑卻讓人感覺渾身發寒,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網,撒得夠久了,也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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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風家名義上唯一的幸存者,又是風家的嫡出長女,還是皇上御賜的郡主,七皇子的未婚妻,擁有如此多頭餃的風輕晨發出要帖子,要為風家死去的長輩開設靈堂,送他們最後一程,收到帖子的人無一不是帝都權貴,上至皇後太子,下至商賈平民,都有人收到風輕晨差人送出去的帖子,這聲勢不可謂是不浩大。
「城北何員外到——」
「御史大人到——」
「太子殿下駕到——」
「王家村王村長到——」
……
看著這來的人身份懸殊如此之大,那些奉命在門口迎接的下人的心也繃得很緊,對那些身份尊貴的,他們巴結也不是,不巴結討好也不是,因為他們不管怎麼做都要得罪人。
站在門口的魂叔渾身都不自在,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生活在別人的影子里,活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可現在主子突然丟了一個管家的位置給自己,說這是對他傷到風小姐的懲罰,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誰的主意,心中有愧的他只能硬著頭皮應下這份差事。
一旁的硫離看著魂叔這幅模樣,不由打了個寒顫,稱贊小姐的手段高明,魂叔險些要了小姐的命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按主子對小姐的寶貝程度,魂叔即便不死也要像他這樣身上少點什麼,善良的小姐當然不會讓主子傷害到魂叔,于是就想了這個法子來懲罰魂叔。
如此,一來可以主子放棄懲罰魂叔,二來,也可以讓多年身處暗中的魂叔重新生活在太陽底下,這三來嘛,就是真的可以懲罰到他了!他不得不說,小姐不禁心思慎密,而且這整人的手段也是高端得很呀!
不過…嘿嘿……
不知心思慎密的小姐是否能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呢?想到這,硫離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神色,眼底的期待越加濃了幾分!
至于那些人嘛……
硫離冰冷的眼底閃過幾道輕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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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頭戲要來了!當當當當……真相就要面世了,嘎嘎嘎~